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布江達繼續(xù)往前走,滇藏線共有1930公里,和青藏線相比,搭車很不好搭,因為在這條路上有太多像我們一樣,自命不凡的旅行者。
在一個下雨的夜晚,我們到了林芝。這是一個對我而言意味深長的一個地方,你,也許現(xiàn)在就在林芝的一個辦公室里,正扮演著行政秘書的角色,這個地方,現(xiàn)在依然讓我觸景生情。
那時正下著暴雨,兩個背包的人撐著傘依舊被淋個濕透,離嘉措藝術客棧還有幾百米路時,雨傘下的兩個人緊緊依偎著向前走。在客棧的房間里,尼采的靈魂與他們之間的肉體偶然在天堂相遇,剎那間天空飄滿了彎曲的倒影,然后又匆匆離去。
是否兩個孤獨的靈魂在一起時,只有短暫的慰藉,然后注定各自孤獨?
我們繼續(xù)向前走著,魯朗,通麥,波密,然烏,八宿,邦達,左貢,芒康。
魯朗,在客棧里和騎友們一起吃著石鍋雞;通麥,坐在車子里等著一輛輛車通過,雨天會伴隨著天險;波密,一起等云霧繚繞的南迦巴瓦慢慢露出腦袋;然烏,坐在電影《轉(zhuǎn)山》中老中醫(yī)的店里喝著羊肉湯,吃著糌粑;芒康,喝下一大杯烈酒躺在床上,你眼中的春與秋,勝過我見過的一切山川與河流。
如美鎮(zhèn),到底是不是像夢里一樣美?雪山頂上千年纏繞的面具,到底什么時候能掀開?你衣衫破舊,能漫無目的陪我四處漂流,多久?我是一個笨拙的人,不善言辭,我懊惱自己并不像胡蘭成一樣,口間生花,只言片語就能讓之比翼雙飛,我只能默默的等,像金岳霖,一生只愛一個人。
這條接近2000公里的路,期間發(fā)生了太多故事,僅憑文字根本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類似背后是末路,前面是天堂,我們像末路狂花里的兩個人一樣向前方狂奔著,一路上又不斷遇到新的麻煩,新的欣喜,這也是我們的自由之旅,更是我們自主意識的成長之旅。
在鹽井,馬路的懸崖下有一片交織著的村莊;在香格里拉,如畫一般的香巴拉,天朗氣清,如夢初醒;在大理,大隱隱于市,老房子里或許有世界的蹤跡;在麗江,商業(yè)化太嚴重,僅僅幾天,還感受不到它以前的生活節(jié)奏......
太多太多,如果把一切表達出來,故事會像流水一樣長,我們在昆明告別,告別的時候很用力,幾千公里的距離沒有擊垮我們,而是把我們倆鍛造成了紐帶,在這副紐帶慢慢分離時,我們只是互相看著對方,心里默默期待下一次重逢。
送走她以后,我來到飛機場,在安檢時發(fā)現(xiàn)我的背包里有一把藏刀,刀身和刀把是分開的(我本想偷偷帶回家),卻不知恰好昆明那時候剛發(fā)生過捅人的案件,我馬上被帶到機場公安處,筆錄口供審問,在確定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后,警察罰了我兩百塊錢才讓我坐上了飛機。
從昆明飛到蕭山,一共花了三個多小時,走出機場,身無分文的我走在蕭山的馬路上,被罰的兩百元是我最后的錢,但不想告訴父母朋友,讓他們再從被窩里起來給我打錢。凌晨兩點從國道出發(fā),三十五公里,第二天中午走到了紹興。
從LS到昆明,又從蕭山一直走到紹興,行百里者半九十.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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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過完中秋從家里回到學校,好多天了,那種如夢初醒的感覺,還在我的腦子里轉(zhuǎn)啊轉(zhuǎn),我從寢室搬了出去,搬到菜市場后面的一間隔斷房里,五百元一個月,沒有窗戶,白天我繼續(xù)在編導專業(yè)那蹭課,晚上則在學校里跑步,耳機里放著莉莉安,小莉啊。操場上男男女女吃完飯正在散步,揮汗如雨,一圈又一圈。
期間朋友在旅行中路過武漢,在我的小房間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我們一起走在長江大橋上,看日出從黃鶴樓旁邊慢慢升起,他依然在SC大涼山支教,已經(jīng)三年了,試問蜀地應不好,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2014年10月,菜市場后的房間住的壓抑,于是和老鄧,小黑,三哥他們搬到了旁邊的鳳凰花園三期,那段時間回想起來還挺幸福,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聚餐,就像一家人一樣,老鄧愛鼓搗他的番茄面,張?zhí)旖?jīng)常做他老家的特色“東北亂燉'給我們吃,我總是愛跑到廚房去嘗嘗鮮,強兒愛到我們這兒來吃飯,小黑會做一桌子的菜。我們一起吃飯,我們一起舉杯,我們一起聊天,我們一起喝酒,我們一起把笑聲傳的很遠很遠。
醉了的時候,走出客廳,來到天臺上,開始給你打電話,那時我們總是海闊天空的暢聊,把生活中的快樂和難處互相傾訴,我躺在天臺的石凳上,看著月亮,行至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為什么,為什么很多好的東西都不能長久呢?后來2015年后,因為房租等原因我們都回到了各自的宿舍里,到現(xiàn)在很多很多朋友散落江湖,見面的機會估計也很小了,但是我永遠記得我們那時的時光,我相信我們那一刻的快樂,絕對是真實的。
2014年12月9號,你再次來到了我身旁。
行野無疆
行百里者半九十,意為行程一百里,走了九十里才算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