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回到開封府之時,公孫策跟九妹正圍著桌子吃早飯。
展昭往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小米粥、廚子老鄧特制的辣菜,還有汴梁人早起最喜歡吃的炸面圈。盡管他肚子已經(jīng)餓的咕咕直叫,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展?fàn)?,您回來了!”老鄧第一個瞧見了他,“我這就給你盛粥去。今兒的粥熬的可香了,嘿!”
“有什么進展嗎?”公孫策瞧展昭一臉萎靡不振,放下碗。
“跟丟了!”展昭失望的說。
昨夜,他跟張龍趙虎他們?nèi)ケO(jiān)視白石溪,希望能順藤摸瓜找出白石溪背后之人??砂资莻€狡猾至極的人,故意用兩撥同樣打扮的人引開他們。為了以防萬一,張龍趙虎分別追了上去,他則留在原地,為的就是防白石溪故意耍陰謀。果不其然,兩撥人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從貨棧里走了出來。
展昭一路跟著他,來到一處華宅前,直到白石溪消失在門后。
聽展昭講完,公孫策沉吟不語,九妹問他可知道拿出宅子的主人是誰?
展昭搖頭:“目前還不知道。這宅子倒手多人,原先是一個叫劉順義的富商的宅邸。可這個人半年前舉家遷往嶺南去了,宅子也賣掉了。不過,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p> 九妹:“也就是說,白石溪背后之人財力也不容小覷?!?p> 展昭:“沒錯?!?p> 公孫策:“以我瞧,這個神秘人只怕不好對付??赡苁浅械哪撤N勢力,或是江湖勢力也說不定。”
九妹聽見江湖二字,突然叫道:“會不會是屠龍幫?”
屠龍幫?展昭跟公孫策齊齊看向九妹。
九妹抹了抹嘴:“我聽人說過這個幫派,聽說他們的幫主就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所以,我想會不會。。?!?p> 公孫策皺眉,問展昭:“你久歷江湖,可聽說過這個屠龍幫?”
展昭:“這個幫派是近十年才崛起的幫派,所以我對它也不是很了解。不過,他們一向在江浙一帶活動,難道會插手汴梁之事?”
公孫策沉吟:“屠龍,屠龍。只怕是個不安分的勢力?!?p> 九妹驚訝:“難道他們是想刺殺皇上。。?!?p> 公孫策哼了一聲:“不許胡說。阿九,我最近給你布置的《左氏春秋》,你讀的怎么樣了?好好在家里讀書,外面那些事,不用你操心?!?p> “嗯。。。差不多了?!?p> 公孫策:“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讀完了,還是只讀了個開頭?還是根本就沒讀?”
“。。。我吃好了,先走了!”
九妹彈簧似的跳了起來,就往門口跑,不巧正跟迎頭走來的老鄧撞了個滿懷,嘩啦一聲,老鄧手里的粥碗整個被打翻,粥湯撒了他一身。
“鄧叔,對不住!”九妹歉然似的說,但腳下卻不停,一直往跨院跑了。
老鄧氣的干瞪眼,喊了聲:“小祖宗,你倒是慢著點呀!”又對展昭說:“得,這下沒得吃了。我再去煮!”說著拾起碎碗走了。
展昭望著九妹的背影,喃喃道:“阿九總是冒冒失失的,將來可怎么辦呢。。?!?p> 公孫策眼神異樣的瞧了瞧他,突然道:“聽說阿九跟柴家公子走的很近?”
“唔。。?!?p> “這個不是個好兆頭啊。”公孫策若有所思的說。
展昭抬頭看了他一眼,正要答話,突然見一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出什么事兒了?”公孫策問。
“先生,展?fàn)敚∮腥藖韴蟀噶??!?p> “怎么回事兒?”展昭也顧不得吃飯了,隨著衙役往外走。
......
來報案的人是禮部尚書錢忠俞家的管家錢槐。
“展大人你可得救救咱們家大人吶。”錢槐一見展昭就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展昭皺眉:“錢大人怎么了?”
