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月應(yīng)聲出去,小蘭上前拽住明月的領(lǐng)口。
“這是在你匣子中找翻出來的,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蘇卿怡,你剛剛不是說報(bào)官嗎,你可別因?yàn)樗湍阕叩媒歪咚酵鞣ò?!?p> “不是我拿的?!?p> “證據(jù)確鑿你還敢狡辯?剛才那么多人看著我從你匣子里翻出來的,你以為是我誣陷你嗎?”
“不是我!”
兩人撕扯不已,蘇卿怡上去阻攔,這時(shí)武安明大步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跟著曉燕和阿木。
“你們在干什么呢!武家養(yǎng)著你們,是讓你們在這潑鬧的嗎?”
蘇卿怡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捂著臉連連后退,她埋著頭,盡量不與武安明對視。
“洗衣房的管事呢?蘇卿怡呢?”
武安明站在院子中央,阿木曉燕一個(gè)一個(gè),上去將小蘭和明月拉開,明月委屈地憋著淚水,阿木不停順著她的后背,安撫著明月,小蘭看見武安明后底氣更足了,故意將玉佩亮了出來,膝蓋一滑,跪在武安明腳下。
“少爺!明月偷了我的玉佩,你可得為我做主?。 ?p> 武安明厭惡地瞪了小蘭一眼,目光繼續(xù)在院中巡視蘇卿怡的身影。
“人呢?蘇卿怡呢?本少爺問你們話呢!”
婢子們紛紛看向柱子后方,蘇卿怡見隱瞞不住,尬笑地走了出來。
“少爺,早上好呀?!?p> “好?院子鬧成這副樣子,還好?”
“不是少爺,這小蘭不也同樣是管事,都是平輩,我也不好多說些什么。”
“本少爺待會(huì)兒再找你!”
武安明抬手一擺,兩個(gè)婢子很識(shí)相地端了張椅子過來,明月小蘭跪在他面前,小蘭見武安明進(jìn)來一直找蘇卿怡,氣得鼓起腮幫,活像一只蛤蟆。
“把玉佩呈上來?!?p> 小蘭不情愿地將玉佩遞上,武安明認(rèn)出這是他送的后,毫不猶豫地將玉佩摔在地上,碎片四濺,嚇得婢子們?nèi)抗蛳?,蘇卿怡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你說這玉佩是你的?”
“是啊,少爺,這玉佩......”
“你此等賤籍怎會(huì)有這等上品,我瞧著這玉佩十分眼熟,若是沒有記錯(cuò),這是我十歲生辰母親送我的賀禮,前不久被告知失竊,沒想到在你手上?!?p> 小蘭急了,站起來,歪著頭指著武安明。
“你說這是我偷的?”
“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這分明是......”
“來人!這個(gè)婢子行事不軌,偷盜成性,以下犯上,拖下去鞭刑伺候!”
“武安明!這分明是你給我的!”
“打完之后找個(gè)大夫來給她瞧瞧,我看她是犯了癔癥,都開始說胡話了。”
蘇卿怡徹底傻眼。
他這是在干嘛?自折羽翼?難不成之前是與小蘭在做戲?
武安明目光轉(zhuǎn)到明月身上。
“玉佩是從小蘭那里偷來的?”
“少爺明察!明月雖然與小蘭不待見,但從不會(huì)做偷雞摸狗之事,這一切都是誤會(huì),是有人栽贓我!還請少爺提明月做主!”
武安明冷著眸子,他才不會(huì)在乎一個(gè)丫鬟的清白與死活,但之后需要用到明月,他只好先讓小蘭受些委屈,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之后的利益。
他伸手讓明月起來。
“念在你平常行事端正,我就暫且信你一會(huì),若是之后再有這般情況發(fā)生,直接發(fā)賣給人呀子!”
明月連連磕頭。
“謝少爺!謝少爺!”
蘇卿怡在一旁揣摩武安明的動(dòng)機(jī),正推理到關(guān)鍵時(shí)刻,武安明指著蘇卿怡的鼻子。
“你看什么呢?給我跪下!”
