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夏路過公告欄,墻邊人山人海擠了里三層外三層,舒白和葉夢華葛燦也在里面。
“別擠別擠?!?p> “我要被擠成餅了,救命?!?p> “看到了看到了!你111我105?!备馉N夾縫中求生存,憑借個子高的優(yōu)勢成功爭得一席。
“小白多少?你看到她的沒有?”
此時的舒白,感覺整個人像面團一樣被周圍搟來搟去。“不用不用,我看到自己的了?!?p> 于子夏99名,舒白299名。
都是99,這莫名其妙的浪漫感是怎么回事?
“你是真牛逼!丟了六十分還能進前三百?!?p> 三人從人群擠出,葉夢華聽見這話惡狠狠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葛燦,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反觀舒白倒是不太在意,最后一個考場她還沒待過,隊里那幾個吊車尾卻在那跟扎根了一樣。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
想著想著,眼神瞟到了角落里恰好抬腳要走的于子夏。
“于子夏!”她開口大聲叫住她。
于子夏抱著罐頭瓶背對她,抿抿唇,小聲嘆了口氣。本來想偷偷溜的,現(xiàn)在直接變身一二三木頭人。
“你看分班考排名了嗎?”
于子夏轉(zhuǎn)過身,搖了搖頭?!斑€沒?!?p> “那正好,我?guī)湍憧戳耍?9名,總分568,考得非常好。”
葉夢華和葛燦剛跟過來,就看見舒白一邊傻樂一邊比大拇指,不知道的以為在練習拍校園宣傳片。
“你去打水了嗎?”舒白發(fā)現(xiàn)了她懷里緊緊抱著的罐頭瓶。
于子夏捂得更嚴實了,滾熱的水隔著杯壁校服些許燙手。“哦,對?!?p> “你這個杯套還怪好看的,自己織的嗎?”
“啊對?!庇谧酉牡土说皖^。
“手真巧,周末有空也教教我唄,正好給老舒也整一個,他那保溫杯光禿禿不好拿,凈挨摔了?!?p> “好,好啊?!?p> 于子夏片刻恍惚,有點受寵若驚。
“走吧,該上課了,一起回教室?!?p> “嗯?!?p> 身后,葉夢華和葛燦嘰嘰喳喳在討論分班的事情。
“我去林妹妹考第五十呢,真猛,那他不得被劃一班去啊。還有呢還有呢,你還看見誰的了?!?p> “我估計我前桌王思雨得走了,快考出二百了都。”
“???真的假的?”
“……”
舒白甩著胳膊隨意走在旁邊,也提起分班的事情?!鞍ァ钸@下又有的忙了?!?p> 估計辦公室馬上要聽取哇聲一片。
“你會被劃走嗎?”于子夏鼓起勇氣問,眼睛沒敢看她。
“我?我不會?!笔姘撞淞瞬浜竽X勺的發(fā)茬。“盛主任說了,只有成績單排名和下次考場按照涂錯的分數(shù)來?!?p> 加上那六十分,怎么也能考個七八十名。況且,李莫愁不可能舍得她去實驗班。
于子夏放心地點點頭。
“怎么?怕我劃到實驗班去呀?”
舒白本來想問于子夏是不是舍不得她,考慮到倆人友誼還沒建立多久,怕表現(xiàn)得太親近嚇到她便忍住了。
于子夏神色有點扭捏,抿唇微笑著點頭肯定。
舒白倒被她這個別扭勁兒逗樂了。
“真被劃去實驗班了也沒關系,反正每月一回大考,總能回來的。”
于子夏先前所在的幾所學校都屬于中等或者中低等,沒有像一中這樣嚴格的分班等級制度,也從來沒體會過。
中午午休,當她站在兩棟樓中間的連廊上,看著大大小小同學搬著書在樓上樓下來回奔波的模樣,才真切體會到教室角落里那個經(jīng)常不吃飯也要一遍一遍做題的女同學的心情。
馬有失蹄,人有失足。但高考就是這樣殘酷無情,不會輕易給任何一個人從頭再來的機會。不夠努力,一成不變,就注定只能做被踢掉的那一個。
回到教室,那個叫王寒的姑娘沒有午休,仍舊坐在角落里啃面包做題。
重新整理好思緒,于子夏也不敢懈怠,深呼吸給自己加油打氣后翻開了習題冊。
與此同時,剛幫體育隊朋友搬完東西的舒白因為前一分鐘在樓下招手被于子夏忽視,此刻正悶悶不樂和七月訴苦。
“你說她怎么不理我呢,你說她是不是沒看見呀?你說我要是一會兒回班問她會不會顯得很斤斤計較?。科咴?,你怎么也不理我???”
“喵~”
七月打了個哈欠,表情十分不愿,就算它想說,也說不出來。
“你是不是在外邊有別的朋友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舒白表示不想聽解釋,只想暴風吸貓。
“七月,你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呀?”
