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又來了一個。”李道元剛穩(wěn)住身形,還未來得及打量四周,邊聽下方一道聲音傳來,臉色一變,低頭看去,四周一片漆黑,但下方卻有數(shù)十道身影,身影四周皆是有一道鐘型虛影籠罩,只是一撇,李道元便知道這便是三化鐘,還不待其細思,就感覺頭頂有一股威壓籠罩,李道元身體飛速下沉,在與下方眾人平齊之后四周便已被一道三化鐘虛影籠罩。
雖然有很多猜測,但李道元實在沒想到此地會是這番場景,雖然意外,但在看到四周是自己熟悉的三化鐘后,李道元心中并不慌亂,運轉真元,朝三化鐘一指點去,真元激射在虛影之上,鐘影上九十九道符文瞬間閃爍,嗡,李道元腦中一陣嗡鳴,再看身旁三化鐘,符文只是一閃便消失,但剛才顏色暗淡的虛影竟是凝實幾分,有淡淡微光散發(fā),心中一驚,九十九道符文,可化氣為己用,想到此李道元環(huán)顧四周,頓時發(fā)現(xiàn)數(shù)十道身影中,有數(shù)道四周的三化鐘已經(jīng)宛如實體,光芒有些耀眼,再看其他人,三化鐘的凝實程度各有不同,眉頭微鄒,李道元神識朝三化鐘涌去,同樣,三化鐘符文再次閃爍,釋放的神識也是瞬間被吞噬,而三化鐘則又是凝實一分。
“小子,別費力氣了,你要是不想像他們一樣被這邪鐘吸干,就消停會,說不定還能多活些日子?!睌?shù)丈之外,一名老者撇了一眼一旁已經(jīng)實質(zhì)化的三化鐘譏諷道。
籠罩老者的三化鐘還很虛幻,看來其明白此鐘的詭異之處,沒有貿(mào)然出手,老者并未壓制修為,雖然被三化鐘籠罩,但李道元能感覺到這是一位離魂境修士。
“哦,不知前輩在這里待了多久?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李道元開口道。
李道元的到來,也驚醒了很多密目修煉之人,眾人皆是以一種同情又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李道元,雖然自己不能逃出去,但見又多了一個人,內(nèi)心似乎覺得平衡不少。
“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便是此生要么在這里呆到壽元耗盡,要么就像他們一樣被吸成渣渣,你可以選一個?!崩险唢@然在此地困了許久,見有新人到來,并不在意李道元化氣境修為,而是有些自嘲的開口道。
老者的話,頓時讓在此的所有人眼神一暗,又有一位數(shù)丈外的中年男子開口道:“歷老鬼,你壽元將近,何不冒險一試,以你離魂境修為,說不定能將此鐘撐爆,或許能爭取一線生機也說不定?!?p> “呸,申庚,你怎么不試,也好給我們做個參考,那些化氣境的小娃娃都以身噬鐘了,你可曾見此鐘有任何撐爆的跡象,反而也來也凝實,話說你這個四級陣法大師我看也是虛有其名,快十年時間了,竟沒有絲毫進展。”老者開口道。
“你也知道我才四級陣法師,當初聯(lián)盟可是動用了數(shù)萬修士,又有叁乾主持,也不過困了那邪鐘片刻,這些看起來雖然只是虛影,但威力又豈會弱了,即便突破到五階陣法宗師,也不一定能破除此鐘?!鄙旮_口道。
“五階,莫不成你還想在這里突破五階,不是歷某看不起你,以你的實力只怕做不到?!崩险叱爸S道。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至于你嘛,壽元所剩只怕不多了吧,放心,你死后我們都會為你念經(jīng)超度的?!鄙旮_口道。
“呵,你以為五階是靠時間堆出來的嗎?你多活幾百年,我看也就是比我多承受一些苦楚罷了。”老者道。
