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種惡因
呂紹的婚禮照常舉行。呂紹娶的是正宗的王氏嫡女,而不是公主苻寶。
婚禮全程,呂紹都是一個表情,不辨喜怒。
婚禮進行到尾聲時,呂光宣布,即天王位,建國大涼,大赦天下,改元龍飛。以世子呂紹為太子。
為什么不是皇帝而是天王?楊慕也不甚清楚,大概呂光覺得先前的苻堅就是自稱天王,自己繼承的是天王位吧,這樣看起來更正統(tǒng)。
如木偶人一般的呂紹聽聞自己做了太子,仍然一臉的淡定。放在以前,眾人會覺得呂紹這是嚇懵了。而今身份不同,經(jīng)過大家的過分解讀,呂紹已經(jīng)不愧是太子,已經(jīng)能看出些許的皇儲威嚴。
太子之位歸呂紹,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最有實力做儲君的,應(yīng)該是呂密。
王后不這么想,她覺得由她的兒子呂紹繼承皇位,才是名正言順眾望所歸。
祝福聲四起。
觀禮臺上,楊慕和呂密并肩而立,今日兩人倒是出奇的低調(diào),沒有穿情侶裝。
楊慕保持著營業(yè)的微笑,小聲問道:“會不會覺得可惜?”
“那個位置,我想要便是我的,有什么可惜?!眳蚊芤驳?,深情望了望楊慕道:“一生的時光不過彈指須臾,何必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不過是有點可惜,可惜的是因為這無聊的事情,不能陪你一起去丹霞山了。”楊慕聞言直搖頭,卻笑得更燦爛。
太子朝呂密夫婦的方向望過去,眼神不善。聽說呂密昨晚帶著自己的侍衛(wèi)闖宮的原因,是得知公主苻寶派人刺殺了他的夫人。
而今日,夫婦倆卻好端端的來觀禮,言笑晏晏。太原公夫人則看起來更是毫發(fā)無傷。
可被誣陷殺人者,本應(yīng)在今日做太子妃的那人,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死相凄慘。
太子不信那些罪名,他的公主姐姐溫柔善良,一定是呂密見自己娶公主再做世子,心存不滿,蓄意構(gòu)陷。
人總是只聽見愿意聽到的,只相信愿意相信的,事實已經(jīng)很清楚,卻總有人執(zhí)迷不悟,比如太子。
太子陰狠的想,等著,害死我的公主姐姐,一定不讓你們好過。
楊慕笑著笑著,突然打了個噴嚏。小聲嘀咕,這六月天的不至于啊!難道是誰在惦記我?一扭頭,就撞上了太子殺人般的眼神,瞬間打了個哆嗦。
楊慕趕緊拉起呂密的手。
“怎么了慕兒?”呂密關(guān)切的看向楊慕。
“太…太子……”倆人一起望向呂紹,然而,下一瞬間,高臺上的呂紹卻神色如常,剛才的狠戾像是根本沒存在過,楊慕覺得是自己看錯了,笑笑道:“沒什么,站久了有些累?!?p> 呂密卻是久久盯著高臺上的呂紹,想著這個弟弟做太子也挺好,好好扶持他繼承父王的大業(yè),將來……反正自己已經(jīng)有別的打算。
這些日子,先是太子大婚,隨后,又是大涼的開國大典。
呂密和楊慕忙著各種應(yīng)付,終于全部結(jié)束。
真是累到散架的感覺,楊慕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躋身王室成員。
而且,是那種說重要不重要,又不能沒有的王室媳婦。
成天按照品級要求,穿戴整齊,去給天王和王后當背景。
沒錯,就是背景,活的背景,能喘氣會行禮還很會說話的王室庶長媳。
楊慕就當把自己的靈魂放到家里了,只讓軀殼出來營業(yè)。這樣想想就不是太難過了。反而是更乖巧懂事。
終于,都告一段落。
可以留在府中哪兒也不去,楊慕開心得阿彌陀佛感謝了佛祖無數(shù)遍。
于是整日遛貓逗狗種花做菜不亦樂乎,日子過得總算隨心所欲了。
原以為不當太子,呂密可以當個閑散皇子,誰曾想,他卻是更忙了。
大涼剛建國,就有各國反對勢力來侵擾。
涼國的例行議事朝會上,呂光正為一件要緊的事情頭疼。
如今,隴西附近的彈丸小國,也要向呂光宣戰(zhàn),這是為什么?兩國不曾交惡呀?