下午上課,因為午休時間被用來換教室,很多學生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一中校領導臨時安排,換了一下午的自習。
不出舒白所料,李莫愁拿著教案進班時果然滿臉倦色,一看就剛經(jīng)歷完大風大浪的拍打。
可憐天下老班心。
“這個,咱們下午四節(jié)統(tǒng)一上自習,有沒做完作業(yè)的同學做作業(yè),趕不上進度的同學趕進度,什么事都沒有的同學,自己安心看書或者做題,不要說話啊?!?p> 擼了一中午貓的舒白現(xiàn)在精神得很,作業(yè)沒有進度也不用追,眼神懶散地掃視著教室里或生或熟的面孔。
葉夢華和葛燦兩個也沒閑著,窸窸窣窣寫張小紙條傳來傳去。
走了五個,三個去了一班,兩個去了實驗班,實驗班新上來的,有兩個。
一個低馬尾很明顯看出來是女生,白白瘦瘦的,而另一個,頭發(fā)比舒白的還短,側臉長得英氣十足。
正好奇著,葉夢華忽然背手丟了個紙條過來。
“猜猜那個新來的短頭發(fā)是男生還是女生?猜對了下課幫你打水,猜錯了你幫我打?!?p> 舒白立馬塌脖盯著人家端詳起來。打不打水無所謂,主要就是喜歡猜。
“男的吧?我猜?!?p> 端詳過程中,舒白還發(fā)現(xiàn)了n個偷瞄害羞的小女生。
紙條剛傳回前面,舒白就聽見了葉夢華的笑聲。
“猜錯了,準備好下課給朕打水吧愛卿~”
舒白捏著紙條有點不平,不是,這誰看能看出來是個女生?長這么雌雄莫辨,還低頭學習,只給她留個俊俏側臉。
“你怎么看出來的?”
“我要吃三寶的燒麥?!?p>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拜拜了您?!?p> “告訴你告訴你,葛燦打聽來的,這次上來的兩個都是女生,沒有男生?!?p> 原來如此,這倆人手里有題干,怪不得。
第一節(jié)課下課,不死心的舒白抱著水杯從人家桌前假裝路過了一百遍。
好像的確是像女生多一點啊。
對此,葉夢華提出嚴厲批評?!笆嫘“淄瑢W,請問我讓你給我打的水呢?”
舒白表示,打的是皇帝的新水。
興許是換血之后班里氣氛太過低迷,第二節(jié)一上課,李莫成便自行組織開起小會。
“這個,咱們同學們先把手頭上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啊。這次分班呢,咱們班里,來了兩位新同學,讓我們請這兩位同學上臺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不好?”
盡管有些同學因為接受不了與老友的分別哭成了核桃眼,依然沉浸在深深的悲傷之中,但不約而同,教室里仍舊響起了掌聲。
李莫成暗自呼了口氣。
短發(fā)女生起身,等了等坐在里面的低馬尾,隨后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上講臺。
“大家好,我叫陳雨婷,下雨的雨,女字旁的婷?!倍贪l(fā)女生率先開口。
舒白這下終于可以確定,雨婷,這一聽就是個女生名字。
低馬尾女生則握著粉筆,一筆一劃默默在黑板角落寫下兩個人的名字?!按蠹液?,我叫陳鈺?!?p> 陳鈺有點緊張,陳雨婷在講桌下偷偷握住了她的手。
“沒什么好說的,以后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參差不齊的掌聲中,于子夏看向陳鈺,兩人視線交疊打了個照面。
身旁,葉夢華和葛燦趁熱鬧,歪著脖子腦袋不忘八卦本性。
“都姓陳,看起來關系挺好的,就是長得不太像,會不會是親戚啊?”
“嗯,我覺得有這個可能?!?p> 兩人介紹完畢,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座位。李莫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搓搓手聊起換新的事情。
“我知道大家很多都是從高一就一直在一個班里相處,甚至有的可能是從初中就開始做同學,感情非常深厚。但是,但是同學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希望大家可以明白這個道理?,F(xiàn)在大家都還在一個學校里讀書,以后上大學了,工作了,分別的次數(shù)會更多更多,我們要學會正視分別?!?p> 臺下撕心裂肺哭的人更多了。
舒白無奈搖頭,他掰扯這兩句是徹底插人心窩子上了。
李莫成本來還打算銜接提一下照顧容納新同學的事情,一看情況是根本不行了,手忙腳亂地左一下右一下哄著。
“還在一個學校嘛,還可以再見面的?!?p> “你別擔心,沒準她下個月又考回來了呢?!?p> “紙紙紙,衛(wèi)生紙?!?p> “……”
高三二班,整節(jié)自習聽取哇聲一片。
因為來的沒有走的人多,教室里空出了幾張空桌子,陳雨婷來的時候,自動抱團和陳鈺合了一張桌。再加上兩個人都不愛說話,除了自我介紹,一下午沒有掀起其他任何水花。
晚上放學回家路上,劉萍中途去買餅,于子夏獨自坐在自行車后座扣手,不經(jīng)意間瞥見路口分別的兩人。
陳鈺上了一輛黑色奔馳,正坐在車里向陳雨婷揮手告別。
當時葉夢華的猜測,她也有聽到,現(xiàn)在想想,大概并非如此。
奔馳飛馳而去,陳雨婷看上去有些失落,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對面不遠處的于子夏。
她記得于子夏,成績單上,她正好比自己高出十名。
景和春
舒白:小七月,你怎么不理我?嗯?是不是餓啦?(拿起一大把貓糧) 七月:(冷漠臉)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我就是不想理你。 舒白:(掏出一根火腿腸)喏,看我對你好吧,特地買的火腿腸,吃吧。 七月:真不想吃(身體卻很誠實) 舒白:吃這么點就飽了?再來點吧。(硬往嘴里塞) 七月:(無奈)我真要吃吐了。。。。。。 感謝各位大人觀看,小景在這里祝您平安順遂發(fā)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