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要不說你還是孩子呢
雪淵已經(jīng)在圣魂村的小破屋里睡了好幾天了。
一開始烏紫的嘴唇,蒼白的臉色,讓負(fù)責(zé)照顧她的唐三不斷地懷疑這個虛弱的女孩下一秒就會咽氣。
可是從第三天開始,女孩身上開始浮現(xiàn)出一層銀色的光,用緩慢但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fù)著她的外傷。
唐三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甚至也不知道能這樣自愈的人還算不算是人類,但唐昊也沒打算解釋,只是用一句“不出意外的話,她以后就是你姐姐了”,從此定下了女孩的身份。
但是說真的,如果老爸真的染上了路上看到什么東西都會撿回來的惡習(xí),他很快就會兒孫滿堂,然后會因為窮困潦倒,全家齊齊上街乞討,到時候他唐三就是帶頭的那個。
唐三認(rèn)命地打了一盆水,用濕毛巾小心翼翼擦拭著女孩干裂的嘴唇。
門外破敗的小木欄突然被什么人撞開,同村李蛋吵吵嚷嚷的聲音直接傳了過來:
“村長,就是這里,我親眼看到唐昊帶了個銀發(fā)的女孩回來的!他一定是想包庇通緝犯!”
唐三擦拭的動作一頓,悄悄趴到了窗邊朝外看去。
只見李蛋帶著村長杰克,和幾個隔壁村的壯漢闖入了自家的小破院,齊刷刷地圍在了在院子里曬太陽的唐昊身邊。
而感覺到自己身邊的陽光被遮住,唐昊懶懶地睜開了眼。
杰克有些為難,開口說道:“唐昊,有什么誤會解釋清楚吧,雪淵雖然是個小女孩,但她是天斗帝國的罪人,你可別動惻隱之心啊?!?p> 李蛋著急地在一旁喊著:“什么惻隱之心,他就是想自己帶著人去領(lǐng)一百萬的獎金!”
唐三還準(zhǔn)備再往前探探頭看清楚情況,突然感覺脖頸一涼,原本在床上昏迷的女孩已經(jīng)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握著不知何處而來的銀色匕首,尖端正抵在他的喉嚨上。
“不許出聲?!?p> 雪淵低聲警告著,目光冰冷,押著唐三靠近了窗邊。
只見窗外,唐昊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反問著:
“怎么?這個大陸銀發(fā)的女孩就天斗那位公主一個嗎?”
李蛋有些著急,上前一步,爭辯著:“銀發(fā)本來就罕見,而且你帶回來那個女孩年紀(jì)也對的上,肯定就是雪淵!你要是還不肯承認(rèn),那我只有請武魂殿的大人過來確認(rèn)了!”
老杰克倒也想向著唐昊,可是他也拿不準(zhǔn)主意,只能勸道:“唐昊,你還帶著兒子呢,別惹禍上身了?!?p> 唐昊拿著酒瓶,緩緩站了起來,高大健壯的身體嚇得李蛋連連退后幾步,差點一屁股跌倒在地。
看著那個慫貨,唐昊眼底劃過戲謔與嘲笑,更是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我說不是就不是,我只是好心帶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回家而已,現(xiàn)在小孩還在睡覺,你們沒有證據(jù)就滾?!?p> 這可是一個身體健壯且神志不清的大酒鬼啊,李蛋一邊倒退一邊囂張地指著唐昊,大聲嚷嚷道:
“唐昊,你給我等著!”
老杰克連忙追了幾步,可是李蛋和同伙越跑越遠(yuǎn),他也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回頭,看著唐昊,氣憤地繼續(xù)勸著:
“唐昊,你讓我說你什么好?李蛋肯定是告訴武魂殿的人去了,到時候要是被武魂殿發(fā)現(xiàn)你窩藏罪犯……”
唐昊喝了一口酒,依舊油鹽不進(jìn)道:“我撿回來的不是雪淵,誰來都沒有用?!?p> “你可真是……”
老杰克搖搖頭,而唐昊也不理會他的喋喋不休,走進(jìn)小木屋,順便關(guān)上了門。
一扭頭,唐昊就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窗邊,而原本躺在床上的銀發(fā)女孩手里握著一把他從沒見過的匕首,雖然匕首的刀尖壓在唐三脖子,但是女孩的目光卻眼巴巴地盯著桌子上的白粥,都快餓出了綠光。
“挺好,還知道不對女生動手。”唐昊一點都不著急,斜斜掃了他們一眼,又找了個破椅子坐了下來,揮了揮手,命令著:“小三,你出去挑點水。”
“哦。”
唐三應(yīng)了一聲,一點都沒有遲疑地走出了門。
太淡定了,要么就是個極有城府的早熟小孩,要么就真的是個呆子。
雪淵稍微詫異地看著那小孩的背影,目光一轉(zhuǎn),更加認(rèn)真地打量著這個能夠拯救她于水火的男人。
她拼盡全力,從星斗森林的溪流中爬上岸,在靈魂版雪清河的指引下穿越了大半個天斗,來到這個圣魂村時,才知道雪清河要自己找的人是誰。
唐昊,曾經(jīng)殺死了武魂殿教皇,攪得整個大陸天翻地覆,卻也和昊天宗一起隱退的最年輕封號斗羅,雪淵和一眾魂師曾經(jīng)的偶像,封號昊天。
可是曾經(jīng)在雪淵心中偉岸又高傲的男人,此時卻胡子拉碴的坐在他對面,翹著二郎腿,穿著哪哪都是補(bǔ)丁的衣服,一臉頹敗的模樣,要不是雪清河的靈魂再三篤定,雪淵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個流浪漢一般的男人會是能夠救她于水火的恩人。
但,即便是流浪漢,也是斗羅大陸最年輕的封號斗羅!
雪淵強(qiáng)打起精神,扶著墻,神色堅定地走上前,右手握拳,緊扣胸口,行了一個戰(zhàn)士禮,懇求著:
“請昊天冕下救救天斗!”
唐昊懶懶地掃了她一眼,依舊不緊不慢:“你怎么還坐地起價了?一開始你只是讓我救你而已?!?p> 雪淵有些著急,她再次上前一步,身形踉蹌了一下,語氣卻依舊急促:
“我是被太子雪清河的毒藥所陷害,雖然無法解釋,但我確定,現(xiàn)在坐在天斗皇宮監(jiān)國之人肯定不是真正的雪清河,敵方奸細(xì)已經(jīng)滲透如此之深,唯有昊天冕下隨我回去將奸細(xì)捉拿,挽救天斗危機(jī)!”
“冕下不用擔(dān)心,我以天斗公主的身份承諾你,此番回宮,你便是天斗的大恩人,定能加官進(jìn)爵,即便是武魂殿,也得看天斗幾分薄面,不會為難追殺你!而你的兒子,也能得到與我一樣的待遇!”
雪淵剛剛蘇醒,一連串的說了這么多話,喉嚨像被刀割了一樣刺痛。
可是唐昊也只是把手枕在腦后,微微頹廢地嘆了口氣,悠然道:
“要不說,你還是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