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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慕

拾捌章 唱太平

不思慕 淑久 1070 2016-04-09 16:47:47

  “最近有鬼來找我嗎?”迎葉與迎音在院子里收拾東西,阿九悄無聲息站在她們身后道。

  “主子,你是……希望有鬼來找你嗎?”迎葉對神出鬼沒的阿九略受驚嚇,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心虛的道。

  然后,迎葉莫名其妙的受了阿九一個冷刀子眼,再回過來看著阿九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身影,迎葉耳邊不斷回想起阿九的那句,我要出門一趟,任何鬼來都說我不在。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丫頭急得滿頭大汗,同一直沉默無聲的迎音對視一眼,忍不住尋了門主走的時候留下的暗影商量對策。

  微云淡月,清淺小溪如練。阿九著一身白衣將自己的投影倒映在水中。便見得自己的投影在水中歪歪扭扭,隨風(fēng)變形。

  斜風(fēng)細(xì)雨飄進阿九的嘴角,一半冰涼,一半火焰,阿九糾結(jié)著腸子一路沿著這條小溪通向門主的院子里去。

  殿上堂中,楓葉似紅裙飛舞。

  月色遲遲,院子里一座亭子飛揚的屋角下掛了幾盞紅燈籠,風(fēng)一吹,明晃晃投下幾地降紅顏色。

  浮生殿,浮生事。此處有遺魂。

  浮生殿是唯一能容得下殘魂的地方,每當(dāng)阿九將失落的魂魄魂牽回殿里后門主便將他們安置在浮生閣里去。

  阿九躺在亭子里,身下鋪著一地殘紅,腦袋枕著刻畫了山水的折扇,腳翹在一塊菱形的怪石頭上,纖長的手不安分的一聲聲敲在亭上的木桿上,一聲嘆息一聲響。整個亭子被煙霧繚繞著。

  一個飄忽不成形的影子站在距離亭子兩丈遠(yuǎn)的地方。

  阿九嗅到那影子的氣息,激動想要一棒子起來站起身。隨即,不知想了什么,遂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瞇眼,“不知尋我來何事?”

  “嗯?!蹦瞧扑榈募粲白呱贤ぷ?,發(fā)出奇怪的但是還算悅耳的聲音來。

  “東西,什么東西?”阿九一臉嫌棄的爬起來,將折扇拿在手里,接了東西,拆開看了一眼后,眼神變了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影子,一個激靈,略微戒備的問?!澳銊倓傁胝f什么?”

  那影子似收到了蠱惑,一個箭步欺近身來。

  阿九嚇得手腳并爬,小聲的喝道?!拔矣懈呷速n符,識相的快快讓開!”

  那奇怪的影子突然化成了人形,盤膝坐在阿九身旁,大帽兜遮住面容,看不清神情。“這是通往人間的隱形符。”

  “嗯,我認(rèn)得出來?!卑⒕虐l(fā)了會呆,想了想,問道。“你想要什么?”

  那鬼影突然起身了,阿九無可奈何的跟著那影子走出去。

  那鬼面對著一池的河水,聲音飄忽的開口“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p>  突然阿九覺得眉眼一陣刺痛,眼中倒映出一個眉目清秀,神色清傲的少年來。

  那影子道,“祝你得愿所償?!?p>  阿九再度睜開眼睛時,眼里一片清明忍不住驚恐的退后兩步,將手指抬到一半顫抖的道?!皡?,厲鬼?!?p>  回到自家院子的路上,阿九總是心不在焉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間,便招來暗影問道,“關(guān)于厲鬼,你知道多少

  ?”

  說完這句話阿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到那個厲鬼曾在自己的耳邊呼吸過,曾接寄住過自己的身體干過壞事,覺得兩眼一昏黑。

  “主子,你還是不要惹事好?!卑涤蔼q豫了片刻,恭恭敬敬的跪下來道。

  阿九感覺一千個草泥馬在大平原上奔跑。不是她想惹的好不好,是已經(jīng)惹上了好不好!人家都已經(jīng)在自個家頭上動土了!

  她模糊的清晰記起,葬于北邙。

  葬于北邙?

  阿九覺得自己的表演太差了,話再多說兩句自己給崩了。

  月黑風(fēng)高時,阿九在“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店門口”佇立。

  “你能寄居在我身上,我自然有辦法讓你下來?!卑⒕判睦镪帎艕诺男Φ?,且讓我會會你是何方神圣。

  風(fēng)驚起,阿九驚的舉目四顧,忙畏手畏腳的道?!皠e以為我好糊弄!”

