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瞄了一眼九妹手里的地圖,又看了看眼前的廢墟,這莫非以前還真是一個村子。
“我們會不會走錯了?”白玉堂說,“或者,那位柴大公子給了幅假地圖吧?!?p> 九妹白了他一眼,這圖還是她表哥蕭有道費了半天口舌才問柴玉弄到的,怎么會是假的?不過---這確實跟地圖上有些出入。圖上明明標(biāo)著離何家村向東百里內(nèi)有個叫狩獵的村子,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難道說,這個叫狩獵的村子不知什么原因早已經(jīng)毀了?”九妹又瞧了瞧手中的地圖。
白玉堂笑道:“狩獵狩獵,想來這里野獸肯定多。說不定全村人都被吃了也不一定?!?p> 九妹沒搭理他,朝最近的一間房屋走去。這間屋子以前應(yīng)該是磚瓦結(jié)構(gòu),九妹從廢墟中撈出一塊殘骸推斷。游目四顧,九妹看見了旁邊倒下的一根像梁柱的木頭殘骸。她過去摸了摸,梁柱雖已被燒黑,但并未散開,仍舊緊實堅硬。天底下有此種耐力的樹木,莫非是楠木?能用得起楠木做屋梁的人家,非富即貴,想不到這狩獵村還有這樣的大戶。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嗎?”白玉堂跟在她身后,游目四顧道。
九妹拍了拍手:“沒發(fā)現(xiàn)什么。這個村子應(yīng)該是毀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村子里屋子離的近,一家遭難自然家家跟著倒霉了?!?p> “可是這不太對???”白玉堂說,“按說著了火,應(yīng)該有人救才是,怎么會將整個村子都燒為白地?”
“興許是在深夜,沒來得及救吧?!本琶盟奶幥屏饲疲@附近沒有河,可能是等發(fā)現(xiàn)失火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回去的路上,白、九二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的。除了剛才的狩獵村,他們已經(jīng)找了好幾個村子里,但都沒有一個叫如燕的女人。莫非那衙吏給了錯誤的信息?還是如燕只是那女子的乳名?
“想不通,想不通啊。”九妹撓撓頭,心情煩躁。
“乖、乖。”白玉堂將他可惡的爪子放到了九妹頭上,邊撫摸邊道:“放心,小爺一定會幫你破了此案的?!?p> 九妹撥開他那兩只白骨精爪子,“別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給你剁了?”
白玉堂嘿嘿笑道:“你舍不得的。我知道。”
“舍不得才有鬼。”九妹頓了頓又道:“狩獵村有些奇怪啊?!?p> “哪里奇怪了?”白玉堂不以為然道。
“發(fā)生了那么大的火災(zāi),房子都被燒成灰了,那人應(yīng)該也傷亡不少吧?”
“所以呢?”
“你沒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周圍連一座墳都沒有嗎?”
“???”白玉堂突然怪叫了起來。
“鬼叫什么?”九妹給嚇了一跳,滿臉嫌棄的說。
“你說的對。我就說覺得這村子怎么光禿禿的,現(xiàn)在想來確實沒有墳?!卑子裉靡惑@一乍道。
真是馬后炮啊。九妹聳聳肩,繼續(xù)道:“莫非火災(zāi)發(fā)生后,整個村子的人都遷走了?”
“誰知道。搞不好火災(zāi)后,村民沒有房子住,都成了野獸口中的美味了呢。”白玉堂沒心沒肺的說,顯然對村民的去向并不怎么感興趣。
九妹懶得跟他再搭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自己最近的一間小食鋪。
用過晚飯,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天上又飄著小雪。想到回去路上不便,九妹就在白玉堂下榻的客店里要了間廂房。
老板是個中年人,體型肥碩,見九妹身后跟著白玉堂,說話的口氣都變得怪了起來。處處暗示九妹,現(xiàn)在房價太貴,兩人要一間房比較劃算。
白玉堂在一旁附和,說老板說的甚是有道理。九妹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又將隨身佩刀‘咣當(dāng)’丟到柜臺上。老板見此情狀,臉嚇得白了白,才知道九妹不是個善茬兒,乖乖的叫人給九妹打掃了一間上房出來。
九妹也不客氣,又讓他打了好幾個折扣,這才罷休。
九妹向來不愛住客棧,況且這件客店的床又硬又窄,她住的著實憋悶,加上肚子有些餓,便下樓找些吃食。哪想到,她一下樓就驚了一驚。
此刻,除了前來吃飯的酒客之外,她還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身穿褐色貂裘,劍眉玉冠,正在樓下自飲自酌。
“柴玉?”九妹走過去,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家店是你家開的?”柴玉問。
“當(dāng)然不是。”見柴玉一臉嚴(yán)肅,貌似心情不佳,九妹很識趣的選擇溜走。
“坐下。”
九妹剛溜了一步,就被叫了回來。她若無其事的在柴玉對面坐下,搜腸刮肚打算找些話來說??伤掝}還沒想好,柴玉倒是先說話了。
“聽說你跟男人跑了,我來瞧瞧。”
男人?跑了?這怎么聽起來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都是誰造的謠?”九妹一本正經(jīng)道:“你肯定聽岔了?!?p> “是嗎?”柴玉半是玩味半是諷刺道。
“所以,你是來找我的?”九妹試探道。
“不是?!辈裼裾f的干脆,“瞧熱鬧?!?p> 九妹:“。。。。。?!?p> “那公子可有瞧見什么?”九妹覷了他一眼,神色不善道。
柴玉給自己倒?jié)M了酒,“誰知道呢。在下也是剛來。”
好吧,算你狠。九妹問小二要了個杯子,自己也喝了一杯。一杯酒下肚,她臉有些熱熱的,同時五臟六腑也跟著燒了起來。
“說吧,你究竟要怎么樣?”九妹雙手環(huán)抱胸前問道:“你與我說話總是別別扭扭。你是討厭我這個人呢?還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柴玉臉色冷了冷,“沒有。我從未覺得姑娘是個討厭的人?!?p> “你說謊。你幾次三番接近與我,起先我以為是有別的什么原因??芍钡酵鯌褢c的出現(xiàn),我才猜到了真正的原因?!?p> 提起王懷慶,柴玉的手頓了頓,“什么?”
九妹一字字道:“美-人-圖?!?p> “哦?你這樣認(rèn)為?”柴玉冷冷道。
“王懷慶是屠龍幫的人,沒錯吧?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何要陷害你們柴家??珊髞砦蚁朊靼琢耍氡颇憔头?,他想讓你丟下京城的一切,與他們共謀大事。只是這中間卻出了岔子,他很明白事情敗露后的后果。所以,他殺了郡主的丫鬟,自己故意出現(xiàn)在茶樓里,好引李逸尋和你前往??峙滤莻€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自殺,但他死前必須見你一面,為的就是表明他對你的忠心,讓你回頭?!?p> 柴玉起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敢說,你一點都不想要美人圖?”九妹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我原以為,你不是個愚蠢的人.”柴玉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消失在風(fēng)雪中。
此時,狂風(fēng)大作,雪花撲面,天地間一片混沌。九妹轉(zhuǎn)頭注視著門口,心里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