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發(fā)瘋
李氏聽到后顧不得蘇窈,忙起身出去相迎。
蘇窈扭頭看向并肩走來的夫妻,只覺得刺眼,她沒有資格去怪他們對女主生而不養(yǎng),卻有資格去譴責他們的狠心冷漠。
這蘇家并不是長久之地,但是離開這里前,她也要養(yǎng)好身體,替女主討回她該有的公道。
“這孽女又做什么妖?”蘇展摔袖坐在堂上,目光里盡是對蘇窈的不滿和厭惡。
他自覺對蘇窈已經(jīng)仁至義盡,雖然那道士說蘇窈影響她的前途,但是他也把蘇窈養(yǎng)在家里,給她個住的地方,她還有什么不滿地?
蘇窈直直的盯著這個垃圾爹,開門見山道:“給我吃的,給我穿的!不然就把我活活餓死,扔出蘇府!”
“混賬——,你以為我不敢?!碧K展是個暴脾氣,他自動忽略蘇窈的慘狀,又受不了蘇窈這么忤逆,一巴掌不收力的打在她的臉上,本就瘦地只剩骨頭的臉險些被打歪。
蘇窈疼的牙根直顫,絲毫不害怕地瞪上蘇展盛怒后凸起的眼珠。
“有本事就打死我,過些時日娘的壽辰宴會上,蘇家口目眾多,難保誰不會說出來什么?!?p> “再不行,你就把府里的人都殺干凈,不然你虐殺親女兒的行徑落在同僚,朝廷耳朵里,我看你珍視的前途會不會毀于一旦!”蘇窈說著,因為力氣不足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脖子梗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蘇展愣住了,不是因為他怕,而是這些話直戳他內(nèi)心弱處。果然啊,那道士說的不錯,蘇窈真是的他命中克星!
張嬤嬤見狀不對,連忙開口:“家主,三姑娘怕是得了癔癥,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p> 她故意把大夫兩個字說的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蘇展,只要尋個借口把她關(guān)住,只說看病,就不會惹人非議了。
還沒蘇展反應過來,蘇窈暗戳戳地瞪了張嬤嬤一眼,好一個伶俐的婆子。
蘇窈不等蘇展醒過神,連忙道:“我總有一百種方法逃出去,你只有一次機會。我要的無非是一些吃的和穿的,對你沒什么壞處?!?p> 李氏終究不忍,悄悄在蘇展耳邊說:“這本是內(nèi)院的事,我定然為你處理妥當,只是別壞了那日的宴會?!?p> “你這幾日總不著家,怕是為著你的官位煩擾,那些個同僚又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這檔口還是不要生事了?!?p> 蘇展這才被說服:“那你處理,只是別讓這孽畜壞了我的事?!?p> 李氏連聲應道。
等蘇展離開后,李氏忙給身邊的劉嬤嬤使眼色。
劉嬤嬤指著那群站在那里如死人的婆子厲聲喊道:“還不趕緊松綁!”
張嬤嬤心有不甘,卻不敢和主家作對,只能暗暗咽下這口氣。
蘇窈松了口氣,身上綁著的繩子被解開,她想活動著四肢離開,畢竟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留在這也沒必要。
“蘇窈——,你不要和你父親置氣,今后你的吃穿用度會按照你姐姐妹妹的份例給你送去。”李氏動了動嘴唇,聲音有些沒有支撐力。
蘇窈一時沒反應過來,父親?她還沒有進入角色,只覺得原主的父親是個冷漠無情的外人。如若不然,她也不會這么有底氣的硬剛。
從前她親爸罵她,她屁都不敢放一個。
“知道了?!蹦康倪_到,蘇窈也不想和她多費口舌,擺手敷衍著。
蘇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貧瘠光禿禿的院子里,只有一個布滿青苔的石桌,此時石桌上多了些補品和衣裳。
辦事速度倒快。
她扒了扒這堆東西,有吃的有現(xiàn)成的衣裳被褥,還有一些下人們都嫌棄的碎銀子。
蘇窈嘆了口氣,想著趕緊吃點東西補補氣,休息了會又試了試衣裳,不算合身卻也軟和保暖。
晚上雖然睡的不安心,總是夢到自己現(xiàn)代柔軟的大床,但是也比之前總做噩夢強的多。
就這樣安生了幾日,蘇窈迎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原主的妹妹,妾室趙姨娘所出的女兒蘇夢。
蘇夢從小嬌身慣養(yǎng),她看到蘇窈住的院子頓時都呆住,怎么也不肯下腳進來。嘴里盡是嫌棄埋怨的話。
蘇窈覺得,如果刺激眼前的妹妹,說不定她都不敢進來打她。
“你身為父親的女兒,怎么如此不尊長輩,忤逆不孝,簡直丟蘇家人的臉?!碧K夢就站在蘇窈院子門口喊,妹妹訓斥姐姐,還是頭一回。
只不過眾人覺得理所應當,因為蘇窈的地位確實還不如一個燒火丫頭。
這話像是在說蘇窈,又像是說給其他人聽得。
蘇窈這幾日吃得飽,睡得好,雖然還是很瘦,但是精神氣血恢復了些,說話都有勁了。
蘇夢和身后的一群侍女,生看著蘇窈一把跪在地上,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胸口,作出十分悔恨的樣子:“我該死,我忤逆父親,我就該讓父親餓死我,凍死我,自己卷個破席睡在亂葬崗,不給父親添麻煩?!?p> 說一句,打自己一下,說一句打一下。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是在認錯,而是瘋了!
三姑娘瘋了!
蘇夢也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可蘇窈卻暗笑,猛的站了起來,撲到蘇夢跟前,拉著蘇夢的手,不斷的喊著:“妹妹教訓的對,妹妹打我,打醒我……”
“啊,啊啊——快把她拉開——!”蘇夢感受到她的瘋意,還有手上粗糙冰涼的觸感,生怕蘇窈身上臟,污染了自己。
蘇窈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抓著她不放,嘴里依舊不停道:“妹妹太有孝心了,快打醒我,替父親教訓教訓我——快啊!”
蘇夢被她死皮賴臉,神志不清的樣子嚇了一跳,生怕下一瞬蘇窈的臉就貼了上來。侍女拉拽蘇窈,廢了些功夫才將兩人分開。
蘇窈只看到蘇夢落荒而逃的身影,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切了一聲,還以為是什么狠人物呢,不過是個繡花枕頭,滿口仁義虛偽的草包。
蘇窈沒有注意到,門外還有一雙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張嬤嬤一直在看著她。
“張婆子,她不過是個瘋子,這么多年你欺負折磨她也夠了,何必盯著她不放呢?!睆垕邒呱砗蟮闹鞁邒邍@了口氣,有些無奈道。
張嬤嬤恨急,她似是被沖昏了理智:“這個小賤人燙傷了我的臉,我的腿如今也瘸了,府中那些勢利眼見我不能干活了,就巴不得吃了我!這都是拜那個賤人所賜,我一定要讓她死!”
朱嬤嬤又嘆了口氣,深知張嬤嬤睚眥必報,狠毒的性格,便也不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