  空氣里便傳來一聲輕笑。

  一跨進門檻兒,阿九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門檻都進不去。沉思片刻,難道是因為那厲鬼的原因嗎。不應(yīng)該的。

  阿九一生氣強行的一把推開大門,雄赳赳氣昂昂跨于右堂。

  “客官,你需要冷靜冷靜。”守在前臺的掌柜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一眼阿九面無表情的道?!斑@道門可是很貴的,撞壞了要賠錢的?!?p>  靜,夜晚的店里只留掌柜一人在看店。

  阿九攥著嘴角,想得了辦法讓厲鬼現(xiàn)了形。掌柜見此,賬也不算了,饒有興趣的停下了手中的算盤,拍了下雙手,簾幕里便走出了兩個美貌的女子來。

  “客官,坐地起價,怕是你不能承受的?!币谎G的女子扭著曼妙的身姿,拿著手帕捂著嘴呵呵的笑道。

  是的,開出了天價,簡直是把一捆的阿九打包起來都不及這個價格。這讓阿九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不能夠辦到所以故意開出天價來為難客人,達到知難而退的目的。

  “客官,這厲鬼只能在您三尺之內(nèi)的范圍活動。”一清冷的女子眉眼輕佻,淡淡的陳述道。

  于是阿九佯裝淡定的瀟灑回身,輕飄飄連一片云彩都沒帶走。

  阿九覺得那厲鬼不值得自己如此花錢。

  一如往昔,阿九默默的在心里開口問道,“哎,這位仁兄你究竟是雌還是雄?”

  睡夢中,阿九感到有鬼不斷拿手摩拳自己的衣裳,撫摸過自己掉落在床上的長長的墨發(fā),一下又一下。搞得阿九睡不安生。于是下意識地喚了聲,那只手忽然頓住了。阿九睜開眼睛來,只剩自己。想著自己最近不僅疑神疑鬼,而且精分的嚴(yán)重,越想越傷心,啜泣起來。

  不曾想,一截降色衣擺飄入眼簾,阿九緩緩上移視線,看見了一張冷漠的鬼臉。阿九嚇得三魂七魄頓時沒了?!凹?,姬存?!?p>  半夜不睡覺,爬我家塌干嘛?

  只見他一臉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安靜一會,阿九莫名其妙摸著自己的臉,聽到他問,“你哭什么?”

  “那,那只厲鬼是你養(yǎng)的嗎?”阿九摸了一把自己干枯的淚痕,眨了眨眼,吞吞吐吐的問道。

  “不是?!奔Т嫦M琅f一臉茫然的阿九,頓道。“是我撿的。”

  阿九見姬存希向自己拋來一物件,忙雙手捧過來,“你居然還給我準(zhǔn)備護身符!“低頭又感覺不安起來,手僵在半空,莫非自己已被厲鬼戾氣所傷。

  姬存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明就里望著突然煞白臉色的阿九,熟視無睹的道?!拔襾韼ё咚??!?p>  “那我有問題嗎?”阿九問。

  “沒問題?!?p>  “那就好?!?p>  “他可能跟你有些關(guān)系。”話語一轉(zhuǎn),阿九的心又被提了起來。姬存希補充道?!八撵鍤馍⒌牟畈欢?,也快魂飛魄散了,你看……”

  阿九眼巴巴望著姬存希,“他好像可以影響我?!?p>  姬存希好像明白點什么了,高深莫測的望了一眼阿九,不置可否。

  阿九偷偷的打量了姬存希一眼,“你養(yǎng)著那只厲鬼是圈養(yǎng)來做消遣嗎?”

  姬存希又用那種意味不明的眼光看著阿九,伸出手輕撫阿九的臉頰,“你該不會傻了吧?!?p>  聽姬存希這么講,阿九也傷心了,她怔怔地流下兩行清淚,便曬著說:“我在那厲鬼的夢里真真切切的看見了十八層地獄?!?p>  “嗯,厲鬼的夢境一般都是比較殘忍的?!闭f完姬存希便帶著他養(yǎng)的“厲鬼”走了。

  阿九簡直不敢相信事情這么容易就解決了,不禁呢喃道,我是不是喝酒了,她困倦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阿九回到了自己生前身死的那年冬天。

  她好似很疲憊,渾渾噩噩沉默的在黑暗里走了不知過了多久,陰間的邪氣沾染著心思逐漸蔓延。

  走出城池之后回頭看去,山外青山樓外樓,煙柳漸濃花漸紅,杏花疏影,是幼時的一簾夢影。

  夢中從來都是飄飛的大雪,遍地都是尸骨,他們衣不遮體的死在了無人問津的街道,有時,又死在了結(jié)著冷意河道上,尸體堆著一層又一層,冷白的面容上的長發(fā)覆蓋住了不得體的尸身,泛紅的水一層一層的翻滾著…

  “主子,快逃吧……”

