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城外。
柔風習習,朝陽如血。
太陽逐漸升得很高了,很亮,然而那原本火熱無比的光芒,此刻照在人身上卻似乎沒有一點溫暖。
城下的尸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面,滿地的殘刀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刺眼,那么悲涼。
一只烏鴉飛了過來,落在一具尸體上,歡快的啄了起來。它的叫聲又引來幾只烏鴉,看到滿地的豐盛的食物,齊聲咕咕歡叫起來。
烏鴉越來越多,以至后來成片成片的飛來,滿地都是密密麻麻的烏鴉,歡叫著啄著地上的尸體。
這里剛剛經(jīng)歷過一次血戰(zhàn),三萬渤海軍和八萬黃巾軍在南皮城頭展開了激烈的搏殺。最終,巨大的守城優(yōu)勢,再加上渤海軍的悍勇,使八萬黃巾軍扔下上萬具尸體,倉皇而逃。
東風烈,然而再勁烈的東風也吹不散空氣之中那濃重的血腥味。
一名身著鎏金皮甲的中年將領(lǐng)負手肅立曠野之上,身后的紅色大氅在風中獵獵招展,雖然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是身上明顯散發(fā)著一絲清傲卻又磊落之氣;在他的周圍遍地都是尸體,濃重的血腥味令人欲嘔,但此人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表情依舊陰冷;在他身后兩名身長九尺、披著魚鱗鐵甲的悍將的就像兩尊惡靈神,寸步不離左右;而他身旁,站著一名中年文士,正是公孫白曾見過的逢紀。
此人正是四世三公,曾經(jīng)被尊為十八路諸侯盟主的袁紹。
“殺敵一萬,我渤海軍也折損過千啊,青州黃巾軍號稱百萬,若是傾巢而出,后果將不堪設想?!痹B望著滿地的尸骨,喟然嘆道。
逢紀寬慰道:“袁公請放心,遵從袁公之令。曹操和鮑信已出兵攻東郡,陶謙出兵攻瑯邪、公孫瓚均已出兵攻高城。袁公乃十八路諸侯之盟主,天下所望,他等豈敢不從?”
袁紹微微點了點頭,又嘆氣道:“曹孟德鷹視而狼顧,公孫伯珪野心勃勃,皆非易與之輩,尤其是那公孫瓚,根本就不聽伯安(劉虞)的號令,我就擔心他等借機坐大,后患無窮啊?!?p> 逢紀不以為然的說道:“公孫伯珪有勇無謀,不足掛齒,倒是那曹孟德須好生防備。不過曹孟德雖然也頗有祖蔭,又怎及袁公‘四世三公,門多故吏’,再加之袁公二十歲便已名揚四海,如今更是天下所望,豈是曹孟德可比?”
袁紹滿臉傲然的點了點頭。
叩嗒嗒~
對面突然馬蹄聲大起,只見數(shù)騎飛奔而來,在袁紹等人跟前十數(shù)步停了下來,幾人翻身下馬,對著袁紹匆匆一拜,便急聲道:“啟稟將軍,高城來報,幽州公孫瓚已攻破高城,斬殺黃巾軍三千,俘虜四萬余人,如今其兩萬大軍正駐扎在高城待命?!?p> 袁紹瞬間變了臉色,驚道:“黃巾軍于丹部曲號稱十萬,實則六萬人,北平軍竟然精悍如斯,兩日之內(nèi)便已破城?”
逢紀不以為然的說道:“黃巾賊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不擅守城,袁公不必驚訝?!?p> 那名報信的斥候忍不住說道:“雖然如此,但北平軍不過傷亡千人。”
袁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攻城處于劣勢,居然以傷亡千人的代價破敵六萬,公孫伯珪不可輕視也?!?p> “報~”
就在幾人正驚疑間,突然迎面又傳來一聲急報聲。
只見一騎斥候飛奔而來,未及下馬便已氣喘吁吁的高聲喊道:“啟稟將軍,青州黃巾二十余萬人在賊首卜已及管亥的率領(lǐng)下,自西平昌望東光城而來?!?p> 眾將士和袁紹不禁大驚失色,東光城中如今已有賊軍近十萬人,若再加上自青州西平昌北上而來的二十余萬人,豈不是將近三十萬人?所謂蟻多咬死象,三十萬人用人海戰(zhàn)術(shù)都能把渤海軍淹死。
逢紀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哈哈笑道:“袁公不必擔心,逢某有一驅(qū)虎吞狼之計,可解袁公之憂?!?p> 袁紹眼中神色大亮,急聲問道:“何謂驅(qū)虎吞狼之計?”