“二位道友這般斗嘴數(shù)年了,有著功夫還是多想想脫困之法吧,據(jù)傳此鐘本體已經(jīng)是超出六階靈器的存在,申道友即便突破五階陣法宗師,恐怕依舊奈何不得?!庇质且幻险唛_口道。
“超出六階,終究只是傳言,吳道友何必說這些喪氣言語?!币晃恢心陭D女開口道。
“唉……”吳為長嘆一聲,不再言語。
短暫沉默之后,歷心開口道:“早知如此,就不該貪圖這天級成員的誘惑,老夫本已經(jīng)完成了七件地級任務,只需按部就班,再過數(shù)十年便有機會晉升天級,一念之差啊。”
“一個任務便可成為天級成員,誰不動心,連這些個化氣境弟子都敢接,何況你我?!敝心陭D女開口道。
“花靈道友,你可是聯(lián)盟的修士,此前又身在藏道宗,難道對轄內(nèi)的三化宗沒有一點了解嗎?”歷心開口問道。
“我一直閉關修煉,一個三流宗門,此前甚至都沒聽過,又怎會知道這些?!被`有些無奈道。
幾人說話間,不遠處有一道半凝實的三化鐘內(nèi),一位身著黑裙,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子目光則是透過三化鐘,看著剛剛到來的李道元模糊身影,雖然看的不真確,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是猛的跳了一下。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幾級弟子?在何處修行?”歷心一轉頭,看向正專心聽幾人談話的李道元開口道。
“晚輩楚壯,本是一個散修,剛剛才進入隱門成為入門成員,剛好看到這個任務便來了。”李道元開口道。
“真是不知者無畏,只是剛進入隱門,便想成為天級弟子,人心不足,死在這里也是活該?!甭牭嚼畹涝脑挘瑲v心有些氣憤道,自己活了數(shù)百年一直待在隱門,如今也不過地級成員,沒想到竟然有人剛剛進入隱門就想貪圖成為天級弟子的機緣,妄想爬到自己頭頂,頓時覺得像吃了一口蒼蠅般心中厭惡。
李道元撓撓頭,一副無知模樣,歷心見狀更是重重哼了一聲,申庚見狀則是嘲諷道:“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一樣,歷老鬼你要不是想一步登天,又何嘗會淪落至此?!?p> “是啊,歷道友就別說這些無謂之事了,此時大家應當齊心協(xié)力,群力群策,先不管這任務能不能完成,還得先想辦法破了此鐘才是?!眳菫殚_口道。
“能有什么辦法,我們長的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十余年,短的也有數(shù)年了,現(xiàn)在又只是來了一個化氣境的小子,能有什么用,除非哪天掉下來一個凝魂境?!睔v心開口道。
“凝魂境修士想要成為天級成員不是唾手可得,還需要來做什么任務,這就不要想了?!被`開口道。
“哎,我也就說說,凝魂境修士數(shù)來數(shù)去也就那幾位,怎么可能會來此?!睔v心無奈道。
“申道友,你是陣法師,這些年就沒有一點發(fā)現(xiàn)嗎?符文和陣法可是相通的。”吳為又開口道。
“符文本就是組成陣法的基礎,這三化鐘其實就是一道陣法,這些年的觀摩,我也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但每次嘗試都會有真元或神魂被其吞噬,鐘身雖然有九十九枚符文凝聚,但符文流轉間自成一體,沒有絲毫間隙,吞噬真元神魂之后此鐘威力又會越來越強,我卻是不敢再試了,到時候我還沒發(fā)現(xiàn)這陣法的破綻,自己先就被吞噬成渣了?!鄙旮裏o奈道。
“不能以力破陣嗎?”李道元插嘴問道。
“哼,你可以試試?!睔v心開口道。
