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者,傳說中的百鳥之王。
《山海經(jīng)》中有記載,“丹穴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雞,五彩而文。名曰鳳凰,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
起初在傳說中,雄為鳳,雌為凰,到了后來,鳳凰就變成了雌性的形象,在龍成為帝王的象征之后,鳳凰也就成了后妃的象征,代表美麗、吉祥、善良、寧靜、有德和自然。
在華夏人的眼中,鳳凰即便是神獸,也僅僅只停留在傳說之中,一般認為這是一種被神話的禽類形象,人們賦予它太多的美好想象,并不是真實存在的一種巨禽。
然而在數(shù)十年前殷墟出土的一件甲骨文中,卻明確記載某個商王曾命臣下捕鳥,而且一次就活捉了五只鳳。
上古,鳳同風,先人認為風是因為巨大的鳥類扇動翅膀而引起的,從而加以膜拜。所以鳳凰又代表著風之神。
或許后人懷疑,商王得到的只是五只錦雞而已,或者是一種大鴕鳥——現(xiàn)有的考古已經(jīng)頻繁證明上古時代溫暖濕潤的華夏生活著大量的大鴕鳥。
但今天眾目睽睽之下,一只美麗驕傲的鳳凰落在一顆巨大的青石之上,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眾人不信。
它抬胸闊步,氣宇軒昂,旁若無人地舒展著健美而修長的翅膀,晃動著鳳冠,靈動的鳳目,居高臨下審視著眼前的人類。
一股來自亙古的氣息,迎面撲了過來,雍容、華貴而又威嚴。
眾人屏住呼吸,就連姚升和薛玉二人也肅立在前,大氣也不敢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甚至有人因為太過激動而跪倒在地,三叩九拜,口中喃喃有辭。
鐘魁聽覺敏銳,他捕捉到了身邊的雷浩京的衣兜里發(fā)出喀嚓的細微聲響,那是一臺特制的微型照相機快門聲。
他甚至能看到雷浩京的腦門上冒著一層細汗,這個老家伙表面上不動聲色,內(nèi)心里此時恐怕也是興奮的要命。因為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今天或許預(yù)示著一個新紀元的開始。
鳳凰忽然動了,它抬起矯健的大長腿,向人群中走去,步態(tài)倨傲,無視其它人或恭敬或驚喜或疑惑或驚懼或貪婪的復(fù)雜眼神,來到了秦若寒的面前。
秦若寒手中握著鳳龠,不知所措。
柳青則緊繃著身體,緊張著守護在一旁。
鳳凰伸著腦袋,往秦若寒手中湊去,那對擬人化的鳳目眼神中,似乎充滿著疑問。
鐘魁曾一口叫破秦若寒手中這支樂器的名稱,秦若寒也曾反問他為什么會知道它叫鳳龠,這實際上也證實了鐘魁說的沒錯,這就是鳳龠。
顧名思義,這就是一支用上古鳳凰的翅骨制成的鳳龠。這確實是一件至寶。
顯然,這支鳳龠歷經(jīng)數(shù)個千年甚至萬年之后,仍然帶著某種讓這只鳳凰感到熟悉的氣息,從而引起了它的注意。
秦若寒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要窒息了,寬大的沖鋒衣也掩飾不了她胸口劇烈地起伏,張開櫻口,貪婪地呼吸空氣。
她想后退,但邁不開腳步。她想?yún)群埃韲道飬s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空氣似乎被抽空了,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這只鳳凰給她的強大壓力,讓她連思考都差不多忘記了。
鐘魁內(nèi)心的震驚,不亞于在場的任何人,但他經(jīng)歷了穿越,見識師兄神鬼莫測的本領(lǐng),師兄也曾跟他聊起上古、中古以至近古一些在他看來匪夷所思的逸聞,他本人不久前也曾在偶然得到的神秘空間里探索過上古先賢的遺跡,這些完全背離所謂科學的事情,早就一次次刷新了他的三觀。
這個世界還有什么不會發(fā)生?
