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主子是不是被邪物附身了,前一刻卵足了勁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去找門主,怎么才剛過一會(huì)兒就倚著窗心神不寧,要死不活的模樣。”長長的走道上,迎葉小心翼翼的碰一下迎音手臂問道,憂心重重的望著那個(gè)一身清爽神游太空的阿九。
“主子朝令夕改你還見得少嗎?”迎音吐嘈。
彼時(shí)阿九將手托著下巴,一會(huì)想著門主無形撩鬼的俊美身姿,一會(huì)又想起紅衣男子似真似假話來,表示很優(yōu)傷.
好看的男子一般都有毒,果然至理名言。
阿九感到好無奈喲,不過喝了個(gè)酒,醒來之后感覺世界都變了,連阿九自己的性質(zhì)都變了。
“你有沒有覺得主子神情很像相思?!币粫?huì)兒,迎葉又擔(dān)憂問道.
“是嗎,你不覺的更像在干某一件壞事未成的郁悶?”迎音不屑道。
在阿九踹踹不安中又過了幾日,見紅衣男沒有再來,阿九暗暗松了一口氣。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靜觀其變。
想通了這一點(diǎn),阿九的心情大好,便去尋畫骨師的熱鬧。
畫骨師的院子常年冬天,阿九剛踏院子里便覺感受到溫度指數(shù)一路下降到負(fù)指數(shù).阿九默默給自己加了件衣,埋怨看看多年來未改善生活條件的畫骨師道,“生活在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你未來媳婦肯定不會(huì)喜歡的?!?p> 畫骨師的目光悠然地看著阿九一眼,便不理會(huì)阿九專心的投入寫字當(dāng)中。只見畫骨師斜著身子,前方古色古香的案幾上滴了幾點(diǎn)墨痕,墨色在干冽的冬風(fēng)里粘稠了,修長的手握著狼毫,清瘦的面容,深陷的雙目,專注的樣子像極了冬景的一道影子。
阿九識(shí)趣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畫骨師將筆擱下,暮色卷入阿九的眼中,紙上莊重而深遠(yuǎn)的字跡映入阿九的眼中。仿佛煙火散盡,只留一隅廖遠(yuǎn)的肅穆。
雪花飄在阿九的指尖,院子里的梨花迎著風(fēng)吹了滿地,梨花的淡淡優(yōu)雅和著紙張?jiān)诙L(fēng)中捎來墨香。
這是一份世外高人的背景。
阿九表示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畫骨師的院子里梨花雨和雪一年四季下著的。
阿九無語的又看了身著一身白衣的畫骨,侃侃而談?!叭舨皇悄阊壑樽油^發(fā)還是黑的,我定不看不出來這里還有一個(gè)人。”
“好笑?”畫骨師平靜臉上龜裂,顯出幾分惱怒來。
“我這不就給你賠禮道歉來。”阿九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畫骨師。莫名又想起了迎葉說起畫骨師在鬼界裸奔的事跡,忍不住又勾起了嘴角。
“阿九,我跟你沒完!”畫骨師甩了甩袖子,狠狠的刮了阿九一眼便往屋子里面走去。
候在屋子里的一小童持著一把油紙傘,接了畫骨師遞給的物幾,另一小童已在屋里溫好了酒待客。
阿九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屋里的溫暖,便聽得不遠(yuǎn)處有鬼踏著腳步唱和著歌聲而來。阿九仔細(xì)一聽,是喪歌,面色一變。令阿九嚇一跳的是卻是用愉悅的調(diào)子唱和的喪詞。阿九看了看剛剛溫好的酒,眼神詢問,“這是你等的客人嗎?”說著阿九便詭異地笑了。
有一些恒古不變的感情一旦失了敬,便顯得輕浮,滑稽。
畫骨師將手放在杯盞磨砂片刻,笑而不語,盯著眼前的酒水。
來的鬼著一襲淺黃衣裳,簿簿的迎風(fēng)吹起,小童恭敬的將黃衣服的鬼引入門來。
畫骨師若有所思的盯著身著淺黃色衣衫戲服的無笙子道,“今日喜?”
“陳朝滅亡,天下一統(tǒng)?!睙o笙子抿著嘴角道。
阿九被噎了一下。“陳朝很腐朽?”
“我是陳朝前頭的朝代,梁朝人?!睙o笙子將眼光放了一點(diǎn)兒阿九身上便悠悠的轉(zhuǎn)回來,看著眼前的酒水。
阿九一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戲子也有情?阿九難得的好奇,禁不住的問道,“梁朝可有什么難得的故事?”
“梁朝啊,梁朝傳奇的故事多了去了?!睙o笙子眼神恍惚。
“你是戲子?你最拿手是哪一出戲?”阿九像貓看見了魚一般將眼神粘在了無笙子身上。
“哈,他最善長不就四幕傳奇!”無崖了破門而入,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摸著他的長胡須,面帶懷念?!爱?dāng)年我在東街算命時(shí),京都最熱鬧的戲院里咿咿呀呀的的唱的便是這一出?!?p> “你轉(zhuǎn)的行不是悟道去了嗎?”阿九意味不明的對著無崖子笑道。
“咳,算命也是悟道法嘛。”無崖子強(qiáng)行解釋。
“你倆是舊相識(shí)?”阿九垂目問道。
“不是?!眱扇藢σ曇谎郏惪谕暤恼f道。
“那你有興趣再唱一臺(tái)嗎?”阿九猶豫了半響,心里癢癢。
“我考慮?!睙o笙子說道。
“可以。”無崖子說道。
“哈哈,有趣的靈魂相遇?!碑嫻菐熌弥曜忧弥胄Φ?。
“你莫是以前的營生還兼唱戲?”阿九揉著眉頭望著無崖子。
“老夫怎么會(huì)干這種事情?!睙o崖子冷哼。
“對,他就是干這行的?!睙o笙子道。
兩鬼又是異口同聲,然后相視一眼,各自別過頭去。
“行了,那就唱一臺(tái)吧。”畫骨師拍板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