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楊寡婦上門
許芯露嗤笑,她的眸底飛快劃過一絲陰暗,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孫春菊你瘋了吧,我可沒那能力。”
讓她去給她說好話,她怕不是忘了兩人什么關(guān)系,她不去說壞話就算不錯(cuò)了。
孫春菊咬緊牙關(guān)嘴角抽搐,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癲狂,“你到底去不去?”
許芯露眉心狠狠一跳,那晚的感覺又來了。
“芯露,別理她,我們先出去。”沈曉慧在一旁發(fā)覺兩人有動(dòng)手的傾向,趕緊把許芯露拉走。
“好,我們出去?!痹S芯露也正有此意,她可不想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而且明顯一看她就落下風(fēng),還是走為上策。
出乎預(yù)料的是孫春菊居然沒有攔住她們,她定定站在原地,神情恍惚。
出來后,許芯露也很奇怪江保國怎么就來退親了,看著他可不像不滿意孫春菊的樣子。
可惜她跟知青院其他人也不熟,不好意思去問。
她只能把疑問留存心底,但同時(shí)也提醒自己留個(gè)心眼。
距離上次進(jìn)縣城已經(jīng)有段時(shí)間,許芯露打算今天再去一趟。
因?yàn)楹苫▼饍鹤釉诖謇雉[出來的事情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許芯露走在路上終于沒有被人窺探的窒息感。
而村里那頭正上演著雞飛狗跳的一幕。
自從在苞米地被抓住后,江順子就一直不敢出門,連下地掙工分都是能躲就躲,他爹就是個(gè)好吃懶做的,家里重?fù)?dān)一下子壓在荷花嬸一個(gè)人身上。
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干家務(wù),上一天工回來家里還要等著她做飯,累的她撐不起腰。
她爆發(fā)了。
這天下工回來,看著一屋子冷鍋冷灶,她擰眉質(zhì)問她婆婆也就是江老太,“娘,俺出去干了一天,你在家就不能做個(gè)飯啊。”
江老太斜睨了她一眼,“呸”嘴里吐出來瓜子殼。
“俺干活啦,還要你來干嘛?”
“地里的活俺全都干了,家里的活還要我來,俺不干?!?p> “不干就滾,俺好給俺兒子再找個(gè)?!?p> 江老太早對(duì)一輩子就給她生出來一個(gè)孫子的荷花嬸不滿,要不是看她干活麻利,她早把人趕回娘家去。
荷花嬸氣得胸口起伏,卻沒辦法,她不能離開這個(gè)家。
打開水缸,一滴水都看不見,明明早上她走的時(shí)候還有大半缸水。
江老太在后面“哦”一聲,不緊不慢道:“忘了說哈,水俺拿澆菜園子啦,你今晚記得去挑水哈?!?p> “哐啷…咚……”荷花嬸故意把桶砸在地上,發(fā)泄怒氣。
江老太視而不見,悠閑的躺在靠椅上,嘴里哼著小調(diào)。
氣沖沖的拿著桶出去,一路上荷花嬸嘴里都在罵罵咧咧。
“死老太婆,老不死的?!?p> “一根繩子吊死算了,活著脹干飯。”
路過的人看見,八卦,“荷花,誰惹著你啦?”
荷花嬸破口大罵,“關(guān)你屁事啊,滾蛋。”
那人悻悻摸鼻,灰溜溜走了。
“你是不是又把錢拿去娘家?”
“俺,俺沒有。”
“還敢說沒有,那家里錢哪去了,???”
河邊,一對(duì)小夫妻吵得面紅耳赤,男人唾沫橫飛,額角青筋暴起,女人則是在一旁低聲下氣。
碰巧就被荷花嬸給撞見,她眼睛一瞇,湊近去聽。
女人小聲低喃,“是娘拿的?!?p> 男人根本不相信,“拿了你還承認(rèn),俺娘怎么會(huì)拿。”
“打一頓,女人收拾一頓就聽話啦?!焙苫▼鹜蝗徊暹M(jìn)來話,鼓火看戲。
有外人在旁邊,男人看重面子,更加聽不進(jìn)去女人的解釋。
“今天你要是承認(rèn),去把錢拿回來,俺就不追究?!?p> 女人委屈哭泣,“俺真沒拿,俺今天就在地里,哪也沒去?!?p> 荷花嬸臉上帶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繼續(xù)嚷嚷,“打啊,這女人胳膊肘往外拐,你還是不是男人?!?p> 男人被荷花嬸一激,怒氣上頭,“啪”一巴掌打得女人嘴角滲血。
“嗚嗚嗚……”女人捂住嘴,眼含淚水。
“還敢哭?”男人一瞬間大男子主義爆棚,在女人身上得到滿足,越打越起勁。
女人被打怕了,爬過去抱住荷花嬸的腿,“嬸,俺真沒拿,你相信俺?!?p> 荷花嬸甩腿,離她遠(yuǎn)點(diǎn),“做女人就要安分,你這是活該?!?p> “國強(qiáng),你這媳婦心野,你以后小心點(diǎn)嘍。”
荷花嬸不僅不勸,還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男人一聽,下手更狠,“死婆娘,老子打死你,看你以后還敢不敢?!?p> “啊?!迸送吹臐M地打滾,但還是不承認(rèn),“俺就是沒有拿?!?p> 女人知道求饒無望,但也不想松口背這個(gè)罪名。
河邊回蕩著女人的慘叫聲,還有男人不停的謾罵。
從河邊回來,荷花嬸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個(gè)不速之客。
正是幾天前才剛見過的楊寡婦。
她眉眼立馬沉下來,語氣涼涼,“這是俺家,你來干嘛?!?p> 楊寡婦眼神帶著挑剔的打量整個(gè)家,漫不經(jīng)心道:“俺以后要住這兒,可不得提前來看看嘛?!?p> 荷花嬸嗤笑一聲,“你以為爬上俺兒子床,就可以住進(jìn)來?”
“給你臉了,想得倒美?!?p> 楊寡婦也不生氣,笑了笑,說:“好像這個(gè)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吧,老太婆?!?p> 荷花嬸臉青一陣白一陣,有被人說中心事的難堪。
她狠狠唾罵回去,“關(guān)你屁事,賤人離俺家遠(yuǎn)點(diǎn),一身腥臭味?!?p> 呵呵笑了下,楊寡婦回頭朝屋里喊了句,“奶奶,你兒媳回來啦,俺就先回去嘍?!?p> “不行。”江老太拄著拐杖著急忙慌出來,把人攔住。
“娟兒,留下來吃頓飯,事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楊娟是楊寡婦的原名,因?yàn)樘贻p就死了男人,這么多年來,大家都叫她楊寡婦。
“可是…”楊寡婦眼神示意的看了眼荷花嬸,欲言又止。
江老太小眼睛一瞇,把荷花嬸攆走,“死人啊,賴在這兒不干活,趕緊去做飯。”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在村里作威作福,到處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荷花嬸在家里那也得看江老太臉色過日子。
江老太發(fā)話,荷花嬸再不服,也只能去做飯。
離開前惡狠狠瞪一眼楊寡婦。
楊寡婦拿到荷花嬸命脈了,才不怕她,朝她甩了個(gè)得意的眼神。
氣得荷花嬸一口氣差點(diǎn)梗不上來。
“娟兒,過來坐,俺給你拿點(diǎn)吃的。”江老太對(duì)楊寡婦態(tài)度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