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了反派師父
舌尖傳來一陣劇痛,鮮血的味道彌漫在唇舌之間。
她呼痛一聲,下意識推開了咬疼自己的人,猛地睜開眼,所有信息瞬間涌入腦海。她瞳孔緊縮,悵然的摸著自己染血的唇,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穿、穿書了???
“師父,請您自重!”
這個極力隱忍著怒火,又虛弱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理智。
定睛一看,被燭光籠罩的客棧床上,躺著一個衣衫半解,四肢被一支懸空的拂塵捆綁住,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發(fā)髻松散,年紀(jì)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
男子面容英俊,劍眉星目,鼻梁挺直,緊抿著唇,眉間眼底帶著被強(qiáng)吻后的余怒。
而床下,還跌坐著一個滿臉驚慌,淚眼婆娑的曼妙女子。
幾乎是在頃刻間,她就把修羅場里的這兩人對上了號——
這倆,該不會就是,那本仙俠小說里的男女主,吧?
那么,她的身份,難道就是那個覬覦男主的美色,因愛生恨,把男女主感情線推到地獄難度,最后被男女主雙劍合璧物理超度的……
禽獸師父嗎?!
那本小說她雖然沒有看完,但她知道自己會怎么完……
鶴卿呆怔在了原地,心中吶喊:造孽??!
床上的男子咬牙掙扎道:“師父,弟子私自下山,有錯當(dāng)罰,弟子愿以死謝罪,還請師父,不要再羞辱我……”
他的嘴唇還有些紅腫,同鶴卿一樣染了血,俊逸的臉龐很有一種戰(zhàn)損的美。
記憶沒錯的話,男主的名字叫……顧長念。
是原主這個瑤光派掌門門下,唯一的弟子。
掙扎中,顧長念的四肢被拂塵麈尾割傷了四肢,鮮血淋漓。
鶴卿回過神來,一邊在口腔里舔舐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舌尖,一邊故作鎮(zhèn)定的收了拂塵放他自由。
鶴卿試探性的問:“我若說,方才發(fā)生的一切,是個誤會,你們……信是不信?”
顧長念跌落在床,通紅的眼睛透過發(fā)絲看了過來,目光落在了鶴卿的唇上,厭惡的轉(zhuǎn)開了視線。
他喘息道:“弟子對師父,只有師徒之情,別無其他,師父可以取走弟子的性命,但懇請師父,不要殃及他人。”
他雖然勉強(qiáng)示弱,卻沒有回答鶴卿的問題,言語間都在替他人求情。
或者說,在替女主求情。
鶴卿一時無語,又看向嚇得面無人色的女主。
女主花池雨,是天玄山的弟子,自幼與顧長念一同長大。
她不敢與鶴卿對視,只淚水漣漣的跪求道:“請鶴卿仙師,放長念一條生路吧!都是我不對,與長念無關(guān)!”
“池雨……”顧長念趴在床邊,伸手想將她拉起來,急促道:“不關(guān)你的事,你快起來!”
“不,是我的錯!仙師若要?dú)?,便殺我吧!?p> 親眼見證了男女主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堪比生離死別的戲碼,鶴卿整個魂都飄走了——
還來得及嗎?
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鶴卿能想出的唯一破局之法,便是拉攏男女主,加入主角團(tuán)。
可現(xiàn)在看來,顧長念對她感到萬分的惡心,花池雨也將她當(dāng)做惡鬼,別說拉攏了,只怕好感度只有零。
只能一步一步來了。
鶴卿暗自無奈嘆氣,正欲彎腰將花池雨從地上扶起,只聽“噌”的一聲響,眼前白光一閃,下一刻,鶴卿便覺得左肩一陣劇痛傳來。
“啊!”花池雨猛地驚叫一聲捂住了嘴,惶恐地看著鶴卿。
鶴卿眉心輕蹙,遲滯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左肩——
一把約九寸長的匕首,已經(jīng)刺進(jìn)了她的身體,刀身沒入了三分之一。
而匕首另一端的持刀人,便是顧長念。
房間里頓時一片死寂,只有花池雨顫抖地啜泣聲,以及顧長念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顧長念眼中寫滿了震驚,愣在了原地。他只是擔(dān)心自己的師父會對池雨不利,見她靠近,就下意識地抽出匕首刺了過去。
明明初衷,只是為了嚇退她,并沒想過真的能傷到她……
但顧長念不敢松開匕首,因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手,抖得多厲害,他更不敢想師父接下來,又會是怎樣的癲狂。
鶴卿抿緊了唇,視線定定地攥住他驚疑不定的雙眼,久久不語。
若今日她沒有穿來,這一刀,還得等上三年。
但也是這一刀,讓鶴卿對局面有了新的認(rèn)知——
自己一分鐘前的想法,要修正一下了。
這男主對她,不是好感度為零,而是已經(jīng)帶了些恨了啊……
既然如此,那她寄希望通過與男女主搞好關(guān)系,來改變自己結(jié)局的計劃,顯然是不成了。
鶴卿緩緩握住了刀柄,連同顧長念的手。
只剛一觸碰,顧長念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立刻松開匕首將手縮了回去。
鶴卿神情淡然,面無表情的將匕首拔了出來,輕飄飄地扔在了顧長念的枕頭邊,零星的血跡灑落在枕套上,快速地暈染開來。
鶴卿語氣平和的說:“好,我們扯平了。”撂下這句話,她當(dāng)即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直走到屋外,鶴卿才捂著傷口忍痛皺眉,無語的望天暗罵:死老天,你怎么不在原主死前的一秒讓我穿過來?
自己穿來的時機(jī)差到離譜,可以說是在最惡劣的情況下接了盤。
但,也就僅此一刀了。
此后,她絕不會再給男女主任何機(jī)會,也絕不會讓自己重蹈原主的覆轍。
而屋內(nèi)顧長念,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門,呆怔了許久,才脫力般的倒回了床上。
花池雨后知后覺的撲過去,急切道:“長念你、你還好嗎?”
顧長念大口的呼吸著,說不出半句話。
刺出那一刀,幾乎花費(fèi)了他全部的體力,也耗盡了他全部的勇氣。
眼下師父雖看似云淡風(fēng)輕,可他心中的恐懼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甚。以他對自己師父的了解,即使師父不追究他,也會將所有憤怒都轉(zhuǎn)移到池雨身上。
想到不知何時會到來的發(fā)作,顧長念開始后悔了。
自己太沖動了……
※
晨曦穿過窗欞紙,映在盤膝而坐散發(fā)閉目的鶴卿身上,籠罩出一層溫暖的光暈。
鶴卿緩緩睜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閃現(xiàn)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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