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作死中的慕美人3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安子清體驗到了他曾經(jīng)嗤之以鼻的,覺得根本就是扯淡的那句話:在那一刻我心如刀絞,失去了呼吸的力氣。
這何止是心如刀絞,分明已經(jīng)磨成了糜粉,停止了呼吸!
浴缸早已被鮮血的,刺眼的血染紅。
泡在浴缸里的慕知夏,身上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身淺藍色棉布裙子,她就那樣靜靜的躺著,濃密纖長的睫毛覆上了眼瞼,嘴角微微上揚著,仿佛陷入了香甜的夢境里,難得的安靜乖巧模樣。
但,一場夢,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安子清的臉部肌肉劇烈抽搐著,瞳孔睜得極大,現(xiàn)了血絲,但那只伸過去探呼吸的手,卻很穩(wěn),只是光一伸手的力氣,他用的力卻極大,連手背上連青筋都掙出來。
伸出手的那一刻,不知怎的,安子清突然想起上一次見面時,他對慕知夏笑的諷刺:“慕知夏,你天天風風火火,囂張跋扈,潑辣尖刻的樣子哪有半分女人的樣子,像你這樣的女人,怎么配有孩子?你什么時候能安靜點,端莊點?”
現(xiàn)在慕知夏終于聽了他話一次,躺在浴缸里,安靜的跟個睡美人似的。
但他不要啊,他寧愿慕知夏跟他囂張跋扈,甚至于明火執(zhí)仗的干起來,他也不愿意她在那兒,在那灘血水里躺著呀!
手伸了過去,萬幸,呼吸淺的近乎于無,但還是有的。
他將她還在流血左手抬起,跟一般求死者在自殺的時候,心中多少有點恐懼,或有點退縮不同的是,慕知夏的手上,只有一道傷口,但極深,隱隱可以見森森白骨。
這個女人多狠呀,對自己也這么狠!毫不留情!
快速給她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后,他橫的抱起她,往門外沖,嘴里不停念叨著:“小夏,小夏,醒來,好不好,我再不和你吵架了,小夏,小夏………”
可是,這時候,再深的呼喚也喚不醒,懷里因失血過多而沉睡的人了。
人生從來沒有后悔藥,更不會有A夢的時光機。
………
陳林是醫(yī)院急救車的司機,他現(xiàn)在有點火大,哪個神經(jīng)病說的,半島公寓9棟樓有人自殺的?
害他大老遠跑來,他的時間是不值錢,但他的職業(yè)值錢?。〉⒄`拯救下一個病人,那分分鐘就是一條生命?。?p> 突然從隔壁那棟樓沖出來一個男人,等等他懷里還抱著一個人,那個人身上,全是血,連著那個男人身上的白襯衫也染上了血!
對于安子清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打電話叫救護車時,正好樓下停了一輛救護車!
急救室外面那個地板磚,被安子清踏的噌亮。
等待,漫長的等待,快要將他逼瘋。
他忽然想起常菀來,要不是,要不是她,知夏根本等不到救護車。
當戚陌看到常菀從書房出來時,叫她額頭上覆上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偏還把新買的手機攥得死緊,他不由問了一句,“阿菀,怎么了?剛剛右手碰到了傷口,還是那個電話有什么問題嗎?說出來,我?guī)湍憬鉀Q?!?p> 這么暖心的話,原來能從戚陌的口里冒出。
低沉渾厚的男聲里,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安撫意味,常菀順了順呼吸,道:“阿陌,我剛剛可能拯救了一條生命,但我希望是我弄錯了,等會兒,醫(yī)院那邊會給我回個電話,我再確認下,如果屬實的話,我在同你說?!?p> 她解釋的很清楚,說的很詳細,這是她很緊張的表現(xiàn)。
“好,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有需要的話,跟我說?!逼菽昂闷嫘牟⒉恢兀犃诉@話,沒有再問下去,只強調了有需要找他。
不過一個電話的功夫,有可能拯救一條生命,常菀這是被上帝派來拯救地球的?
又過了會兒,常菀的電話沒響,戚陌的電話到是響了,是被常菀定義成長期飯票的安子清打來的。
“安子?”戚陌接了電話,有點疑惑的問。
“把電話給嫂子?!焙冒?,雖然打的是戚陌電話,但找的是常菀啊。
戚陌覺得他現(xiàn)在成了他媳婦兒的助理了,他私人手機打的qq電話是找常菀的,現(xiàn)在工作手機,也是來找常菀的。
聽出安子清聲音里的急切,情緒上的激動,他任勞任怨的將手機遞給了常菀:boss,找你的,安子打的,我現(xiàn)在是不是快成你的助理了?”
他這時還有心情套上了公司里,大家對他背地里的稱呼。
“嗯,工作的不錯,下個月給你漲工資,提提待遇。”常菀笑著調侃了一句,接過電話,安子清這時候找她,無非是為了他媳婦兒的事唄,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成了!
“待遇已經(jīng)是最高了,媳婦兒?!闭Z氣語氣很輕松,但眼神很鄭重。
常菀不自然的微側了側身子,:“繼續(xù)努力工作,現(xiàn)在好好帶寶寶?!?p> “是?!逼菽盎卮鸬暮艹痢?p> 他們間的對話看似長,但其實還沒用到一分鐘。
“師兄?”常菀拿著電話,語帶詢問。
“嫂子,謝謝,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安子清的情緒很激動,他現(xiàn)在迫切的需要找人傾訴。
“見到她就好,夫妻間,有話好好說?!背]抑灰詾閷Ψ娇赡芤鰢?,或者要做一次長途旅行,不打算再見安子清。
“嫂子,我過去的時候,她就那樣躺在浴缸里,浴缸被她的血染的通紅,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嫂子,我再也不會跟她吵架了,再也不會了。外面的那些女人,我不會都再有牽扯!只要她能好好的,好好的……”安子清在醫(yī)院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坐著,手里拿著電話,哭的像個孩子。
他哭的太狼狽,很沒有形象,遠沒有平日里的瀟灑模樣。
常菀聽了他有些神經(jīng)質的念叨,皺皺眉,她的文化功底好,理解能力自然不差,安子清幾句以后,大體的來龍去脈,她已經(jīng)清楚了。
“師兄,這些道歉的,悔過的話,不應該說給我聽的,等你妻子醒過來,你再一句一字的說給她聽,不光說到,更要做到。然后,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安排好之后的事,聯(lián)系她的的親人,她醒來后,照顧她的護工,給她配間設施好的病房。”常菀有條不紊的指使起了安子清,他現(xiàn)在情緒太激動,要給他布置點事兒,讓他不要去胡思亂想。
至于,他妻子可能搶救不過來了的這個可能,她現(xiàn)在不會去想,他妻子都那么幸運了,割腕自殺時,正好碰到了被她說回去的安子清,連上天冥冥之中都安排了的,這個最壞的可能不會發(fā)生的。
她這話有如一擊強心針,打在了安子清的心上,讓他不再去想那個更壞的可能,他現(xiàn)在要去安排,讓他的妻子醒來后,有最舒適的環(huán)境。
不過,一切真的會往最好的方向發(fā)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