呂光的心情很不好,呂紹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王,據(jù)兒臣所知,此國的皇后是前秦國苻氏宗室中人,東屏公主。”
聞言,堂上眾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呂密,有人小聲議論。
“好嘛!太原公惹的禍事!”
“果然沒錯,殺了人家親戚,這是尋仇來了?!?p> “誰惹的事,誰去平,我們不跟著受累!”
眼看壓制不住氣氛,呂光狠狠的瞪了呂紹一眼,這個太子,正經(jīng)本事沒有,挑撥離間倒是很內(nèi)行。
寶座邊上的大太監(jiān)一看不好,大呼肅靜,這才沒了嗡嗡聲響。
天王一臉的嚴肅,道:“呂密!”
“兒臣在!”呂密的聲音洪亮,引來無數(shù)斜睨。做錯事還這么理直氣壯,怕只有太原公了。
“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呂光說完,不盯著呂密,而是將朝堂上的每個人都掃了一遍。這些人除了前朝西逃的舊臣,全都是呂家宗室。遇到外敵來犯,一個個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父王,兒臣以為此番敵國來犯是好事?!?p> 呂光挑眉,看來在場的所有人,只有呂密最懂呂光的心思。
見父皇沒有反對,呂密繼續(xù)道:“我大涼順應(yīng)天命而立,天下文武翹楚齊聚,眾望所歸。且兵強馬壯。彈丸小國不思歸附,反而不自量力的宣戰(zhàn)。兒臣愿出戰(zhàn),定叫他有來無回,順便收回金城!殺雞儆猴,其余觀望者自然來降。豈不是一舉兩得?所以是好事?!?p> 呂光微笑點頭表示贊許,老奸巨猾的臣子們一聽,有道理!群臣都附議。
太子站在一邊,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說好的陷害呂密呢?怎么變成好事了?
呂密扭頭,看了眼這個本該心思單純的弟弟。
什么時候開始,也如她的母親般,喜歡搬弄是非了?
呂光才覺得皇帝也不是這么好當?shù)?,每天腦袋都要想炸了,想怎么權(quán)衡利弊,如何扶持太子的勢力,如何打壓冒頭的王子,如何整治貪墨的官員,如何治理四方的土地,如何安撫四散的民心。。。。。
于是呂光開始有些怨念,如果呂密肯聽話做太子,我就不用這么累了。
可偏偏。。。。算了,只不過呂紹最后娶的也不是公主,這都是命。
不娶也好,那個趾高氣揚的前朝遺貴,竟然心思歹毒到膽大包天,在朕的皇宮里搞事情。
以后等朕兩腿一蹬,太子登基她做了皇后,那還了得?
呂紹性子軟弱,那她自然是要接管了朕的江山,殺光朕所有子嗣的,斷然不能留她性命。
想到這里,呂光說,“朕也乏了,散吧!呂密,你去平小國的兵亂!要多少兵,該怎么打都隨你,你自己看著辦!”
呂密回到家中,已是入夜時分。
楊慕早睡了,只有晴兒還守在屋內(nèi)。見呂密回來,正要做聲,呂密輕輕搖頭,示意晴兒可以回去了。
輕輕揭開暖帳的紗簾,楊慕絲毫未察覺。見她嬰兒般的甜睡,呂密盯著看了良久,總覺看不夠。
繡蝴蝶的輕羅小扇還握在手中,人已經(jīng)去見了周公。
輕輕的抽出扇柄,呂密謹慎的為楊慕扇涼,他的慕兒每天都這么好看,風柔柔的拂過她的發(fā)絲,忍不住想為她歸攏散落的頭發(fā),又怕吵醒了她。
那羅什和尚說了,慕兒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加上之前身體的傷害,現(xiàn)在的楊慕就好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明明看似無礙,實則危機四伏,時日無多。所以要多用好藥,注意保養(yǎng),多休息。
令呂密無法淡定的是,和尚說楊慕的時日無多,那究竟如何做,才能留住眼前的美好?
于是,呂密打定了主意,想盡一切辦法。
過幾日,除了出門打仗,還要四處走訪名醫(yī)名巫,各種高人,呂密想找到一個法子,可以與楊慕長廂廝守的法子。
呂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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