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撿了另一個反派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可真的聽陸離本人承認,鶴卿還是差點心?!?p> 這要是被人知道她收了個魔修做弟子,她這段時間辛苦建立起來的少少正面形象就又要付之一炬!
蒼天吶,她這小心翼翼地制定了各種計劃,結果不僅第一步就走錯了,還直接被人偷家,自穿書以來,鶴卿這還是第一次在死老天以外的人身上吃了這種大虧,何其可恨!
鶴卿忍了又忍,終是沒能忍住,直接拎起陸離將他重重地砸在了墻上,立時把墻面砸出一個坑洞出來。
陸離滾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悶哼,緊接著又是一連串漫不經心地低笑,他說:“居然用這樣粗暴的方式發(fā)泄,師父的心,好亂呢?!?p> 聽他這般冷嘲熱諷,鶴卿氣紅了眼,一步步走近他沉聲道:“你一個魔修,混入我靈山意欲何為?背后的人是誰?你最好是從實招來!”
陸離捂著胸口,無力地靠在墻根處喘息,因劇痛皺了眉,唇角卻始終噙著一抹暢快的笑。
他望著鶴卿,不緊不慢地道:“師父似乎忘了,徒兒,可從未想要‘混入’,是師父你,邀請我的?!?p> “……”
見鶴卿欲言又止,陸離臉上的笑意漸深,問道:“師父想借徒兒之手,刺激顧長念,徒兒可是一直都有體貼的為師父著想呢,如今師父與顧長念的師徒感情日益深厚,難道,師父就不愿夸獎徒兒一句么?”
一口一個“師父”,一句一個“徒兒”,什么“體貼”,什么“師徒感情”,每一句,都極盡諷刺之意。
鶴卿下意識辯駁道:“誰告訴你,我是要借你刺激顧長念?又是誰告訴你,我與他師徒感情深厚?你懂什么?”
陸離仰頭靠著墻,墨黑的眼瞳幽深,眉梢微揚的說:“師父你,渾身,上下,都沾著他的氣息呢。”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不知為何,從陸離的口中說出來,卻好似某種曖昧的轉述,無端端聽得人面紅耳赤。
鶴卿抿緊了唇,定神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被陸離牽著鼻子走。
她攤開右手掌心朝上,召出了五根追魂釘,冷冷地道:“從現在開始,每個問題,我只問一遍。你混入靈山,意欲何為?”
陸離看向那幾根立在鶴卿手心里的追魂釘,輕笑了一聲:“自是為了完成師父所愿……唔——”
不等陸離的話說完,鶴卿便毫不猶豫地將一根追魂釘釘入了他的左臂,接著問道:“你身后的人,是誰?”
陸離發(fā)絲散亂的低垂著頭,喘息道:“呵,自然是,師父……唔——”
“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么?”
“師父的心這般狠辣,全然不似,仙門中人呢……唔!”
“昨夜那道干擾天道的黑色光束,是何人所為?”
“師父,猜猜看……呃啊——”
一連四個問題,陸離不是答非所問,便是陰陽怪氣,明明痛到嘴唇發(fā)白,卻笑得越發(fā)的明艷。
這家伙,難道是受虐狂嗎?!鶴卿心中大怒。
看著自己掌心里的最后一根追魂釘,鶴卿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一根打下去,就會命中心臟,以陸離這孱弱的修為,也許會直接命喪當場。
可她不能讓陸離就這么死在自己手里,即使其他幾位掌門那邊解釋得過去,如今劇情出現如此大的變動,鶴卿自己也需要了解詳情,才好制定新的方針。
思來想去,鶴卿只能是折中妥協(xié)道:“好,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只要你誠實回答,我便不再問你其他,也會幫你將另外四根追魂釘取出?!?p> 陸離似是已經痛得意識模糊了,連靠墻的力氣都沒了,頭越來越低。
鶴卿抓住機會上前一步,用盡可能緩慢地語氣去問他:“你的真實姓名,是什么?”
這是鶴卿當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她抱著極其微小的希望想著,如果陸離的名字,是在她看過的劇情里出現過的,那么,自己也許能猜到陸離以及陸離背后之人想做什么。
陸離脫力的倒在了地上,鴉色的長發(fā)凌亂的灑在臉上,凄美又妖冶。
他似是喃喃自語般,低聲道:“溯光……”
當鶴卿聽清這兩個字后,登時愣在了原地——
溯……光?
溯光?!
那個,魔道少君,溯光?!
自己竟然,撿了個反派BOSS回來?!
造孽啊……
鶴卿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呆呆地望著倒地的陸離,大腦一片空白。
※
顧長念得了鶴卿的吩咐,去給觀月傳話,順道又去見了花池雨。
原本,他是想將在天目洞發(fā)生的一切告訴池雨的,可不知怎么的,話到嘴邊,他卻沒有說出口。
他只能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鶴卿放下執(zhí)念,只是自己單方面的猜想,是否真是如此,還要再確認。
從天玄山回來后,顧長念本想去找鶴卿回話,但鶴卿卻不在房間。
陸離的房門依舊緊閉,內外有鶴卿的結界加持,靠近不得,無奈,他又轉而去找了在廚房鼓搗草藥的樂清如。
根據樂清如所說,鶴卿是去教訓陸離了。
這話,顧長念自然是不會相信,只是訓話,又何必立下那樣堅固的結界?簡直就像是擔心被人發(fā)現了什么秘密一般。
抱著狐疑,顧長念從傍晚等到了天黑,鶴卿始終沒從陸離的房間出來。
隱隱的,顧長念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舒服——
夜深人靜了,陸離還未筑基,師父與他獨處一房絕不可能是在合練,那到底還有什么事,能耽誤這么久?
這樣想著,顧長念不由得來到了陸離的房間門外,正欲敲門,鶴卿就從內走了出來,兩人倏地四目相對。
顧長念從鶴卿的眼里看到了疲憊,只匆匆一眼便先一步低下了頭:“師父?!?p> “嗯。”鶴卿應了一聲,邁出了門檻,隨意抬了抬手就將房門又關上了。
動作間,絲毫沒有要將結界撤下的意思。
見鶴卿塌著肩膀走回屋里,顧長念猶豫了片刻,跟了上去問道:“師父,您氣息似是不穩(wěn),可需要弟子幫您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