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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策

第八章 初入主宅

名門嫡策 且辭 3914 2016-03-13 16:18:29

  蘇然攙扶著小婢的手,從馬車上慢悠悠的下來,一天一夜的米粒未進使她的臉色有些難看,撐著僵硬的身子下來,仍然端的是大方千金儀態(tài)。唇畔維持著一個弧度,一展晏晏,做足了閨秀的基本禮數(shù)。安嬤嬤緊跟其后,也緩緩下了馬車,隨即有人系著諂媚的音兒仰著腦袋上前迎道:“安嬤嬤和然娘子一路辛苦了。”問候里不經(jīng)意的提了安嬤嬤的位子往前一置,似乎將主仆二人的位子對了調(diào)。

  后頭的隊伍也都有專人接著,初晨的澄明曙光透過高聳的綠樹枝椏籠罩下來,散碎的金色被碎瓷割裂了似的灑落在安嬤嬤的身上,泛著粼粼明亮的光,安嬤嬤語中的沉疾之意卻深沉可聞:“老身記掛著,有三位娘子和五位少爺該于今日抵達主宅的,如今已經(jīng)來了幾個了?”

  “算上咸康街分支的蘇然娘子,八位里還欠著兩位哩?!币粋€模樣清秀的婢子立直了身子,答道,“嬤嬤別急,有的少爺娘子住在京郊的分支府邸,走大路呢,須得繞過一大圈兒,一路上遠著呢,況且如今日頭剛起?!?p>  安嬤嬤方點了點頭,蘇然突兀的退后一步,與她并排自正門踏入,蘇然抿唇輕聲道:“前夜阿然失態(tài)嘔吐于車馬之上,承蒙安嬤嬤寬厚,不加嫌棄,妾身實在慚愧。”

  安嬤嬤的神色在陽光朗照下顯得曖昧,濕潤的水霧輕輕攏在紋路縱生的臉頰上,正色道:“然娘子處變不驚,又沒有對前日行程諸多挑剔,十五歲的孩子已是不易,老身又怎會責怪?!?p>  “老身回府,該梳洗一下先去見一見老夫人了。”安嬤嬤有意無意的一句話,倒是聽進了蘇然的耳朵,恍然心里頭透亮了?!扒缣}丫頭,就由你帶著然娘子去歇息吧,順道熟悉熟悉她的院落?!?p>  這個干凈清秀的丫頭喚作晴蘿,她一揚臉,清脆答道:“是,晴蘿來辦,您就安心吧,這可是咱們六爺所出的嫡娘子。奴婢哪能不乖巧著伺候???”

  安嬤嬤的眼底滑過一道幽微的光,轉(zhuǎn)瞬即逝。晴蘿覷著她離去的背影,方遲遲指引道:“然娘子的院落如今是劃分在明頤館的,地方不算大,但是靠著蘇府主邸的中心,更貼著族長二爺和幾個年齡相仿的蘇氏姊妹,也是個不錯的地兒?!?p>  晴蘿精巧的海棠繡鞋輕輕踮在小徑的鵝卵石上,一步一句,慢慢道來。穿進鳥語花香的后花園,蘇然耳畔松松的發(fā)絲似乎摻進了馧香馥郁的桃李二株之間,鋪天蓋地的粉嫩顏色密密的布在小徑上、草地上、旁邊的石質(zhì)小桌凳上,有粉有白的柔嫩嬌蕊仿若眷戀著愛人一般緊緊貼著,不愿意離開,春日里開的最好的自然是桃李二株了,寓意也美滿,滿滿的烙進人眼眶里也是堆滿了舒心暢然。

  前有姝女駐足,身姿綽約,窈窕悅目。身披一襲明綠色富貴翠竹的錦緞襖裙,緞面上光彩流動,映著皎皎潔白的面額,凝脂雪膚,眉目如畫,霎時就明艷在了一眾嬌桃艷李里,芳華動人。簪飾不多,堪堪一支落成紅梅玉骨的細簪挽起一頭青絲,秀致玲瓏的耳朵上墜著兩顆圓潤雪白的珍珠,瑩瑩生輝。

  晴蘿身子一軟,俯下身去:“婢子是否擾了宓安娘子的雅興,若是有,還請宓安娘子多擔待些。”