“我家大人今日一早上朝之后,就失蹤了。家里都找了一上午了,跟他相熟的幾個友人家里也都找過了,可仍舊沒有半點蹤影。”錢槐說。
“哦?那你們可有去宮門口打聽?興許是宮里留了下來。”
“去了,守衛(wèi)說朝會一散大人就走了?!?p> 展昭若有所思道:“錢大人平日里常去的茶樓曲館也去了?”
展昭問得如此直接,錢槐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大人是出了名的好玩樂,平日里在歌舞坊有不少相好,一空閑就去消遣。錢大人失蹤后,他們第一個就去了個個青樓楚館去問,可都說沒見過,夫人急的沒法子,這才來開封府報案的。
“沒有。展大人你可得想想辦法啊?!卞X槐哭喪著臉說。
“你家大人可有仇家?或者最近遭到過什么人的勒索?”
錢槐想了半天:“沒有啊,小人跟大人多年,從未聽他說過有什么仇家?!?p> 展昭見問不出什么,只得著著急了幾個衙役,同錢槐到府上去瞧瞧再做計較。
......
夜涼如水,展昭回到衙門已經(jīng)是子夜時分。
禮部侍郎錢忠俞失蹤一天,至今連點消息都沒有。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如果像錢家人說的那樣是綁架勒索,那為何到現(xiàn)在連一封勒索信都沒有呢?
錢忠俞失蹤的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展昭想,否則他剛才問話的時候,錢夫人不是那個狀態(tài)。瞧她的神情,她分明好像知道些什么,可不知為何卻故意含糊其辭。莫非這些事跟錢大人的失蹤有關(guān)?可錢大人會跟誰結(jié)仇呢?他實在想不出??磥泶耸乱仓挥薪柚珜O先生了。
他走到廂房的時候,公孫策書房的燈還是亮著的。聽見腳步聲,公孫策說道:“是熊飛嗎?”
展昭應(yīng)了一聲,進了書房。
“錢大人有下落了嗎?”公孫策問。
展昭搖頭:“還沒有。如果是被綁票,那綁匪確實大膽了些,竟敢綁架朝廷命官??晌覔?dān)心的事,此事恐怕沒那么簡單?!?p> 公孫策沉吟著點了點頭:“你說會不會是江湖中人做的,進來這汴梁城似乎不那么太平了。。?!?p> “難說。。。對了,先生。您跟著包大人多年,對這個錢忠俞了解多少?他當(dāng)官之前是做什么的?”
公孫策摸了摸胡須:“這位錢大人我倒是見過幾面,為人十分的精明。進京之前,據(jù)說在揚州做過幾年參軍,后來不知怎么攀上了龐太師,后來就官運亨通,一直坐到了禮部侍郎。不過,對他早年的經(jīng)歷,一直是眾說紛紜。據(jù)他自己說,是出身書香世家,可有意思的是,此人并不認識幾個字,平日的奏章都是他手下的幕僚代筆?!?p> “那皇上怎么還會重用他?難道真是因為龐太師的舉薦?”
“此人雖學(xué)問不怎樣,但為人能說會道,極擅逢迎,又會蹴鞠,你知道圣上年少時對蹴鞠之戲是十分喜歡的?!?p> “他的身世眾說紛紜是怎么回事?難道他竟信口雌黃不成?”展昭問。
“誰真誰假,這不得而知。不過,有陣子傳言,他以前做過航運的買賣,還當(dāng)過水盜。但大多可能都是杜撰的,做不得準?!?p> 展昭沉吟道:“那錢大人近年大概五十幾歲,在揚州做參軍之時是多大?”
“算來可能有二十年了吧。怎么了?”
二十年前?那不就是揚州那艘商船來汴梁的時候?難道說,這個錢忠俞跟揚州那件滅門慘案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展昭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公孫策。
“你是說,揚州商船船主一家一夜之間沒殺那件案子?”公孫策驚訝,“那件案子一直懸而未決,連被害人的死因都記載的很模糊。如今經(jīng)你這么一說,倒是有些可能。可那家人不是沒有親人了嗎?難道。。?!?p> 展昭點頭:“漏網(wǎng)之魚。那家人的后人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