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嚳聽見容一這么說,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在空中一揮,示意那兩頭神獸離開。
“好!”
龍嚳滿意的答道。
蘇箋看著容一沒有說話。
看容一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可能他說的確實是真的。那么既然這樣,她就要考慮早些去九幽和瀲淵以北尋找需要的那兩樣東西了。
龍嚳看蘇箋也沒有什么意見,想著她心里是答應了,于是乎便踏著步子離開了。只是,蘇箋看見他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眼中卻閃過一絲悵然若失的神色。
想必是因為那叫煙兒的女子吧,蘇箋在心里猜想道。
蘇箋見龍嚳離去,轉頭對容一問道“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容一聽蘇箋這么問,臉上綻開了一片絢爛的笑,他只是那樣笑著,不作答。
蘇箋等著他回答,他卻一直不作答,讓她等的有些心煩。
而后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時容一才開口道“真的?!?p> 蘇箋聽他這么回答,心中懸著的一顆大石便放了下來。
如此便好,以她的估算來看,那兩樣東西都不難得到。
極北之地的無形之水是最容易得到的,而九幽之海中的蛟油,蘇箋想,以她現在的修為,殺一頭蛟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
她在心里愉悅的打算著這兩件事,想好之后心滿意足的抬起了頭,卻對上一雙如澄澈漆黑的眼睛。
她心想,他又幫了她。
“多謝了!”
蘇箋看著容一,真心的對他道了一聲謝。
她并沒有對他放下芥蒂,可是卻覺得應該對他道聲謝,畢竟,他這次真的幫了她很大的忙,況且她也沒有什么可以回報他的,除了一句多謝,她給不了他任何的東西。
“今夜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同你一起去?!?p> 容一看著她,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蘇箋看見他那一只玉一般白皙的手,臉一側,躲了過去。
“我自己去便可,況且……你還受著傷?!?p> 蘇箋說到一半,頓了一下,她想起容一那一身的傷正是拜她所賜,她說出來這話,感覺有些別扭。
“無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容一依舊笑著,仿佛全然不記得那個明媚下午,蘇箋在他的庭院中將他打傷在地的事情。
看他這樣,蘇箋也不想再多提那件事,干脆道“這兩件東西都很容易找到,我自己去便可,不勞煩你了?!?p> 蘇箋既是想甩掉他,但是也確實是不想再麻煩他了,畢竟他那一身的傷都是出自她手,那身上的傷還未好,又要去那么遠的地方,好好修養(yǎng)也是不可能了。
“城外有個客棧,我定了兩件房,不如同我一起去吧,這么晚了很難在別處找到客棧住下,想必你也是不想讓那晏海太子跟著你去受累吧!”
容一把蘇箋心里所想的事情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她確實是在打算著要出城找一家客棧先住下,等到天亮了之后,就前往瀲淵以北取那無形之水。
因為這么晚了,她要是回原來的客棧,正是深夜寂靜之時,一有個風吹草動,敖奚和老人參就會感知到。到時若是看見了她,肯定就知道她瞞著他們偷偷跑了出去,那么如此,她明日再單獨出去就很難了。
蘇箋想來也擺脫不了容一了,看他這樣子是真的想跟著她去,索性就心想罷了,同他一起去也好,況且他知道的那么多,說不定到時又遇見什么上古神獸,也好請他支個招,倒是少了她不少的麻煩!
