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旗隊突如其來的反擊遠遠超出了黑暗術士們的預料。
此時的戰(zhàn)場上第一旗隊的戰(zhàn)士們幾乎人人帶傷,在前后犧牲了近七百名英勇的士兵后,他們才熬到突圍這一天的到來。
當然亡靈方面的情況也不見得能好到哪去,庫斯林手中厚厚一疊傷亡統(tǒng)計絕對不是單純的為了擺擺樣子,雖然亡靈軍隊同樣損失慘重,不久前的大戰(zhàn)讓他們精銳盡喪,骷髏海戰(zhàn)術也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如今即使是大本營中,防衛(wèi)力量也弱的可憐。
三百名擔任護衛(wèi)任務的僵尸騎兵勉強可以拿得出手,還埋在墓地下的一千多只新生骷髏兵跟擺設沒什么區(qū)別,剩下零星幾只的女妖,蜘蛛,憎惡,卻根本發(fā)揮不了決定性的作用。
此時亡靈軍團建制最全的反而是分散警戒的石像鬼族群,它們雖然也同樣參加了先前的靡戰(zhàn),但因為第一旗隊實在太缺乏有效的對空手段,石像鬼族群反而勉強能夠保存完整,只是很可惜就算黑暗術士現(xiàn)在緊急召回石像鬼軍團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如果他們憑借亡靈士兵野蠻繁衍的補兵特性將戰(zhàn)爭再拖延個兩三天,整場戰(zhàn)役說不定便會演變成另一番結局。
但亡靈軍團此刻就處在這樣一個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尷尬時刻,這也是兩位黑暗術士先前發(fā)生爭執(zhí)的根源所在。
綜上所述,眼前這場戰(zhàn)斗中不只第一旗隊在背水一戰(zhàn),密斯特的亡靈大軍同樣也面臨著相同的絕命時刻。
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第一旗隊指揮官鮑倫斯男爵運籌帷幄的結果。
雖然兩邊看似處境相似,但亡靈大軍之中仍舊保留著兩位使徒階強者的高端戰(zhàn)力,這勢必意味著其中一位使徒階黑暗術士將會肆無忌憚的揭起一片腥風血雨,
人類這邊必須得有人豁出性命暫時擋住這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很不幸,澤拉爾此刻就抽中了這樣的一個角色。
……
黑暗術士大營門前。
烈火在熊熊燃燒,焦黑的木炭不時傳來斷裂的脆響,火焰環(huán)繞的哨塔歪斜的倒在一旁的石堡身上。
火勢頓時蔓延,點燃了周圍的一切,這片戰(zhàn)場看上去是如此簡陋,惡劣,但這并不會影響任何事的發(fā)生。
火焰中心對峙的兩人都明白此時宿命般的相遇的背后究竟意味著什么,兩人也不約而同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所羅門人,你們是怎么潛進來的!”阿巴瑟早已氣的渾身發(fā)抖,澎湃的魔力籠罩全身,法術護罩如同一個巨大的心臟,規(guī)律的跳動著,規(guī)律的驅散著撲來的火焰。
“這個問題得去問你們家的蜘蛛小姐。”澤拉爾口中揶揄的調侃道。
自千年前的第二次紀元戰(zhàn)爭以來,密斯特王國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在亡靈部下單純的心性上吃虧了,這一點缺陷幾乎是他們無解的命門。
“無所謂,在這里殲滅你們,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聽說你們黑暗術士往往會在戰(zhàn)事不利的時候選擇逃跑?!睗衫瓲柪渎暬負舻溃骸澳阌袝r間跟我說這些不如先考慮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吧?!?p> 阿巴瑟的目光頓時一冷,沙啞的嗓音中透出一股戲謔:“我可一直都沒有閑著!”
火焰燃燒的灰燼被風卷起,化作一個個模糊的人影,這些‘灰燼刺客’躲藏在周圍的烈火之中,讓人下意識選擇了忽略,當阿巴瑟的話音響起時,它們早已形成包圍之勢!
這一切完全是澤拉爾大意釀成的結果,否則這些刺客根本躲不過他那天賦般的洞察力,這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澤拉爾與法師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不足所致。
雖然失了先手,但澤拉爾之前又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沒有莉莉絲的幫助,他無法做到瞬間施法和憑空施法等高端技巧,戰(zhàn)斗需要有充足時間去做準備。
輕風拂過,吹散了腳下的灰塵,地面之上,漆黑的煉金陣徐徐生輝!