逢紀笑道:“適才袁公驚嘆于公孫瓚之驍勇,其可視之為猛虎,青州黃巾雖然勇悍不及,但是兵力龐多,可謂群狼,如今袁公可具書信,先贊其武功,再請其攻打東光城,只要言辭懇切,公孫瓚豈有不上當之理?”
袁紹捋須哈哈大笑:“妙計!妙計!就依元圖之言!”
身后卻傳來顏良甕聲甕氣的聲音:“區(qū)區(qū)黃巾蟊賊,何足掛齒?顏某愿率三千精兵,大破黃巾,于萬軍之中取管亥和卜已之頭,獻于袁公?!?p> 不等他說完,文丑也按耐不住的說道:“文丑愿和兄長一同出征,此等功績,豈可拱手讓給公孫瓚小兒?!?p> 袁紹眼見此兩人如此勇悍,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哈哈笑道:“兩位將軍勿惱,日后自有兩位大展身手之時,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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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城西大營。
幾名軍需官正在愁眉苦惱的商議著什么。
“真是活見鬼了,近日來庫房內(nèi)的青銅兵器竟然連連失竊,要是抓到那賊子,非將他的腿打斷不可?!币幻娦韫贊M臉憤然。
“唉,此賊恐非常人啊,如此守衛(wèi)森嚴,營地內(nèi)的數(shù)千件的青銅兵器竟然一夜之間不翼而飛,幸虧只是偷得這些無用的青銅兵器,上面尚未關(guān)注,若是鐵器,恐怕我等的人頭都不保啊?!绷硗庖蝗藨n心忡忡的說道。
“哼,此等無用的青銅兵器,才會堆露天堆放,鐵器都放在大帳之內(nèi),且有人看守,豈會如此輕易被偷?!?p> “話雖如此,還須小心謹慎啊,若是鐵器被偷了,我等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
“青銅料425,熟練度425/500……我去,這還差750斤啊,看來得等下一戰(zhàn)才能升級了?!?p> 大帳內(nèi),公孫白對著腦海里的系統(tǒng)怔怔出神,幸虧這2級材料可以將已經(jīng)加工成型的青銅器作為材料,否則要他去找銅礦和錫礦或者鉛礦,那不得哭死。
青銅這玩意,雖然硬度是不低,但是特么的很脆,真正作戰(zhàn),硬碰硬砍不了幾劍就得斷掉,要是做成刀就更特么坑爹了,包你砍不了幾下就剩下半截刀了。所以青銅制造出來的東西并沒什么大用,當初楞是把青銅作為一個必經(jīng)的升級階段,如今只能坑自己了。
“先看看其他系統(tǒng)有什么可以制造的,先升升熟練度再說?!彼哉Z道。
青銅箭,每枝增加熟練度1,這個好!先做500枝青銅箭,嗯,需要羽翎……1級材料券10兵甲幣一個,每張1級材料券可兌換羽翎100,買5張。
500枝青銅箭已制造完成,2級弓弩系的熟練度為500/500,升級吧,還等什么?
“叮咚!消耗兵甲幣3000,恭喜宿主,弓弩系已升至3級,您現(xiàn)在可制造床弩、牛角復合弓、秦弩、秦箭?!?p> 臥槽,這個不錯!
床弩,這可是大殺器,一次可發(fā)送四五十枝利箭。至于秦弩和秦箭,雖然看起來和1級的弩和箭沒差別,其實天差地遠,秦弩和秦箭的射程、精確度,遠非1級弩箭可比,這可是當年秦人橫掃六合、席卷天下的利器。
公訴白正樂得合不攏嘴時,突然門外有人喊道:“五公子可在,薊侯請公子去中軍大帳議事!”
