出校門的時候天就已經(jīng)開始漸黑了,兩個人走在一起莫名的沉默。又樂沒有說坐上去,秦朝也一直推著自行車沒有騎的打算,就這樣一直走,走出了校門口,走上了馬路……
秦朝的難以啟齒是顯而易見的,然而惡趣味的又樂偏偏就想讓秦朝主動提出來,她就在一邊默默的看著,默默的看著少年無數(shù)次欲言又止,明明都知道,卻什么也不說。
然而N久之后,又樂輸了,還是得她先打破沉默。
“好累啊,還要走多久會到啊……”
秦朝抓住了話頭:“上來吧,我載你?!?p> 一氣呵成,不帶猶豫,仿佛終于找到突破口的奔洪。
又樂幾乎被這個人氣到昏厥。打了半天腹稿唯唯諾諾不好意思說的話,原來就是這樣的六個字。
又樂終于決定不再矯情,在秦朝準(zhǔn)備好之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似說出六個字就已經(jīng)耗盡了少年的全部勇氣,開始走的時候,他居然連招呼都忘記了和又樂打。
又樂剛一坐上后座,還完全沒有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就被突然行進(jìn)的自行車嚇的不輕,慌忙中下意識的抓住了秦朝的外套。
為了抗擊初秋的寒流,幾乎每個人都在校服外面套上了一件半厚不厚的夾克衫,又樂不明白少年穿著外套何以感受到她的溫度,剎那身體居然晃了一晃。
本來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的自行車隨著少年的身體劇烈一晃,才慢慢的平穩(wěn)了下來。
“會不會騎車啊……”米長天騎的都比你好。又樂小聲的抱怨,但想起樓道里窘迫的問她“你和米長天關(guān)系為什么那么好”的少年,又本能的把后半句話給咽了下去。
颯冷的秋風(fēng)瑟瑟的吹,人與風(fēng)景都在一片灰暗的天色下匆忙的行進(jìn),包括少年身后的女孩,誰都沒有注意到前面的少年微微勾起的嘴角,那是一個在秋天里散發(fā)著融融暖意的笑容。
又樂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坐在外公的車后座上,在馬路上走,數(shù)每一棵樹上的白漆,看著風(fēng)景慢慢倒退。
外公問她:“子歡(又樂小名)長大了想做什么???”
深受老一輩人碎碎念毒害的又樂當(dāng)時脆脆的對外公來了句:“想嫁人!”
外公呵呵的笑:“子歡嫁什么樣的人???”
“嫁一個外公一樣的人,能天天載著我在街上數(shù)大樹!”
能有一人天天帶你上街?jǐn)?shù)大樹,那其實(shí)就算是十分的幸福了吧。多年之后的又樂看著那些視線里不斷后退的褪色白漆想。
其實(shí)家里人再多縱容,萬般恩寵,又樂還是一直覺得外公對她最好。是那種永遠(yuǎn)寬容,毫無底線的好。
她忽然抬頭看向前面的少年,子歡盼望的人,又樂會遇見嗎?秦朝,會是你嗎?又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