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方傾依回答,烈少鷹便一口否了他的請求:“不可以!”
“哦?我問方姑娘,三弟何故如此激動?”烈翊故作驚訝地說道。
烈少鷹不理會他,而是將方傾依拉向自己身邊,定定地看著她道:“你不許去?!?p> 烈翊收斂了笑容,語氣中透著些許冷清,他冷言說道:“三弟,讓筱筱自己做決定。你雖然是她的主子,但她的生活你無權干涉?!?p> “好,你說的在理?!绷疑羸楛c點頭退到一邊,對方傾依道,“你跟他走吧,我不干涉。”
“那,多謝了”烈翊微微一笑,走過去拉方傾依。
“你——”烈少鷹欲言又止,頓了頓說道:“烈翊,你可別亂來啊,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和你沒完!”說罷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原來,你喜歡她?!绷荫赐疑羸椀谋秤埃p笑一聲,心中暗暗道,“喜歡的人當著自己的面被別人叫走,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九爺,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方傾依問他道。
“噢?!绷荫幢环絻A依的問話打斷了心思,搖搖頭輕輕一笑,“沒甚么,不過是看不慣他處處壓制你的樣子。你有決定自己自由的權利,他憑何干涉你?!?p> 方傾依忙說道:“沒有沒有,你誤會了,他并沒有你想的那樣處處為難我的。”
烈翊看著方傾依意味深長地一笑,輕輕說了句:“看來你不懂......無妨,以后你會明白的?!?p> 說罷烈翊抬頭向周圍看了看,笑道:“這里夕陽甚好,你便,陪我四處走走吧,也當是陪我散心了。”
“好?!狈絻A依只得答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烈少鷹和烈翊之間的關系怪怪的,倒不像先前在泉溪鎮(zhèn)那般冷漠疏遠,似乎又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她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兩人順著柳蔭道慢慢踱著,一路上又聊了些關于烈翊母親的事情,不過是關于一些他兒時的回憶,也倒沒什么特別。
就這樣散步散了大約一個鐘頭,烈翊將方傾依送至金翎殿門口,說他還有些要事去處理,便匆匆告辭了。
方傾依看著烈翊離開的背影,總覺得他有什么事,但又不好開口過問,便朝金翎殿走去。誰知剛到殿門口,她就被兩名守衛(wèi)攔住了。
“方姑娘請留步,三王子殿下有令,不允許你進入。”守衛(wèi)一臉嚴肅地說道。
“為什么?”方傾依不解道,“我是這兒的宮女,我為什么不準進?”說罷她直徑往里走去。
兩名守衛(wèi)趕忙攔下她,勒令道:“不行,三王子殿下說了,不許進就是不許進,方姑娘請回吧!”
“憑什么不讓我進去?”方傾依氣道,“把你們王王子殿下叫出來,我要和他理論理論!”
“大膽,不得對殿下無禮!”守衛(wèi)喝道,把手中的長毛沖方傾依揮了揮,威脅道,“姑娘若是敢踏入殿內(nèi)一步,休怪我無禮?!?p> 方傾依見狀也不好硬闖,心里早已經(jīng)把烈少鷹罵了一百遍,這個家伙不知哪里又和自己過不去,居然把她關在外面。但眼下她也沒有辦法,索性賭氣一屁股坐到殿門石獅子旁的臺階上,坐著坐著迷迷糊糊竟睡了過去。
烈國王宮門口,一輛馬車乘著夜色緩緩駛近,駕車的人一身尋常棉麻布衫打扮,不緊不慢的將馬勒住——門口衛(wèi)兵照例將他們攔了下來。
“馬車上何人要出宮?”
勿龍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單手遞過去一塊金色腰牌。
衛(wèi)兵接過腰牌瞥了一眼道:“哦,原來是二王子殿下,恕小人多嘴,殿下深夜出宮有何貴干?”
勿龍瞪了那人一眼,說道:“你怎么管的那么多!殿下的事情,恐怕不是你能過問的吧?”勿龍在宮中人前都管烈翊叫‘殿下’而不是‘九爺’。
“是,請?!毙l(wèi)兵訕訕地閉嘴。
勿龍轉(zhuǎn)身坐回馬車上,正要駕馬,突然后面一個人追過來,口中說道:“等一下,稟二王子殿下,屬下有要事相報?!?p> 勿龍似乎有些不耐煩地停下了車。但見馬車前帷帳一掀,露出一個溫和如玉的身影。
“何事?”烈翊淡淡開口問道,“我讓你時刻監(jiān)視金翎殿,你不好好在那呆著,跑來這里做什么?莫不是那邊有什么情況?”