澤拉爾現(xiàn)在唯一能夠使用的起源煉金術——百獸之力。
“殺了他!”阿巴瑟冷笑著下達命令。
視野之中的光影一片模糊!灰燼刺客的行動宛若瞬移,它們身影同時出現(xiàn)在了澤拉爾身前,背后,頭頂,以及左右各個方向,瞬間形成一輪無死角的致命夾擊。
唯一的空檔在下方!澤拉爾伏身避過來自頭頂?shù)囊u擊,猛地前撲,在百獸之力的加持下,爆發(fā)出來的速度同樣無比可怕。
正面來襲的灰燼刺客還沒來得及結束一開始的襲擊,整個身子便直接被澤拉爾撞了出去,還沒等落地,它們的身影在半空中便化作一層薄霧。
阿巴瑟神情稍微愣了一下,卷動黑袍猛地化作一片片碎布,恐怕就連他也沒有料想到這一幕。
澤拉爾眼見對方施法隱去了身形只好暫時停下了腳步,阿巴瑟并不是傻子,對方不可能等到他的攻擊臨近身前才去想怎么逃脫。
倒塌的哨塔頂端,黑袍重新凝聚,阿巴瑟的身影再一次出現(xiàn)在澤拉爾的眼前。
澤拉爾在心中稍微衡量了一下自己的速度,并沒有立刻發(fā)起追擊,然而就是這一猶豫,卻間接的救了他一條命。
那些原本消散了的灰燼此刻猛地竄到半空化作一道道早已等候多時的煙刃,只見哨塔之上幾道黑色陰影飛快的閃動幾下,半邊哨塔頃刻間已是碎屑翻飛,梁柱崩塌。
只要澤拉爾之前有過那么一絲沖動,此時必然已經(jīng)身首異處。
“又是這種情況?!睗衫瓲柎藭r并沒有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反而陷入沉思。
回想一下與德諾初遇時的那場偷襲,鮑倫斯男爵的潛行術,以及此刻這些灰燼刺客的埋伏就不難發(fā)現(xiàn),澤拉爾一直引以為豪的全知視角天賦存在著一個致命的缺陷。
他沒有辦法看破在視線中隱形的事物!
“一定要冷靜下來,只要事物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刺客也絕不例外?!?p> 澤拉爾屏息凝神,全神貫注的去感受身邊一點一滴的風吹草動。
哨塔殘骸的破碎濺落,濃煙盤旋騰升時涌動的氣流,砂礫在火焰中破裂的清響,阿巴瑟臉上的冷笑,以及——刀刃破空而來反射的寒光!
劍刃滑動,劍鞘內傳出一陣空靈的輕吟,這是一柄銘刻著繁雜煉金花紋的女式長劍,夏洛克·加西亞的曾經(jīng)的佩劍,同時也是澤拉爾學院生涯中最成功的作品。
“鏘!”
刀劍在半空交擊。
灰燼刺客并沒有思想,它們只是阿巴瑟手中的操線木偶,雖然蹤跡被發(fā)現(xiàn),卻并不會因為攻擊失敗而選擇就此退去。
絕命的劍斬,繽紛的火花,鋒刃劃過一道絢麗的流光,區(qū)區(qū)人偶都未退縮,澤拉爾自然更不會選擇就此后退。
憑借百獸之力帶來的加持,澤拉爾將劍鋒壓向對方。
力量層面和武器方面巨大的差距頓時顯露無疑,劍光毫無阻隔的劃過黑影,連刀帶人一齊斬為兩段。
“確實有點效果?!睗衫瓲柕吐曕偨Y起之前的經(jīng)驗:“但還是不夠清晰。”
立于哨塔頂端,被重重火焰包裹的阿巴瑟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低位職階法師’之間的戰(zhàn)斗往往并不是比拼誰學會的法術更多,威力更大,魔力更強,因為在他們之中,誰都不會具備施展大型魔法的能力。
這場的戰(zhàn)斗中誰對法術進行的布局更成功,誰的個人的法術操控力更優(yōu)秀,誰對法師戰(zhàn)斗的理解更精深,誰才是有可能贏取最終的勝利果實。
阿巴瑟原本可以憑借經(jīng)驗積累起來的巨大優(yōu)勢,輕松拿下這場戰(zhàn)斗,但澤拉爾也同樣明白這點,所以他選擇了以力破巧的方式,以騎士對陣施法者的戰(zhàn)斗思路來徹底的回避了這種對他非常不利的法術操控比拼。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不免會被拖入了僵局,進而變成了純粹的魔力消耗比拼。
阿巴瑟心知自己目前最大的優(yōu)勢被對方巧妙的限制住了,這樣下去就算他贏得了個人的勝利但對整場戰(zhàn)役來說卻又還有什么意義!
想明白這點之后阿巴瑟決定速戰(zhàn)速決,他要讓眼前的敵人明白,‘使徒階’這個稱謂的背后究竟代表著怎樣的含義和恐怖。
繪制這血紅花紋的骷髏頭靜靜的漂浮在身前,阿巴瑟表情猙獰的看向下方持劍戒備的澤拉爾,嘴角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
“你和我之間最大的差距,可不僅僅是‘魔力儲量極限’,‘法術威力層次’,亦或者‘施法技巧運用’這種只流于紙面的枯燥數(shù)據(jù)!”
澤拉爾眉心緊縮的看向對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阿巴瑟面色猙獰的宣布道:“啟靈和使徒之間真正的不可跨越的鴻溝,不可逾越的天脊,其實是‘魔導器!’”
晴酒
非常非常感謝,江山在握丶、鬼狐、卍十月之吻卍、LPP耳濡目染、xueyesiqi五位書友的打賞,以及其他朋友的支持。 也要謝謝各位同學,朋友,父母家人對我的支持。 如果大家覺得本書還不錯,求收藏,求個推薦票,如果不麻煩的話,請幫忙宣傳一下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