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據(jù)我所知,那是小壇酒,父王只喝了一杯,余下的都讓長公主和蕭駙馬給喝了,如果他們二人不是兇手,也就不存在酒里有毒,或者他們提前或者事后服用過解藥的事了,那么這毒要么是下到酒杯里,要么就是在他們離開之后,父王用過其他吃食或者茶水,而這樣一來,下毒的顯然就是王府中人。
姐,父親用過的酒杯還在嗎?”趙時晴問道。
趙云暖苦笑:“父王發(fā)作的時間是在酒宴過后一個時辰左右,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杯盞早就洗得干干凈凈。不過,父王身邊貼身服侍的人,現(xiàn)在都還關(guān)押在地牢里,走吧,我們回去再審審?!?p> 姐妹倆說走就走,待到蕭肅走出觀星樓時,已經(jīng)不見了她們的蹤影。
紫藤山莊里的人說大郡主和二小姐回王府去了。
蕭肅哼了一聲:“沒禮貌的趙小四,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p> 他也要回清泉,現(xiàn)在這里他幫不上忙,而清泉,還有一個內(nèi)奸在等著他去處置。
不過,現(xiàn)在他要代表蕭家,到梁王府吊唁。
不過,他回去以后還要三緘其口,大哥說了,他還活著的事,除了五老太爺,誰也不能說。
原本蕭真也不想告訴五老太爺,可是蕭駙馬擔(dān)心蕭真的死訊傳到清泉,五老太爺受不住,畢竟是上了年紀(jì)的人了。
因為進(jìn)寶的事,蕭肅現(xiàn)在懷疑一切,他覺得就連五老太爺身邊的人也不保險,所以回清泉的路上,他想了一路,必須要來一次大清洗,他不信整個蕭家只有他這一個大冤種,養(yǎng)出一個背主的狗奴才。
見趙時晴姐妹已經(jīng)走了,蕭肅只能獨(dú)自去梁都,他沒帶隨從,便只能親自去采辦帛禮。
放下蕭肅不提,只說趙云暖和趙時晴。
姐妹倆回到王府,一進(jìn)二門,便有丫鬟飛奔著過來,在她們的素服外面披上寬大的斬衰孝服。
進(jìn)到靈堂時,她們已經(jīng)是一身重孝。
民間大多停靈七日,可是梁王貴為親王,必須要等皇帝派來的人到了才能下葬,一個月不到,那就停靈一個月。
路途遙遠(yuǎn),目前前來吊唁的只有梁地的各級官員和家眷,以及離得近的一些世家,而幾位在藩地的王爺以及在京官員,要么還沒有收到消息,要么派出來的人還在路上。
趙云暖和趙時晴走進(jìn)靈堂,剛剛給梁王上了香,聶氏身邊的丫鬟便過來,說是王妃讓她們過去。
兩人前往遂寧宮,在路上,趙云暖對趙時晴說道:“咱們先后出府,二姨肯定又在母妃面前說三道四,待會兒無論母妃說什么,你都不要說話,一切有我。”
趙時晴點(diǎn)頭答應(yīng)。
到了遂寧宮,見到梁王妃聶氏,果然如趙云暖猜測的那樣,聶氏一臉憔悴,如一朵失去依靠的菟絲花,哭著說道:“你是做姐姐的,這么重要的時候,你不在府里,卻讓你弟弟獨(dú)自面對那些親朋,你一向懂事,今天這是怎么了,真不讓人省心。”
趙云暖說道:“長公主和蕭駙馬還在山莊里,我總不能把他們晾在那里不管,再說蕭駙馬還病著,所以我便送了些藥材過去。”
有些事情,趙云暖是不想告訴聶氏的,聶氏知道了,聶瓊?cè)A也就知道了。
趙云暖索性岔開這個話題,她四下看看,卻見聶瓊?cè)A卻破天荒沒有陪在聶氏身邊,趙云暖問道:“二姨沒在?”
聶氏抹著眼淚嗔道:“這幾日她忙前忙后,甚是辛苦,今天身子不適,剛剛讓大夫給看過,這會兒在屋里躺著呢?!?p> 聶氏還想再數(shù)落幾句,可是趙云暖已經(jīng)拽著趙時晴站起身來:“楚王的那個連襟來了,我看到正拉著二弟說話?!?p> 聶氏臉色一變:“什么連襟,想那范沖,他的妻妹只不過是楚王的一個妾室,連側(cè)妃都不是,也就是他,整日說自己是楚王連襟,楚王怕是都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你快去看看,不要讓他教壞了你弟弟?!?p> 果然,但凡是有可能教壞趙廷暄的人,就連一向重規(guī)矩的聶氏,說起話來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趙云暖和趙時晴匆匆一禮,聶氏便催促:“快去,你弟弟累了一天了,你讓他來我這里?!?p> 趙云暖和趙時晴走出遂寧宮,趙時晴淘氣地眨眨眼:“姐,你還擔(dān)心母妃會訓(xùn)斥我,人家壓根就沒有看到有我這個人?!?p> 趙云暖拍拍她的手,柔聲說道:“別往心里去,她看到你如何,不看到你又如何,她倒是看到我了,可是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
趙時晴不信聶氏不知道趙云暖是有事才出府的。
聶氏出身名門,又做了這么多年王妃,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可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可卻還要把姐姐叫過去數(shù)落一頓,也不知道她是閑得,還是閑得。
趙時晴說道:“姐,我怎么覺得,母妃比以前更難親近了?”
其實趙時晴是想說“更不講理”,可那畢竟是趙云暖的生母,有些話趙云暖能說,她卻不能。
趙云暖嘆了口氣:“自從父王去了之后,她幾乎每天都要雞蛋里挑骨頭,處處想壓我一頭,可偏偏現(xiàn)在王府里離了我不行,所以她想罵我,卻又不敢招惹我,擔(dān)心我甩手不管?!?p> 姐妹倆說著話,又回到靈堂。
二公子趙廷暄沒在靈堂里,趙時晴想起剛剛趙云暖說過的話,便問道:“那個叫什么范沖的,他除了自稱楚王連襟以外,人品也不好嗎?”
若不是這樣,聶氏為何會擔(dān)心這個范沖教壞趙廷暄?
趙云暖說道:“此人喜服五石散,平日里放浪不羈,時常袒胸露背行走于市,有一次他來王府,當(dāng)時已是深秋,他卻只著一件外衫,竟連里衣都不穿,舉手之間,大半個胸脯袒露出來,恰好被母妃和二姨看到,險些把他轟出去?!?p> 趙時晴蹙眉:“二哥與他交往甚密?”
趙云暖壓低聲音:“阿暄與他只是泛泛之交,我剛剛那樣說,只是為了轉(zhuǎn)移母妃的注意力而已?!?p> 此處是靈堂,趙時晴只能強(qiáng)忍著不笑,姐姐對付母妃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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