公孫白神色微愣,隨即心頭一暖。我去,這便宜老爹太客氣了,我如今不過一個軍侯而已,居然請我去議事,真是親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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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之內(nèi)已經(jīng)站滿了北平軍的主要將領(lǐng),最低級別也是軍司馬級的。
見到公孫白進來,大都只是神色微微一愣,隨即恢復肅然,只有公孫續(xù)臉色大變,滿臉的不爽和鄙夷之色。
公孫白施施然的走向前去,對著公孫瓚一拜:“孩兒拜見父親!”
公孫瓚微微把頭一點,公孫白便識趣的站到了右邊最末尾的位置。
公孫瓚咳嗽了一聲道:“好,大家既然已到齊,我等就開始商議要事?!?p> 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從事范方。
范方急忙掏出一封火漆密信,當眾念了起來。
這封密信自然是來自袁紹,信中不吝溢美之詞狠狠的稱贊了一番公孫瓚的文治武功,聽得公孫白直起雞皮疙瘩,這肉麻程度簡直不下于他,一通馬屁拍完之后,邀請公孫瓚攻襲東光城。
信讀完后,眾人都陷于沉思,沒人做聲。
公孫瓚見眾人都不說話,心頭已略微不爽,猛的抬頭見到正滿臉喜色的公孫白,不覺心中一動,揚聲問道:“白兒,你的意見如何?”
天知道,公孫白之所以滿臉笑容是他沒事去查自己的武力去了,數(shù)日前與于丹的決斗增加了不少臨場作戰(zhàn)經(jīng)驗,加上公孫瓚的指點,和這幾天的領(lǐng)悟,他的武力已經(jīng)增加到63了,和公孫續(xù)不相上下了,自然開心。
猛然聽到公孫瓚叫他,心頭一凜,隨即眼珠子一轉(zhuǎn),挺身而出,朗聲道:“戰(zhàn)!當然是要戰(zhàn)!我幽燕兒郎,何懼一戰(zhàn)?好男兒,當馳騁沙場,取敵人頭于萬軍之中,戰(zhàn)他個天昏地暗,戰(zhàn)他個日月無光,戰(zhàn)出一片新天地來!”
當然要打啊,黃巾軍人傻兵多,正好刷兵甲幣,還有青銅器,誰不打誰是傻子。
這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發(fā)言將在場的將領(lǐng)們?nèi)俭@呆了,公孫瓚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我的天,這小子這副德行是跟誰學的?
眾將領(lǐng)面面相覷,許久,田楷才弱弱的說道:“公子,聽聞東光城中賊軍近十萬,又有二十萬黃巾賊軍望東光而來,我等如今不過兵馬兩萬,又有四萬多俘虜在軍中,這一戰(zhàn)恐怕不是那么好打?!?p> 我去,你個智力53的貨沒資格說話。
公孫白大聲道:“幽州自來地廣人稀,正缺人口,可遣一將率三千精兵將此四萬俘虜押送回幽州,充實幽州人口數(shù)量。余下兵馬殺往東光城,再抓他個十萬八萬的俘虜,則幽州之地,必然興旺,如此父親既可憑此戰(zhàn)功,名揚天下,功績直追冠軍侯,又可壯大自己的實力,何樂而不為?”
“休得胡言!”公孫續(xù)終于忍不住了,厲聲呵斥道,“依你之計,又去三千兵馬,則我軍不過一萬六七千兵馬,而黃巾賊軍,共計三十萬,更兼那黃巾賊首管亥,有萬夫不當之勇,如何能戰(zhàn)?你簡直就是紙上談兵,欲誤父親!”
公孫白冷冷一笑道:“黃巾賊軍,在白馬義從面前不過土雞瓦狗;賊首管亥,在父親面前不過插標賣首者,有何可懼?”
話音未落,公孫瓚便已騰身而起道:“白兒言之有理,就依白兒之計!”
眾將領(lǐng)大跌眼鏡,你看我,我看你,滿臉疑惑。
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