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那…”林蕊被問的一怔,一副咬牙切齒又無處發(fā)泄的樣子。
“別生氣了,其實…”說到這里,夏清故意壓低了聲音,還沖著林蕊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到自己身邊。
待林蕊好奇的湊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夏清才神秘兮兮開口。
“其實…我給他們的那杯酒里,加了…瀉藥!”
“什么?!”
林蕊聽罷雙眼圓睜,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
也許是夏清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認真,林蕊不由從不相信變?yōu)榱梭@恐。
小心翼翼道:“真的?”
“真的。”
“你…怎么會隨身帶著瀉藥?”林蕊還是不想相信,但語氣已經(jīng)多了些不確定。
林蕊認識夏清這么多年,剛開始以為她只是一個人畜無害,做什么事情都帶著一絲呆萌的小透明。
既沒有其他人為了晉升而巴結(jié)領(lǐng)導,也不會為了博得旅客的好評,而對旅客做出不符合公司服務規(guī)定的超價值服務。
甚至就連平時大家湊在一起講八卦,都懵懵的坐在一邊。
只看見大家都或笑或震驚的時候,她才會適當?shù)穆冻鐾瑯拥谋砬?,以表示自己的合群?p> 就像…一個會呼吸的機器人那樣,不逾矩,也不會失了規(guī)矩。
永遠在既定的框架內(nèi),做著普通又重復的工作。
直到有一次,林蕊和夏清一同飛航班,在最后安檢的時候,一位中年男性旅客借口說自己不會系安全帶,要林蕊親自給他系上。
而那人的旅客信息上顯示他是金卡,一個經(jīng)常坐飛機的人,怎么可能會連安全帶都不會系?
顯然這是他的托詞!
可那時林蕊還是一個剛過了六個月實習期的新人,見過的、經(jīng)歷的都不夠豐富。
卻聽過不少男乘客打著各種各樣的借口,趁機揩油的事。
雖知道他可能不懷好意,可畢竟沒有明顯證據(jù),只是女生自身潛意識推測,而且這又事關(guān)安全,頂頭的小領(lǐng)導又實在是一個諂外欺內(nèi)的人。
一時間林蕊很是為難,站在過道里有些無措,抬眸就看見夏清正站在不遠處歪著腦袋看著自己,若有所思的樣子。
兩人視線視線相碰,林蕊還沒任何動作,夏清就已經(jīng)悄然離去。
也是…只是表面的同事關(guān)系,像夏清這樣中規(guī)中矩的人,又怎么能盼著她幫自己出頭呢?
無奈,林蕊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準備照做的時候,卻被人從身后拉開。
夏清也是像這樣掛著溫和但機械的笑,身后還跟著開著執(zhí)法記錄儀的安全員。
很是客氣的將安全員推上去,并溫和道所有關(guān)于安全的事情,這位男性安全員也許會更好更方便的幫到他。
一個沒有占到便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不出意外,這件事還是引起了投訴,只是換成了各種服務上的不滿。
小領(lǐng)導了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后,本著為難自己人,也絕不讓金卡受委屈的原則。
強行暫停兩人的飛行,改留在地面上行政班。
林蕊直到這時,才看到夏清的另一面。
行政班無外乎是跟在小領(lǐng)導身邊干雜活,既沒有工資,也沒有休息,還得隨叫隨到。
兩人每日在一起,剛開始,林蕊還因為心中的內(nèi)疚,主動將夏清的活兒攬在自己身上。
畢竟夏清若是選擇不幫她,本可以順利結(jié)束航班任務的。
可夏清似乎完全不在意,還大咧咧的笑著跟她打賭,兩人的行政班最多兩天,兩天之后,那個小領(lǐng)導一定會讓她們趕緊走人。
林蕊本是不相信的,小領(lǐng)導的惡名也算是出名的,最喜歡的就是借著乘務員犯錯的由頭給自己干活兒。
現(xiàn)在還是投訴,除非找到下一個倒霉蛋,否則怎么可能輕易就放過她們?
但僅是一個上午,夏清就僅憑著一己之力,將小領(lǐng)導搞得頭暈腦脹。
什么不小心絆倒她,讓她當眾來了個狗吃屎。
領(lǐng)導諂媚上級,主動說要給魚缸換水,一轉(zhuǎn)臉卻讓夏清去做。
結(jié)果五條小魚,只剩下三條。
剩下的兩條,是領(lǐng)導花容失色的去廁所撈上來的。
還有上面派人來聽月度安全總結(jié),正表揚著領(lǐng)導匯報總結(jié)的不錯,夏清立馬熱心解釋,這份報道是一線乘務員做的,連姓名都說的清清楚楚。
只把領(lǐng)導說的幾欲失去面部管理。
……
可偏夏清總是睜著懵懂無辜的眼睛,連聲保證下次不會。
于是下次做著其他,讓她更下不來臺的事…
諸如此類。
林蕊完全有理由相信,夏清都是故意的!
可她做的這一切,只是讓人…惡心,卻不觸及根本,讓人抓不住錯。
行政崗的工作也確實只做了一天半,到了下午,領(lǐng)導就已經(jīng)單手撐住頭要她們別再來了。
也是從那一次之后,林蕊才逐漸明白,夏清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般老實到人畜無害!
所以若是放瀉藥這件事是別人講給她聽,她只會笑著附和說看好戲。
可這是夏清說的…
林蕊還是覺得非常像是她能做出的事的!
夏清一臉嚴肅,但眼睛卻觀察著林蕊的表情,見她再也沒有剛剛的氣惱,只有擔憂的時候,才笑出聲。
“騙你的哈哈哈!怎么樣?現(xiàn)在不生氣了吧?”
林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很是不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你還真的相信?。俊毕那彐移ばδ樀臏惿先?,被林蕊拍開。
“是?。‘吘鼓阌植皇菦]有做過類似的行為。而且…他們又是那樣說你,我怕你沖動!”
夏清歪著腦袋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你說之前我們?nèi)ド闲姓嗟氖???p> “不然呢?”
“那完全是兩件事嘛!”
見林蕊不解,夏清繼續(xù)道:“那魔頭拉我們?nèi)ド闲姓?,本就不符合?guī)定,再說了,處罰上行政班本質(zhì)上就屬于一個灰色地帶,本可以光明正大扣你的錢,但就是揪不到錯處,所以才這樣變相扣錢。畢竟我們拿的可是小時費?!?p> 林蕊不說話,小口喝著水。
“所以,如果我們真的有錯,可以扣錢扣績效,可她都沒有,那就說明我們沒什么錯。既然沒什么錯,我怎么會讓她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