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出擊,不要與敵接觸,給我狠狠的射,將其全部射殺!”素利飛馬躍出,隨著弓弦響動,一支利箭如流星一般,帶著反射的火把光亮,劃破夜空飛向漢軍,一名騎士哀嚎一聲落馬而亡。
張盛發(fā)布撤退令的同時,素利也下達了進攻的命令。鮮卑兩路兵馬,數(shù)千軍力幾乎同時沖出,發(fā)動了潮水一般的攻擊波。再看漢軍將士,片片中箭落馬而亡。
漢兵一時被打暈頭轉(zhuǎn)向,他們的記憶中全是勝利,挫折怎么寫,失敗如何讀,這些從來沒導(dǎo)入他們的內(nèi)存!
一波箭雨過后,沖在最前面的將士,幾乎損失殆盡,其后的幸存者,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嚇懵了,如熱鍋上的螞蟻,沒頭沒腦的亂闖,后隊向前擁擠,前鋒向后奔逃,兩方撞在了一起,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有張盛于前領(lǐng)軍,張英可以居中策應(yīng),也可以說是退居二線,來充分發(fā)揮小伙子敢打敢拼的精神。但這個冒險的安排,付出了慘重代價,一個攻擊波過去,落馬的就多達百人。
折損了兩成精銳,一屯人瞬間被從地球上抹去,張英難于面對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此時的她有種墜入深淵的感覺,她感到被架到火上燒烤,身周熱浪不停的翻滾。她感到自己身處冰窖,寒氣森森透骨難耐……
但活著的將士,還在死亡線上掙扎,四百雙眼睛在期盼著她,等待著這個救世主挽回頹勢!
怎么辦?張英也面臨同樣的疑問,她也不是萬能的,只是所學(xué)頗多而已。她也從未經(jīng)歷過慘敗,沒有逆勢而為的成功范例!
作為一個女人,張英驚慌但沒有失措,她手腳冰冷,甚至不聽使喚,但大腦卻飛速轉(zhuǎn)動。她處于隊伍正中,所受的威脅較小,一時半會沒有生命危險,還有些許時間讓她浪費。
張英習(xí)慣性的望了眼寨門,那狹窄的縫隙,僅容幾人通過,混亂間十分容易形成阻塞。最容易想到的一條路,被張英果斷的放棄了。
兩側(cè)的伏兵雖然數(shù)量等同,但戰(zhàn)法卻是迥異,張英的秀目迅速捕捉了一切,她當(dāng)機立斷:“大家不要亂,隨我來,殺向薄弱的西方!”經(jīng)過審時度勢,張英下達了命令。
關(guān)鍵的時刻,傳令兵搖動了旗幟,頭腦還處于清醒的將士,正在用祈求的目光,尋找著最后一線希望。
“西方!生門在西方!”一時間歡聲雷動,沸騰的將士,縱馬向西疾馳。
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等待就是死亡。與敵混在一起,令其弓箭失去效用,長槍對短刀,強弱倒置,乾坤逆轉(zhuǎn),反敗為勝在此一舉!
這番道理已無從講說,但只要旗幟不倒,將士團結(jié)一心,那勝負之?dāng)?shù)就難說,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張英具有超一流的智慧與韜略,是漢兵將士望塵莫及的,此時半數(shù)漢兵喪命利箭之下,僅剩的一半人馬,都是張英的盲目崇拜者,死死跟隨絕不動搖,他們堅信張英是神,是戰(zhàn)無不勝的神靈轉(zhuǎn)世,只要跟定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若是羅哈堅守遠攻戰(zhàn)術(shù),在采用迂回戰(zhàn)法亂箭齊發(fā),張英與五百漢兵精銳必死無疑,只可惜羅哈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他心頭熱血上涌,萬丈豪情鼓動下發(fā)起了反沖鋒,迎著張英的二百余人沖了上來。
隨著兩軍相交,漢兵被汪洋大海所吞沒,就在羅哈自鳴得意的時候,素利卻叫苦不迭。
漢軍只區(qū)區(qū)二百人眾,就是每個鮮卑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們淹死,素利也不把張英軍看作威脅。但素利遇到了麻煩,天大的麻煩。
素利將中軍與后衛(wèi)的精兵強將,都調(diào)來了前營,而后院只剩下老弱殘兵,他薄弱的后院起火了!
這樣的安排也無可厚非,因為漢人沒有外援,本不必考慮背后被捅刀子的問題。
王仁軍留于山上,但素利根本沒瞧得起他,派出的斥候,已經(jīng)將這股隊伍死死的封鎖在山上,只要龍鳳二山有個風(fēng)吹草動,素利馬上會得到第一手情報。
但令人意外的事情就偏偏發(fā)生了,有人在背后捅了刀子!素利最初接到稟報,他只是皺了皺眉頭,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眼前的這股力量,隨時都有被吃掉的可能。擦干凈了屁股,在挪一個窩,素利打起了如意算盤。
但他萬沒想到,羅哈蠢豬一般的將漢軍摻混到鮮卑人之中,一時半刻難于全部清剿,而后方的戰(zhàn)事卻愈演愈烈,已經(jīng)將戰(zhàn)火引向中軍。
比起眼前這疥癬之疾,那個身份不明的攻擊者,無疑是肘腋之患。若任其發(fā)展下去,不久便沖到前營,與漢軍形成內(nèi)外夾攻的勢頭,那豈不麻煩大了……
“分半數(shù)弟兄,隨我去攔截不明之?dāng)?!”素利猶豫再三,他扔下眼前這個讓人無處著力的棉花糖,帶領(lǐng)一支人馬趕赴中軍。
那個攪得鮮卑大營天翻地覆的漢人到底是誰呢?我們還要從劉平與趙哲等人說起。
劉平帶著師父的囑托,以及太平軍民的希望,與十余弟兄一路南進,他輕裝簡從,馬不停蹄,一路不敢耽擱。眾人只做四件事,趕路、練武、住宿、打尖。
小隊人馬過幽州,穿中山,這一日來到毋極縣城。
劉平摔打了十幾年,他的為人處事可謂八面玲瓏,滴水不漏。進了毋極,將眾位兄弟安頓下來,他與趙哲出了客棧,問明甄府所在,買好了拜見之禮,二人敲開了甄家的大門。
得知是李毅三位小友的徒弟,甄逸親自出來迎接,賓主一番客套后,來到了會客大廳。
從李毅等人口中得知,甄逸患有肥胖綜合癥,經(jīng)過于冰對癥下藥,老人家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
如今看起來,甄逸的面色紅潤,精神矍鑠,發(fā)福的身體卻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老先生一向可好,師父回到太平村,便無時無刻不惦記著甄老,他們不放心您老人家的身體,讓我代表他們來看望你的病情!”劉平話說得極為婉轉(zhuǎn)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