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循意識有些模糊,聽到容隱聲音時,還是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他。
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質(zhì)地輕柔,似云霧般飄逸,腰間束著一條玄色腰帶,上面鑲嵌著一顆溫潤的玉石,顯身姿挺拔。精致的連長袍的領口與袖口處繡著繁復的云紋。
那張俊俏的令人不敢直視的臉,讓溫循小心臟砰砰直跳。
她迷糊的腦子的里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她才是那個見色起意的人。
容隱可不知道溫循在想什么,他只見她倔強的抬起頭,看他的眼神熾熱的就像救世主一樣。
他錯開她火辣辣的目光,看向崔闕:“她幾日未進食,你先讓她用點糖水。”
崔闕沒到他會說這話,嘲弄回答:“我的未婚妻何時要你這個外人關(guān)心了。”
容隱面色微冷,他抬了抬手,南和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就當著房中數(shù)人的面在崔闕手中將溫循搶了過去。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整個房內(nèi)立即就響起了抑揚頓挫的刀劍出鞘聲。
崔闕怒了:“三皇子,你別欺人太甚?!?p> 容隱眼神冷颼颼的略過她,落在越卿卿身上:“可帶有零嘴?”
越卿卿被這眼神一瞧,不適的抖落了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后迅速摸出荷包點了點頭:“有芽糖。”
她趕緊給溫循喂了一顆,見著她臉色好轉(zhuǎn)才放下心來。
溫循握住她的手感激的笑了笑。
柔弱美人,嫣然一笑,肌膚如雪,眼眸似清泉。
越卿卿感嘆,就這副容貌,難怪這溫家小娘子能讓三殿下上心了兩分。
越卿卿的欣慰的模樣讓溫循感到奇怪,此刻也顧不上詢問了。
目前的狀況還是一團亂麻呢。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扶著床榻緩緩起身,等她坐到榻上時額頭上已經(jīng)開始冒汗了。
她語氣慢而堅定的說:“崔闕,我不會再回崔家的?!?p> 崔闕直勾勾的看著她,忽的笑了:“原來你不是不想做我妾,你是想做三皇子的妾?!?p> 溫循怔愣了一瞬,她扯起唇角,譏諷他:“我倒是不知何是妾也印上官印的婚書了。”
她頓了頓,嘲弄意味更足了些:“背信棄義之徒枉讀圣賢書十載?!?p> 崔闕最為自豪的就是他學識極好,不過加冠就被外人追捧為云陽名士,更是等成婚后就能由中正官推薦入朝了。
溫循的話像是踩到了他的尾巴。
他語氣聲音明顯高上了兩個度:“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顛倒黑白呢,我明明給了你最好的選擇,也答應你以后孩子養(yǎng)在自己身邊,你竟然能為了一己私欲一而再再而三的詆毀我,詆毀整個崔氏?!?p> 話不投機半句多,溫循真的是跟他一點都溝不通不了。
她搖了搖頭:“我話已至此,若是你執(zhí)意不退婚,我即刻就寫信回溫家祖地,請族老親自退了這門婚事的?!?p> 別看溫循說話時語氣鏗鏘有力,但實際就是。
她不可能寫信回沛縣,就算寫了溫氏也不會退這門婚事,溫氏一個落魄士族,還想靠著嫡支的姻親關(guān)系茍延殘喘。
然這話落在崔闕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他氣笑了。
“溫循,你真是好樣的?!?p> 說話間,他身邊的人就已經(jīng)動了。
明顯就是軟的不行,來硬的明綁了。
“誰敢碰她,就剁了手?!比蓦[淡聲道。
南和即刻抽刀。
小小的房間,火藥味十足。
只需要一點點引子就可以點燃這一切。
越卿卿覺得氛圍十分不對,立即就扶著溫循去往隔間。
就在這時,崔闕帶來的人直接將刀擲了出去,直插在兩個女郎眼前的屏風處。
溫循和越卿卿同時發(fā)出一聲驚呼。
這聲音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南和先動了。
他擰身旋劍,干脆利落,僅僅是呼吸之間擲刀那人就倒地捂著手慘叫。
劍尖滴著血,橫在那人脖頸之處。
南和神情語氣與平時截然相反,他話里毫無平仄:“你該感謝我家公子要的是手,不是腦袋?!?p> 話落,他收劍負手而立,颯爽無比。
越卿卿看呆了,溫循看傻了。
血淋淋的斷手就落在兩位女郎的腳邊,連衣群都帶上了血跡,卻沒有一人尖叫害怕。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
越卿卿只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拿上劍去扎兩個窟窿眼。
溫循卻是心里發(fā)寒,幸好初見容隱時,趕車的不是南和。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快了,剩余的崔家侍衛(wèi)迅速將南和圍了起來。
崔闕習武數(shù)年,一眼就知道了南和與他帶來的人之間的差距。
他咬著牙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他問容隱:“三皇子如此不留情面,是不怕外面流言蜚語傳你奪人妻嗎?”
容隱抬起眼睫反問:“這里誰是你的妻?”
“你!!”崔闕從牙縫里憋出一個字。
容隱漠視他的憤怒,跟溫循說:“你今日就寫信回沛縣,讓族里來人接你回去,我讓南和守在這兒直到你溫氏來人為止?!?p> 溫循喉間發(fā)緊,不知道該如何回。
容隱見她為難,還破天荒的安慰道:“到時候我親自跟溫氏族長交涉,此事你無過,不必擔憂。至于旁人,你更不用擔心?!?p> 溫循勉強笑著。
崔闕對于容隱的威脅還是有幾分顧慮的,但他一想到容隱自以為是的安排上了溫循的歸宿,他就想笑。
溫家唯一有骨氣有出息的就是嫡支一脈,可惜全都戰(zhàn)死了,剩下的旁支全都是些沒骨氣的軟腳蟲。
溫家嫡系活著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吸血,等人死的只剩下個孤女時,就是明目張膽的爬她頭上吃肉,指望那些人為了溫循得罪崔家嗎?
癡人說夢。
崔闕突然心智開闊了起來,他想起來一件事。
循循最為心軟了。
于是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就是臨出門時,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著溫循笑道:“你運氣倒是好,有貴人為你出頭,就是可惜了九曲,同你一樣是孤女,她卻是沒人出頭了。”
他咧嘴一笑補充道:“一個家奴詆毀主子,還敢勾結(jié)外人入府,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嘖嘖”
溫循腳步一踉蹌,被越卿卿扶了一把才站穩(wěn)。
她直言問:“你如何才能放了她?!?p> 崔闕笑回:“她是你用習慣的丫鬟,你回去了她總是要伺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