“也好?!?p> 蘇箋道。
而后容一帶著蘇箋向著他住的客棧飛去。
夜深人寂寂。
蘇箋跟著容一走到了客棧的樓上,然后轉了個彎,進了一間屋子。
“你今晚就住在這里吧,我就住在你旁邊?!?p> 容一把門打開,親自把屋子里的燭火點亮。
搖曳的燈火照亮整間屋子,照的蘇箋和容一的影子都倒在窗子上,相互參差交錯著。
蘇箋看著也沒什么事了,便將容一送了出去讓他早些去睡。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容一沒有點燈,而是坐在自己的屋中聽著對面的聲響。
這兩間房是挨著的,中間只隔了塊很薄的木板。
由此,蘇箋在屋子中發(fā)出的不算太小的聲響他都能聽見。
容一聽見蘇箋在屋內走動了一番之后停下了動作,許久之后仍聽不見有什么聲響,容一這才也安心的躺到了床上,蓋好被子睡去。
翌日清晨,門外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響起,將睡夢中的蘇箋也吵醒了。她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只見那太陽已經升了出來耀眼的金光照的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蘇箋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門外,雙手擋著那陽光,讓那明晃晃的陽光透過手指的縫隙在臉上灑下點點金光。
身邊,一聲慵懶的聲音傳來,蘇箋微微側頭一看,只見容一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她的身邊,那濃密卷長的睫毛下,一雙睡眼惺忪,已然是剛剛醒來。
蘇箋側頭看著他道“傷好一些了嗎?”
容一悠然的舒展了舒展筋骨,淺金色的日光照在他如玉琢的臉上,顯得十分的溫潤柔和。
樓下的客人們進進出出的,偶一抬頭,看見樓上的欄桿旁站著一個令人賞心悅目的白衣翩翩的美少年,心情也頓時好了起來。
容一抬眼看了一下樓下圍觀的客人,臉上帶著半分無奈的笑,然后側身對蘇道“好了許多了?!?p> “我想了想,你還是留下來養(yǎng)傷吧,那極北高寒之地氣候惡劣,恐怕會加重你身上的傷?!?p> “無妨!”
容一看著蘇箋,又是一笑。
看他一副悠閑的模樣,蘇箋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知道他作了的決定,旁人很難改變。
即便是她現在想盡了辦法將他甩掉,可是他還是會有千百種辦法和她一同去的。
所以蘇箋也不想再枉費心思,畢竟他也沒有什么惡意吧,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吃了飯,蘇箋和容一開始前往瀲淵以北。
臨走的時候,蘇箋將敖奚之前給她的香水球拿了出來,在上面留了一句話,然后將其放飛,讓那香水球把她的話帶給敖奚。
她告訴敖奚不要擔心她,她已經找到了救她父親的辦法現在要離開一陣子,讓敖奚照顧好老人參和小胖子。
飛了足足一個時辰,蘇箋和容一才到了瀲淵以北的極寒之地。
極寒之地,自然是寒冷的透徹骨髓。
蘇箋和容一站在冰天雪地上,天上的鵝毛大雪片刻不歇,紛紛揚揚的落滿了兩人的肩頭和發(fā)絲上,也染白了那同樣都是秀美絕倫的眉毛。
容一覺得落在眉毛上有些不舒服,他微微皺了皺眉,但是那雪卻分毫未動,依舊附粘在他的眉毛上,天上的日光一照,那眉毛便如同撒上了一層銀屑。
容一覺得有些無奈與好笑,他側了側身,看著蘇箋抬起手來,只用一根食指,把她眉毛上的白雪輕輕的掃了下去。
把蘇箋眉毛上的雪掃干凈之后,容一才將自己眉毛上的雪花也掃了下去。
無形之水是在極寒之地的天池里,所以蘇箋從乾坤袋中拿出了紅珊瑚,然后施了法術,在上面刻了“天池”兩字。
紅珊瑚震動了一番,確定好了方位,然后就朝著天池的方向飛了過去。
蘇箋和容一起身飛起,一路緊緊跟著那紅珊瑚。
紅珊瑚一路不停歇的飛著,直到后來撞到了一個東西停了下來,然后落到了地上。
蘇箋和容一見紅珊瑚停了下來,也落在了地上。
面前是一道屏障,方才擋住紅珊瑚的正是這屏障。
蘇箋俯身撿起跌落在地上的紅珊瑚,收到了身上的乾坤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