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不哭了,咳咳……”白簡抬手拂了拂陵顏頰上的淚,卻總是拂不凈,一個勁兒地沿著指縫蜿蜒下來,他道,“這一輩子,我能遇見你,真的是……不虛此生了,咳咳……我在孔明燈上,寫的愿望,本是癡心妄想,如今……卻也沒有機會了,陵顏……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就是你??!”
白簡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將話說完,口中的血涌得更厲害了,淚水也靜默地流了下來,卻掩不住一雙癡癡的深情眸子。
“白簡,白簡……撐住,你聽著,我也喜歡你,我會為你采藥治好你的傷,我們再一起濟世救人,你再陪我在人間玩樂,白簡!白簡??!”
看著白簡顫抖的嘴唇,陵顏趕緊將耳朵貼過去,只聽他微弱的聲音道:“聽你說喜歡我,即便是死……我也無憾了!”
說完,白簡的身子抽搐了幾下,陵顏只覺得自己被緊緊抓著的手,在這一刻脫離了束縛,而自己的心,也隨之被抽離了一部分。
悲怒交加,陵顏一聲長嘯驚破月夜,凄涼如水。
手中長劍祭出,凌凌寒光奪人心魄,反射著一群黑衣人看好戲的可憎面目。
陵顏顫抖著將一道凌厲劍芒揮出,迎來的,卻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刀鋒,一道道血跡從眼前劃過,分不清是敵還是自己的。
傷口不知道又添了多少,總之已經(jīng)麻木,陵顏凌亂的發(fā)絲遮映著她蒼白的臉,只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烈烈地灼燒著眼前的一群黑衣人。
從她看到那黑衣人頭領(lǐng)手中的“鎮(zhèn)魂鼎”時,心中就已經(jīng)升起了宿命難逃的無力感。
那天界,已經(jīng)誤了自己太多,如今身邊最親近的人也無辜葬送在他們的手中,讓陵顏的身心皆寒到了谷底。
劍指長天,集畢生的余力在劍上,這是根本無力回天的手段:“我既敵不過你們,那便同歸于盡罷……”
一句冷幽幽的仿佛不是從活人口中發(fā)出的聲音自陵顏口中傳出,單這氣勢卻將一群黑衣人驚的一個激靈。
然而,命運并沒有給陵顏這么一個機會。
未等她將功力匯集起來,就覺得自己脖頸一痛,下一刻便倒在了一個清冷的懷里。
合眼的瞬間,依稀瞧見那是一襲白衣,不染纖塵。
陵顏的眼角又滑落了兩滴淚,卻說不出是什么情感,只覺得就這么昏迷在這個懷抱里,她很安心。
“滄末上神!”那黑衣人頭領(lǐng)有些震驚地道。
“你們傷我徒兒,好大的膽子!”
天界千年,從未有人見過淡然冷漠的滄末神君動起怒來是什么樣子,這一次,他們算是見識到了。
領(lǐng)頭的一見情勢不妙,喝令一聲就要撤退,卻猛然發(fā)覺周身彌漫著滄末的威壓,自己修的那些法力在這噬天滅地的磅礴功力面前太過微不足道。
一群人瞬間慌了起來,都覺得比起在這里掙扎不如拼死逃脫,于是,剩余的幾十余人緊握著手中大刀,準備著魚死網(wǎng)破,破釜沉舟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