悄悄地握住秦若寒冰涼顫抖的手,一股強大的真元以最快捷最穩(wěn)妥地方式輸入她的體內(nèi),迅速撫平了她內(nèi)心之中的慌亂和無措,給了她一點慰藉。
這位同齡人的經(jīng)脈似乎也與常人不同,鐘魁自己的至剛至強至陽的真氣,在她的體內(nèi)如魚得水,和她原本的真氣交融在一起,契合的十分完美。但鐘魁沒有心思去體會這一點。
鳳凰歪著頭打量著鐘魁,鳳目中的懷疑好奇之色更盛了。鐘魁下意識地對視那對頗具威嚴又兼有無窮魅惑之力的鳳目,立刻本能地抗拒著。
體內(nèi)的九陽血脈隨之翻騰著,他的臉色赤紅,極力壓抑著幾乎瞬間就要崩潰的經(jīng)脈。
龍象伏魔功自動運轉(zhuǎn)著,抵擋著這股莫名的侵蝕和壓迫。他已經(jīng)步入筑基之境,天生九陽血脈,加上龍象伏魔功這大工若拙的功法,還有剛剛摸到門徑的自然之力,勉強抵擋住了。
然而體內(nèi)各脈和穴位,如同被人用鋼刷慘無人道地刷過一遍,痛苦無比。又像被烈火炙烤過,體內(nèi)經(jīng)脈欲斷。
鳳既是風之神鳥,又是太陽神鳥,火之神。
鳳者,鶉火之禽,陽之精也。
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屬于古代荊楚文化的范圍。而楚人認為自己是祝融的后代,祝融被稱作火神。冥冥之中,這里出現(xiàn)一只鳳凰,看來自有天意和歷史淵源。
鐘魁的九陽血脈極其稀少,這種血脈并非父子一脈相傳,可以看作是某種返祖現(xiàn)象,只是在少數(shù)家族中流傳,而且十代人也不一定會出現(xiàn)一個。不同姓氏的人,擁有同樣的血脈,可以被認為,他們的血緣可以追溯到同一位先祖。
此時,鐘魁還未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的血脈,才承受到如此巨大的壓力。九陽血脈,天生具有火的屬性。
鐘魁相信這只好奇害死人的鳳凰根本就沒有盡力。就在他痛苦萬分之時,這股強大的壓力忽然消失了。他甚至感覺,經(jīng)脈中的真元更加精煉而純粹。
鳳凰點了點頭,或許這只是鐘魁的錯覺,它沖著天空鳴叫幾聲,振動巨大的雙翼,掀起一股強勁的氣流,往東南方向飛去。
眾人呆呆地望著鳳凰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有人恍然大悟般地喊道:
“快追!”
瞬間,人人爭先恐后地往東南方追去,哪怕腳下有座金山,也沒有人會看一眼。
姚升瞪了薛玉一眼,惡狠狠地跺著腳,道:
“薛老倌,咱們的賬,以后再算?!?p> 言畢,姚升也拔足而去。
薛玉無視姚升的警告,喃喃說道:“三清在上,歷代祖師在上,蒼天終不負吾等螻蟻!”
“能放開我嗎?”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鐘魁這才意識到方才還握著秦若寒的手,連忙松開。
“不好意思!”鐘魁摸了摸鼻子,尷尬道。
“多謝!”秦若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疑竇重重,跟著柳青追向遠方。
現(xiàn)場只剩下雷浩京和鐘魁二人,當然還有薛玉拋下的那幾頭兇獸。
這些兇獸剛剛才從鳳凰的威壓之中解脫出來,眼神中似乎恢復(fù)了一些神智,薛玉強給他們的桎梏被打開,懵懂地瞧了瞧四周,本能往東南方向望去。
遠方,濃霧早已散去,一座高聳入云的大山,突兀地出現(xiàn)在眼前。望山跑死馬,那座大山離這里至少也有三十里之遙。
這里靈氣很足,起碼是鐘魁以前在太乙山感受到的濃郁度十倍以上。實際上所有人都感覺到,隨之他們踏進這片原始森林,越是靠近這座大山,靈氣濃郁度越是高。
古之所謂洞天福地,莫過如此吧?
這些被薛玉收報獸類,自然也是獸中的佼佼者,智商比同類要高的多,他們恢復(fù)了神智,本能地也沖著那座大山奔去。
“小姑娘的手摸著很軟吧?”雷浩京打趣道。
鐘魁白了他一眼,并沒有因為他的打趣而有任何害羞的表情:
“當然,手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