  蘇然眼睛里浸滿了眼前女子的輪廓,自己當然認得她,蘇承安一母同胞的姐姐嘛,才女蘇宓安是也。不同于蘇承安的荒唐度日、浪得虛名,才女一譽可是實打?qū)嵕毘鰜淼?。蘇宓安是二伯伯庶出的三女,她的生母是姨娘莊氏,這又得令蘇然想起一連串的事兒來了。莊姨娘是二伯伯的頭幾個陪嫁通房的丫鬟,雖說出身不高,可肚子倒是爭氣得很,入府邸不過一載光陰,便落下一對龍鳳胎來,喜得二伯伯眉開眼笑,立馬給抬了房收做姨娘。要不怎么說是天降好事呢,那時候嫡子嫡女一個沒有,庶出的子女里,蘇承安的排行就最靠前成了二伯伯的長子,蘇宓安就成了少三娘子,又出落得端雅大方,肯苦練文人墨畫,非閑弄筆墨。如今的地位,便是嫡子嫡女也難以撼動。而蘇承安行為荒誕,有著這樣一個姐姐,倒是為他臉面上徒增了不少驕傲,將佳話美名留在茶余飯后、繞于舌尖。

  靜默下來,蘇宓安帶了一絲疑惑:“你不是在哥哥面前伺候的嗎?這是……閑的做什么呢?!?p>  晴蘿一禮,巧笑道:“娘子的記性真好,還記著奴婢呢。只是奴婢們哪有空閑的時候呀,得接待蘇然娘子去明頤館歇息了?!?p>  蘇然與蘇宓安四目相對,蘇宓安唇瓣一動,呢喃道:“蘇然娘子?”

  蘇然只是沖著她輕輕頷首,面頰上未見絲毫波瀾。晴蘿仿佛殷勤,笑著一股腦兒的將話兒倒出來:“對對對,是八位分支府邸選上主邸的娘子之一,原先在咸康街分支的那一位,就是六爺?shù)牡张畠?。?p>  這便算是簡單的見過一面了,毫無征兆。只是前世里,蘇宓安當時可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這一片桃李籠罩下的淡淡端雅濃意,如何能是她們倆的第一次相遇?難道隨著她的重生,原本的一切都變了軌跡?蘇然只將不安壓在心里,眉間愁云淡淡。

  蘇宓安抬眼淡淡瞥過:“一天一夜的車馬勞頓,我也是聽過的,這位然娘子看上去面色不太好,還是早些帶去休息吧。”

  晴蘿聞言應(yīng)了一聲,便攜著蘇然告辭了,不過須臾,一行人悠悠消失在蘇宓安的視線里。

  蘇宓安檀口輕啟,緩緩道:“蘇然?咸康街分支?六叔之女?”這樣的幾個詞,被蘇宓安默默在記在心里。

  似乎蘇然重生后的一切,都是從這里,這樣一個奇妙的地點開始改變的。似乎是上天,將這兩個人重新纏繞了絲線,牢牢的綁到了一起,唇不離齒。

  明頤館的匾額高高懸在紅木大門上,一筆一劃清晰入目,遒勁有力,所到之處似蒼龍擺尾,眼神拉成一條線凝住了目光,里頭的院落會否如隨著明頤館的大門被嘎吱一聲推開,從里頭蹦跶出了幾個歡脫的小婢,擱置下了灑掃院落用的笤帚,也笑著趕過來接人了。

  “奴婢們見過然娘子?!比鍌€小婢款款行禮,帶頭的那一個,眉眼瞇成了一條線,長得一副伶俐模樣,樣子乖巧可人,衣衫材質(zhì)也能瞧出比旁邊兒幾個奴婢金貴些。她乖巧道:“奴婢是原先是管著打理整個兒明頤館的丫頭羽扇,如今調(diào)過來,伺候著然娘子您。”素手一揚,將蘇然引進院落。

  羽扇的臉上堆著憨笑,道:“外頭馬上就干凈了,最近花葉多些,又沾不牢樹,難免落花疏葉多些。里面則是前幾日就打理清爽了的,您請——”

  蘇然略略一點頭,隨引一提裙,跨過門檻,入目的是煥然一新的陳列,布置得清雅端然,窗明幾凈。東墻書架上書卷陳設(shè)井然有序,都是藏書閣跟著閨中必讀書譜送來的典籍,西墻上則是疏疏朗朗的掛著花瓶瓷器,有梅蘭竹菊、桃李爭艷、早杏含枝、八仙蒞臨等等圖樣的上好瓷器,大多選了些淡雅大方的顏色,觸及眉眼,清爽又不失貴氣。

  這里的一切一切,蘇然再熟悉不過了,只是也不想叫人瞧出端倪來,就佯作迷茫,指著西墻架子上的瓷瓶:“這些瓷器倒是選得不錯,管事房的人有心了?!?p>  “這些呀,都是羽扇姐姐去管事房親自挑的,布置了好幾日,就為了等您住進來能瞧著舒服一些?!贝嘁舸┻^珠簾來,蘇然一抬頭,發(fā)覺是一個紫衫小婢在說話。

