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笑,卻徹底激怒了王氏。
只見王氏兩眼圓睜,怒目而視,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認定石嬌嬌此刻發(fā)笑就是在公然向自己挑釁示威?!澳氵@是什么意思?你還能笑得出來?”
只見石嬌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帶著幾分從容和自信。她目光平靜地直視著面前的王氏,緩緩開口說道:“我之所以發(fā)笑,皆因弟妹方才所言,竟是一字一句都未曾說對?!?p> 站在一旁的趙春芳聽聞此言,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像是被點燃的爆竹一般,猛地跳了起來,指著石嬌嬌大聲質(zhì)問道:“什么?我何處說錯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難道你沒有跑到我的院子里去搶人嗎?難道你沒有不顧及我們二房的臉面而肆意呵斥于我嗎?甚至還口出狂言,聲稱自己根本就不懼婆母大人!”
說到激動之處,趙春芳的手指又轉(zhuǎn)向了旁邊的喬夢,由于情緒過于激動,一時間竟然有些口不擇言:“還有你這個小賤人……”然而,當(dāng)她看到林之茂和王氏雙雙皺起眉頭時,心中一驚,趕忙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咽回肚里。
緊接著,趙春芳再次指向喬夢,繼續(xù)指責(zé)道:“還有你,夢娘!你明明白白就是咱們二房的人,可如今非但不幫著我說話,反而跟這個外來的女人勾結(jié)在一起,沆瀣一氣!”
她潛意識里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失散多年的姐妹,哪有那么巧的事,趙春芳堅定地認為,就是這兩個人早有勾結(jié),想要對付自己。
這時,石嬌嬌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弟妹啊,此時此刻你所說的這番話語實在是大錯特錯!大爺和二爺本就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皆是婆母親自孕育、嫡親所出。正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你我既然分別嫁給了他們兄弟二人,那么彼此之間便是最為親近之人。弟妹你怎能如此輕易地說出‘外人’這兩個字來呢?這般言語豈不是會令人感到心寒徹骨嗎?”
“還是說,小叔對我們大房,有什么不滿的地方?”石嬌嬌輕啟朱唇,嬌聲說道。與此同時,她那雙美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林之茂,還特意給他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之茂萬萬沒有想到,這場爭吵竟然會將戰(zhàn)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他不由得抬頭看向上首的林志雄,卻見他正在看著自己,面露不悅。那眼神讓林之茂心中打了一個突,冷汗都要下來了,心里暗暗叫苦,埋怨趙春芳好好地惹石嬌嬌做什么。
他連忙擺手解釋道:“大哥大嫂,我絕無此意??!你們千萬不要聽信這蠻婦的胡言亂語?!闭f著,他惡狠狠地瞪向身旁的趙春芳,怒喝道:“快閉上你的嘴,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此時,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林清遠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只見他面色陰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地說道:“既然嬌嬌已經(jīng)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你就應(yīng)該明白人家姐妹分離多年,如今突然重逢,情緒難免會有些激動。在這種情況下,言語之間若是稍有冒犯之處,也是人之常情嘛。弟妹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非要給她扣上一頂不敬婆母的大帽子呢?若是真對我們大房有什么怨言,直言就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難道還能欺負你們不成。”
見林清遠動了怒,趙春芳心里瞬間就慌亂起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然而此時,石嬌嬌卻抓住這個把柄不肯放過,趁機借題發(fā)揮,讓趙春芳更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只見她慌慌張張地想要開口解釋:“大哥,你真的誤會了,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我根本沒有那樣想過……”
可石嬌嬌哪里會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又毫不留情地補上一刀:“大嫂,不敬婆母可是大罪!我不過是新嫁進來的媳婦,跟您還有婆母相處都還沒滿一天呢,您怎能如此輕易就斷定我是個不講道理的潑婦呢?難道您覺得婆母是那種只聽一面之詞、不分青紅皂白的糊涂人嗎?”
這番話說得趙春芳啞口無言,而石嬌嬌并沒有就此罷休,繼續(xù)說道:“即便我方才說話可能稍微有點不妥當(dāng),但那也是因為當(dāng)時情緒太激動了,畢竟是人都會有沖動的時候,想來像婆母這般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長輩,肯定不會跟我這種小輩一般見識、斤斤計較的,對吧?母親?”說著,石嬌嬌便將話題巧妙地從林之茂那里轉(zhuǎn)移到了王氏身上。
此時此刻,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王氏身上。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王氏就算心中再有不滿,也不好當(dāng)場發(fā)作,更不能承認自己是那種心胸狹隘、揪住別人一點小錯就不放過的小人。
于是,只見她微微抿起雙唇,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么僵硬,好一會兒之后,終于從嘴角艱難地扯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后順著石嬌嬌剛才所說的話語回應(yīng)道:“老大媳婦所言極是啊,這么點兒芝麻綠豆般大的小事兒,我又怎會將其擱在心頭呢?”
石嬌嬌冷眼瞧著她那副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不禁暗自偷笑個不停,但同時也明白見好就收這個道理,深知若是把眼前這人給得罪得太狠了,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于是,她趕忙換上一副討好的神情,開口奉承道:“未過門前,我就老是能聽到旁人夸贊廣平侯府的侯爺夫人如何如何的賢惠善良、品德高尚,說您是這世上都難得一見的賢妻良母!而且人人都說您為人最為溫柔可親、和顏悅色。起初我對這些傳聞還抱有幾分懷疑態(tài)度,覺得哪有人能夠這般完美無缺。可直到今兒個親眼見到了您老人家本人,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落回肚子里去了。能有幸遇上像您這樣通情達理、慈祥和藹的婆母大人,真可謂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