來人與烈翊附耳說了幾句話,烈翊平靜的面龐上浮現(xiàn)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眉頭微微一皺,起身欲要下車:“我去看看?!?p> 勿龍不知何故,攔住烈翊道:“殿下,你這是要去哪里?那些商戶還在等著您過去呢,別誤了要事??!”
烈翊輕輕擺擺手:“無妨,那些事......耽誤些也罷?!?p> 勿龍臉上浮現(xiàn)出疑惑的神情,似乎琢磨不透烈翊為何突然轉(zhuǎn)變主意。
“勿龍,你去和他們通報一聲,我今日身體不適,生意的事情我們擇日再談?!绷荫匆呀?jīng)走下了馬車,對勿龍吩咐著。
“是,殿下?!蔽瘕埖昧詈螵氉择{馬車匆匆出了宮。
烈翊似乎有些急切的樣子,朝著相反的金翎殿的方向走去。遠遠的,他就望見了殿門口倚著石獅子睡著了的方傾依,而門口那兩個守衛(wèi)對她卻視若不見。
烈翊走過去,看了看方傾依,緊接著用如刀般的眼神看向那兩個守衛(wèi),冷冷質(zhì)問:“她為何會睡在外面?”
“哦,二殿下,你是說那位姑娘嗎?”衛(wèi)兵不以為意地說道,“三殿下有令,不許這位姑娘進入。”
“讓一位弱女子孤零零地睡在冰冷的石板上,敢問你們?nèi)钕逻@是何意?”烈翊冷言說道,“讓她進去?!?p> “屬下只是奉命行事,恕不能從命,二王子殿下還是請回吧。”守衛(wèi)面不改色道。
“好,既然金翎殿不容她,那我只好將她帶走?!绷荫凑f罷走上前去抱起方傾依。
衛(wèi)兵攔住他說道:“方姑娘是金翎殿的宮女,二殿下把她帶走,怕是不妥......”
烈翊轉(zhuǎn)身一個眼神殺過去,冷冷道:“你可以攔我試一試。”
衛(wèi)兵暗暗打了個寒戰(zhàn),閉口不語,默默看著烈翊將方傾依帶走。
金翎殿內(nèi),烈少鷹來回踱著步,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片刻又起身望了一眼窗外,喃喃道道:“這么晚了,筱筱怎么還不回來?”
一旁的木匠聽到了,微微有些差異道:“殿下您不記得了嗎。是您說不讓方姑娘進金翎殿的啊。”
“我?”烈少鷹疑惑道,“我什么時候說過?”
“您剛剛一進門的時候說,既然方姑娘這么喜歡和二哥打交道,干脆就搬去翊和殿,以后不要來金翎殿了......”木匠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地說,“您還說了,門口守衛(wèi)誰要是敢放她進來,就讓他腦袋搬家!”
“我......”烈少鷹一時語塞,拍了一下腦袋,“我那只是隨口一說,哪里想真把她關在外面啊,我當時正在氣頭上嘛,氣話你們也當真!”
“啊?原來是氣話啊......”木匠撓撓頭道。
“聽著,告訴他們一聲,以后如果我再說這樣的話,千萬不要當真了?!绷疑羸椧幻嬲f一面朝外走去,“走,出去看看?!?p> 烈少鷹走出去,冷風迎面吹來,外面除了守衛(wèi)卻空無一人。烈少鷹有些失落,問道:“筱筱她沒有回來過嗎?”
“回三王子殿下,方姑娘剛剛來過,我們沒有放她進來?!?p> “那她人呢?”烈少鷹著急道。
“方姑娘在門口睡著了,后來是二殿下來把她帶走了......”
烈翊,又是他。
守衛(wèi)見烈少鷹面色不怎么好看,忙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要不然,我們?nèi)ヱ春偷畎逊焦媚?.....”
“不必了?!绷疑羸棓[擺手,輕輕嘆了口氣,沮喪道,“都怪我不夠成熟,只顧著自己發(fā)脾氣,沒能保護好她。”
“不過,”說著,他突然眸光一亮,“我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