“不行,我等皆被困于鐘內(nèi),威力小了對此鐘沒有傷害,威力大了鐘能不能破不知道,但力量在鐘內(nèi)回蕩,先死的會死我們。”吳為開口道,顯然不是沒有人試過。
“此前還有兩位離魂境,一位是催動四階靈器破鐘,一位是用法術破鐘,不過兩人都死了,當然,人死了以后此鐘也就沒了,所以你沒有看到,你要是有什么壓箱底的手段不妨也讓老夫我開開眼界,沉寂太久了,我也想看一場煙火表演?!睔v心道。
李道元聞言心中也是一沉,三化鐘自己可是熟悉無比,自己本身凝聚完整的九十九枚符文三化鐘,也見過三化鐘本體,還見過云虛子的三化鐘靈,若論用此鐘對敵,李道元自信經(jīng)驗豐富,但從來沒有思考過有一天要是自己被三化鐘困住后該如何脫困,從剛才閃爍的符文來看,此處的三化鐘與自己凝聚的并無差別,都是真元幻化的符文,但對于符文陣法一道,李道元一知半解,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才能破去此鐘。
“申道友,符文一道你最為了解,你說這些符文沒有靈氣滋養(yǎng)會不會自行消散,那樣的話我們或許就能苦等其靈氣消散自行瓦解了,要是出手嘗試破去這些符文,反而會為其提供養(yǎng)分,此消彼長,終身不得脫困?!眳菫殚_口道。
“大家都困在這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也沒什么好藏私的,符文一道,其實就是通過符文引導天地靈氣的運行軌跡,其運行的原理嘛,你可以將天地靈氣看成是河水,而這符文便是河道,陣法師構建符文時便是開辟河道,引導河水流經(jīng)的路徑,當這個路徑契合一定天地規(guī)則時,便能發(fā)揮威力,就像我們使用法術一般,然而河道開辟之后,不管其內(nèi)有沒有水,它一直在哪里,只要有河水灌注,他還是能發(fā)揮作用。當然,低階陣法師需要以材料作為載體,那符文存在的時間便與材料有關,四級陣法師可以虛空畫符,但這些符都是無根浮萍,脆弱不堪,只能維持一次靈氣的沖刷,但四級以上,根據(jù)記載,他們劃出的符文便自成一體,除非以極強的外力瞬間摧毀,不然便能永久存在,這組成三化鐘的符文便是如此了,不止如此,這三化鐘的九十九枚符文相互契合流轉,又組成了一枚更為巨大的符文,這種手段即便是五階陣法師也不一定做不到,所以那傳言有可能是真的,三化鐘本體乃是是超脫六階的靈器?;蛟S其根本不是出自古元大陸也不一定?!鄙旮_口述說道。
“既然是河道,那總有水滿泛濫決堤的時候,這些符文總不可能無限容納靈氣吧。”歷心開口道。
“那是自然,就如先前所說,歷老鬼你何不試試,看這組成三化鐘的河道極限在哪里?!鄙旮沉艘谎鄣馈?p> “你……”歷心吃癟,道理雖然明白,但要自己真的去試,看了不遠處那些被吸干的化氣境弟子所在之處,那鐘身凝實,哪里有一絲喂飽的跡象,哪里還敢。
“我只是打個簡單的比喻,我不過四級陣法師,對于高階陣法的理解有限,或許這些符文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泄靈手段,此法不可行。”見歷心無言,申庚繼續(xù)道。
其余三人聞言心中更是一沉,此地就四位離魂境,至于其他人都是前來尋求機緣的化氣境弟子,該說的也早已說過,皆是無言看著四人,而李道元在聽到申庚一番關于符文的論述后,心中一震,對于符文的理解更上一層樓,那一層隱秘的面紗終于揭開一角,當及沉下心神,外面的三化鐘不能研究,但李道元體內(nèi)就有一枚三化鐘,而且自己還可以催動觀察其內(nèi)符文流轉的情況,一時間進入一種忘我狀態(tài)。
而對于一個化氣境,四人自然不會將其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