  羽扇眉峰一聚,壓低了聲音:“在然娘子跟前兒呢,你瞎說些什么。不懂事兒?!?p>  “本來就是嘛,羽扇姐姐操勞了這些日子……”那紫衫婢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撲了個空似的,才沒有往下接。

  羽扇一攏袖子,雙手交疊著置于身前,干澀笑道:“然娘子別見怪,這丫頭是新來明頤館的,不懂事兒,嘴上也沒個把門的?!?p>  蘇然只當是一場笑話,晏晏看著,置之不理。嘴角微微抽搐著給自己倒了滿滿盞茶,方咽下了一口,遠山眉輕輕挑起,“這茶——澀了些,以后換了廬山云霧來沏吧,我從咸康街帶回來的丫頭期期,會管著沏茶的。這茶水功夫,就不勞你們了?!?p>  兩個立著的丫頭這才臉色一變,大驚,這端茶伺候的活兒可是內(nèi)室丫頭才有的,又是最貼心的那種細活兒,撈得著好處又不用太辛苦。娘子又絕口不提方才的話茬兒,讓她們也不知從何開口,內(nèi)室丫頭通常只有兩三個名額,而這位娘子初來乍到,非族長直系亦非核心娘子。在分配上管事房只能給配置兩個內(nèi)室丫頭的月俸,這樣一來,羽扇的位子有些懸了,而另一個紫衫婢子更是連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垂手在兩側(cè),沮喪著臉。

  蘇然的纖細手指一抬,指向羽扇:“往后明頤館的管事丫頭還是你來做,內(nèi)室伺候的,再添一個我從咸康街分支府邸捎過來的期期丫頭,這樣就夠了,其余的四個,就譴去外室吧?!?p>  看來這位娘子入主邸之前,還將手冊上的家訓(xùn)禮法都記熟了不成?閨房篇的私院規(guī)矩,竟然一點不差。眼下保住了管事丫頭的位子,羽扇雖說舒了一口氣,不由得眼皮子一緊,高看了蘇然三分。

  “把期期叫過來吧。”蘇然眉眼一抬,又道:“另外去給我打一盆水來,我要洗漱?!?p>  期期亦是舟車勞頓,困得不行,蘇然思慮了一番還是選她來伺候,這倒不是為了氣那曲曲兩個婢子,只是第一日來拜見老夫人和二伯伯,理應(yīng)打扮得周整些,容不得出什么差錯,被別人的眼線使絆子。況且那兩個人又不知自個兒喜簡喜華,愛什么簪飾、綢衣料子。

  羽扇笑著去端水來,道“娘子勞累了這么久,是該梳洗一番,休息休息了?!?p>  “誰告訴的你,先休息了?”蘇然的聲音自喉間幽幽傳出。

  羽扇有意無意的提示,鋪墊著一條朦朧的道路,今后會釀成些什么禍事也不一定,前世還未瞧出什么大的端倪,可道路在變化,從在后花園瞧見蘇宓安開始,蘇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得不警戒起來,打著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眼前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蘇然眼一橫:“以后我的心思不要隨意揣測,聽著吩咐就好。”

  聆言,羽扇抿著唇瓣,緘默不語,雙手呆呆的托著盆子,有些不穩(wěn),銅盆子里的水險些灑出來。期期眼尖的一接,妥帖的放在架子上。

  顧不上休息,腦袋里只徘徊著安嬤嬤的那一句話——“老身回府,該梳洗一下先去見一見老夫人了?!?p>  這句話,仿佛是安嬤嬤對自己說的,也仿佛是對她說的,蘇然沉吟,對著期期道:“可不能休息,咱們得去蘇老夫人那兒磕頭請安去?!?p>  梳洗之后,蘇然由著期期給自己好生裝扮了一番,而臉上涂了薄薄一層粉,既有小女兒家的嬌怯體態(tài),又秉持著韌性。蘇然揀了一條藕荷色打底的杏花散漫對襟裙來換上,素雅淡然,衣角都以細密的繡紋布上,嵌著銀絲來點綴花蕊,肩膀上流蘇似的墜著顆顆細小珍珠,飽滿瑩潤。一身顏色顯得蘇然干凈清爽,靈氣逼人,端得是世家娘子的典雅。

  揀了期期和羽扇兩個婢子,兩個人以一步之遙在后頭恭謹?shù)母K然邁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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