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百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師,寒客仙君會將我逐出師門?”
顧遲硯聽到方迎舒的問話,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像是早就預(yù)料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只道。
“當(dāng)年我修行出了點岔子,你過于頑劣搗毀了霜花玉蓮,一時氣急罷了。”
方迎舒聽到他這話時下意識想反駁,但奇異的是她腦海中真浮現(xiàn)出了自己誤觸了封印,導(dǎo)致那朵封印在眇雪峰峰頂?shù)挠裆彽蛑x。
恍恍惚惚中她還記得顧遲硯大口大口吐了血,血絲懸浮在碧綠水面……難道真是那時候她傷心欲絕,忘記了一些事情嗎?可是……為什么貞女石在方迎舒手中不亮了呢?
可這個問題,方迎舒有些難以啟齒問出來。
“霜花玉蓮謝后,我的傷勢必須長期閉關(guān)療愈,不知何時能出關(guān),我說出那些話,既氣也是希望你能重新?lián)駧??!?p>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顧遲硯在她說完這句話后,臉色肉眼見地沉了下來,方迎舒被他身上的寒意逼退半步,立馬解釋道。
“寒客仙君,我不會在外打著您的名號行事……我只是會永遠敬重尊崇您……”
“今天到此為止吧?!?p> 她的話被無情打斷,顧遲硯神情很冷地下了逐客令。
方迎舒深深吸了口氣,看來當(dāng)年顧遲硯對自己是徹底失望了,就連她一點點的示好都深惡痛絕,看來是不可能與她再續(xù)師徒之情。方迎舒有些難過,但只得告辭。
在她走后良久,茶水失去熱氣,顧遲硯才幽幽嘆息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顧遲硯在云岫宗修行很少關(guān)心旁的事情,因而他并沒有見過方迎舒的母親。
但那件事情之后,他對方迎舒的身世產(chǎn)生了懷疑。
風(fēng)吹過,枝頭梅花瓣落進茶杯里,在圈圈漣漪里,顧遲硯想起了那日的場景。
方迎舒酷愛貪玩,但也絕非懶惰逃課之人,她本該修行的時辰遲遲沒出現(xiàn)。
顧遲硯擔(dān)憂她是不是又踩空掉進了眇雪峰某處寒池或者洞穴里,再三給她靈域網(wǎng)留訊都沒得到回復(fù)后,顧遲硯將當(dāng)日修行的功課給江亦布下去后,便起身去尋她。
不多時,顧遲硯根據(jù)蛛絲馬跡,便在山體罅隙間找到了方迎舒的身影,她在毫無生氣地趴在那里,雙眼緊閉面龐側(cè)向一邊,濕漉漉的發(fā)絲緊貼著蒼白的臉頰上,就連嘴唇都微微泛著白,身體下半部分沉在水池里,裙擺扇開著,隨著水波蕩漾微微搖曳。
顧遲硯根本來不及多想自己的小徒兒怎么會這樣,就從罅隙一躍而下。
而就在他剛剛落地時,整個洞穴忽然彌漫起濃烈的香氣,裹挾而來的霸道躁意幾乎瞬間染紅了顧遲硯的面容,他眸底蹭地燃起火光,身體里的感覺如浪潮洶涌而來,幾乎就要將他淹沒,顧遲硯習(xí)得的無情道豁然破碎,全然陌生的七情六欲將他推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熾熱。
顧遲硯扶著冰冷的山壁,卻好似摸到了什么高熱巖漿,又顫抖著把手收回來。
他知道這里很不對、特別不對勁,他喚了幾聲方迎舒,可她依舊沒有什么反應(yīng),就只得慢慢往她身邊走去,越來越近,他心中那種隱隱不安就越來越強烈。
他聽到嘩啦一陣水聲,有什么滑膩的冰冷的東西纏上了他的腳踝,顧遲硯低頭看去,好似一節(jié)銀光粼粼的蛇尾。
顧遲硯本就受了那莫名香氣的影響,反應(yīng)遲了一瞬,這給了那蛇尾機會。
它迅捷地封了他周身十二處大穴,讓他身體里的靈力滯澀,縱然他也千般道法,也難以施展出,只能任人宰割。
池子里的水?dāng)噭樱接婊腥魺o骨上半身滑進了水里去。
顧遲硯心下?lián)鷳n,顧不得腳踝上的蛇尾是什么東西,快步走近池子,恰時方迎舒的臉悄然從溫泉水面浮出。
“師尊,可不可以教教我什么叫作雙修?”
方迎舒說這話的聲音,很是迷幻,分不清她是醒是醉,是癲是狂。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池水打濕,薄透地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軀,顧遲硯慌忙垂下眼簾,卻發(fā)現(xiàn)那條蛇尾正是從方迎舒身下延伸而來,他心中駭然,這怎么可能?
九重天八大世家各有供奉的上古神明,他們占據(jù)血脈優(yōu)勢或多或少會傳承點什么,因而能在九重天成為經(jīng)久不衰的世家,可迄今為止從未出現(xiàn)過“返祖”現(xiàn)象,傳言到但若八大世家出現(xiàn)返祖,則意為天下大災(zāi),特別是時家……時家供奉古神女帝,人面蛇身,祂為創(chuàng)世神。
既有世,又為何要創(chuàng)世?
顧遲硯腳腕上的蛇尾越收越緊,將肉箍出幾道痕跡來。
方迎舒紅唇微張,隱隱坦著紅舌,有一種明目張膽的嬌柔與嫵媚。
“方迎舒,你清醒點,我是你師尊!”
顧遲硯身體緊繃地微顫,那詭異香氣簡直是世間最濃烈的藥,他前半句話聲線還比較清冷,可“師尊”二字已經(jīng)帶上低沉的沙啞。
“師尊,師尊,疼疼我……”
方迎舒的手指放蕩地攀爬,撫上了顧遲硯的身,她身下蛇軀將其聳起,將她的臉送到顧遲硯面前,湊過來冰冷的唇貼上了顧遲硯的。
她生澀地吻他,蛇軀緩緩纏緊將顧遲硯推坐在地,發(fā)梢的水一滴一滴滴到顧遲硯脖頸上,又順著鎖骨往下滲,留下一條晶瑩水漬。
方迎舒依照著本能行事,她就算沉進湖底的最深處,但身體里異常的毒熱也無法紓解,被禁錮在肉體里,燙得五臟六腑翻騰,早已使了神志,徹底淪為欲望驅(qū)使的傀儡。
而顧遲硯修那得天獨厚的無情道,整個人都像是封入萬年玄冰之中,冰涼、是解藥,這讓方迎舒吻得忘情,想要索取得更多。顧遲硯瞳孔劇縮,這個吻破除了他無情無欲的道法,一種始料未及的痛讓顧遲硯喉頭涌出一股股的血,落在池水中開出朵朵蓮。
方迎舒張開嘴尖牙泛著凜凜寒光,她一口咬上顧遲硯如玉的喉結(jié),兩人一齊跌進寒潭,池水逐漸翻涌沸騰,水面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