蘇卿怡回過神,武安明像是變了一個(gè)人似的,準(zhǔn)確來說像是被奪了舍,現(xiàn)在的言行舉止和當(dāng)初蘇卿怡救他時(shí)簡直判若兩人。
或許這應(yīng)該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我又沒犯錯(cuò),為什么要跪下?”
“你管教不嚴(yán),難道不是錯(cuò)?”
“又不是我挑起的爭端,管我什么事,況且就算你不來我也能處理好!”
“還狡辯!別以為你救了我,我便會(huì)一直對你包容?!?p> “你不想留我了就直接把我趕出去??!我還不想在你們武家做事呢!”
“好啊,翅膀硬了,在外面有靠山了就不要舊主了是吧!”
“什么......什么靠山,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p> 蘇卿怡一臉驚慌,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武安明徑直走到她面前。
“昨天你去哪了?”
“昨天,昨天我哪也沒去啊?!?p> “阿木,昨天蘇卿怡去哪了?”
阿木看了一眼蘇卿怡,眼神中滿是抱歉,她走上前來。
“昨日蘇管事去了北街?!?p>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蘇卿怡啞口無言。
“你昨天還看見了什么?繼續(xù)說?!?p> 阿木唯唯諾諾,有些不敢,武安明厲聲呵斥。
“說!”
“昨天夜里我和曉燕從少爺院子回來時(shí),看到了蘇管事提著燈籠鬼鬼祟祟在院子中行走。”
蘇卿怡嘆了口氣,昨天果然不易外出。
“你那么晚出去做什么?”
這時(shí),一個(gè)婢子突然發(fā)話。
“不會(huì)是蘇管事栽贓的明月吧,往日你們關(guān)系這般要好,沒想到蘇管事私下是這樣的人。”
講話的是平常與小蘭走得近的狗腿子,明月表情復(fù)雜,她望著蘇卿怡。
“是你?”
“不是我?!?p> “那你出去做什么?”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參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把自己騙過了,自然也能騙別人,蘇卿怡干脆將昨天的事情一一告知,將宋瑜欽的部分省掉,這樣一來總比什么都不說要好。
“昨天我是出去了,但是我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新華書鋪。”
“你去書鋪?”
“我知道你們會(huì)詫異,雖然我是乞丐出身,但我十分羨慕那些知書達(dá)理的貴族小姐,我命不好,但是我不希望因此郁郁寡歡抱怨終身,我去到書鋪,見到那么多書是為震撼,隨手拿了一本書,不怕你們笑話,我認(rèn)識(shí)的字只是零星幾個(gè),還好我運(yùn)氣好,遇上了一個(gè)好心的老者,他一字一句叫我讀書,這才誤了回府的時(shí)辰?!?p> “真有此事?”
“少爺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書鋪問問?!?p> “那你為何隱瞞?”
“我也是有自尊的,我害怕你們笑話,只將這件事告訴了明月一人,我當(dāng)她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不會(huì)和你們一樣。”
“那你為何晚上偷偷出院子?”
蘇卿怡開始醞釀情緒,她仰著頭,盯著云層中的太陽,沒多久眼眶就濕潤了。
“那個(gè)老者看我如此好學(xué),自掏腰包為我買了一本書,我那時(shí)回來太晚,怕被夫人處罰,就從院子中的狗洞鉆了進(jìn)來,沒想到書掉在里面了,我趁著大家熟睡,折返回去找,不曾想人去樓空,什么都沒有了。”
“人去樓空不是這么用的。”
蘇卿怡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她說道狗洞時(shí),武安明并沒有太多反應(yīng),她決定再試探一番。
“少爺,那本書對我很重要,是我開悟的證明,您能還給我嗎!”
“書又不在我手上,我怎么還你?”
好的,東西不是他拿走的,蘇卿怡喜形于色,張開手臂,夸張地大喊。
“歐我的上帝!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個(gè)小土撥鼠嗎?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換回那本舊書!”
反正上帝是管西方的,又同不懂中文,隨便發(fā)發(fā)誓也沒有大礙,蘇卿怡轉(zhuǎn)頭看著院中眾人,各各目瞪口呆,武安明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我院子中藏書眾多,改日我贈(zèng)你一本。”
“謝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