  “逃去哪,能去哪?!?p>  夢中,她似乎走過了許多的地方,從北到南一直在狼狽的逃難。起風(fēng)時,紛紛揚揚落了滿地的雪梅中,那個模糊的人影坐在寒冷的雪上,握著顫抖的兵刃,冰意透骨的風(fēng)中傳來了廝殺聲,風(fēng)雪勾勒出雪上之人模糊的輪廓,那是一張沾滿血污的臉,風(fēng)一吹,細(xì)細(xì)碎碎的哭聲從遠(yuǎn)到近,便又細(xì)細(xì)的散開。

  人命如草輕賤的亂世,皇孫平民,無一幸免。

  阿九第一次窺探到了自己另一重人格的過往。

  那個每當(dāng)阿九奄奄一息之時出現(xiàn)的另一個影子。

  阿九站于梅樹下仰望,花影婆婆,恍惚如夢,眼前滑過的是那戰(zhàn)場上被屠殺的戰(zhàn)俘,是孱弱婦孺凄哀的哭聲,是亂臣賊子揮劍之時,眼睜睜的看著親族尸身分離時撕心裂肺的絕望…又或者,是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皇族一次又一次的賣兒賣女,獲得假象和平的無望…

  阿九伏在樹干上,看見了玉兔東升,滿天繁星,正是人間才子佳人談情說愛時候,可夢里的繁星,自戰(zhàn)亂起卻從來未曾仁慈過。

  阿九是在陰間的黃泉道上醒來的,周圍鬼火藍(lán)光燒得很旺的,路邊還矗立著幾個碑墓。

  難道……夢到別家鬼忌日時候了?反正,她是不想承認(rèn),那夢是自己的,阿九更不敢想自己這沒什么風(fēng)骨的一孤魂野鬼曾是什么皇室中人。

  書上說的好,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唱太平,唱太平,百年過后,人間風(fēng)景舊曾諳。

  “這位兄弟,且慢!”就在阿九想要離開時,一壯漢的聲音傳來,就像平地一聲驚雷。阿九認(rèn)得是認(rèn)識的鬼差,正好她夢里夢外耗神過度,她心安理得地昏了過去。

  那鬼差今日當(dāng)值來巡邏,尋常時候這條偏僻的道路并無鬼來,尤其是此時天色未曉。便打量著那鬼越覺得可疑,不曾想,自己也就喊了一聲,那鬼便倒地不起。于是愈發(fā)得疑心起來,腳步慢慢的挪了過去,隨手捏了個法訣,定睛一看,哎呀,眼熟。他又仔細(xì)的將那倒地的鬼打量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將鬼魂之力試探一二,鬼差一臉倒了大霉的樣子。果然是那個浮生殿里經(jīng)常惹事的牽絲鬼。

  給他碰到這樣的事情,怎么辦才好呢?鬼差有點欲哭無淚。

  想起今日還有半吊子要事在身,一咬牙便走了。尋思著找別鬼來救也是一樣的。

  走到半路又想起阿九那張落魄的臉來,又尋思著下了一場大雨,地面潮濕,又想起往日共事還有那么一二分情面。良心發(fā)現(xiàn),一陣風(fēng)似的又回去了。果然那阿九還是一動不動的安靜躺在地上,那鬼差二話不說的把阿九扛起在肩上,大踏步地循著阿九的院子里走去了。

  沒辦法,誰叫他心善呢。

  院子里,雨過天晴。

  “主子,你醒了!”見著阿九手指動了,迎葉一個箭步的沖上去。片刻便見得阿九睜開了眼睛,迎葉激動的握著阿九的雙手,一臉擔(dān)憂的道。

  阿九是沒有在夢中緩解過來,夢中感覺好熱,莫不是她在戰(zhàn)亂中逃難與人走散,遇上流民,自己被人拿來煮了吃,準(zhǔn)備架在火上去了。她睜開眼一看,身下的火焰在炙熱的燃起,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個樹枝上架在火上,阿九試圖左右擺擺借力給自己翻身,這該不會又是一個夢吧。阿九閉上眼睛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時,場景沒變。

  “小兔崽子,以下犯上,膽子不小了?!”阿九怒,眼睛一瞪。努力的擺著身子瞎折騰。

  “主子,冤枉啊?!毙∷幫话蜒蹨I一把鼻涕的拉扯著阿九的衣角哭。“我們是看主子昏迷了大半個月,尋遍了天下名醫(yī)都沒有將您醫(yī)醒,已經(jīng)到了沒有辦法的地步了。又看主子您手上緊緊握著的護身符隱藏的小字藥方,經(jīng)過眾鬼一番商量才這么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試一試的……”

  阿九低頭,果然看到所謂的護身符金光閃閃下的字體,氣得兩眼一白。

  百病通:架于枝上,用火烤之。

  落筆,折之。

  ……

  “這不剛把您架起來,您這不就醒了嗎……”迎葉不怕死的弱弱的道。阿九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她是一個怕火的鬼。

  “我要離家出走,現(xiàn)在,馬上!”阿九仰天長嘆,一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表情。

  迎音事不關(guān)己的倚在院子里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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