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晦氣
供銷社旁邊的小插曲,以朱安的道歉為終點慢慢落下帷幕。
唐主任雖然出來處理了這件事情,但是整個過程他除了教訓(xùn)朱安并沒有跟別的人接觸,特別是對于孟家?guī)兹藬[攤子的行為,甚至有意在回避,不想去提到。
這些事情的確不好提,雖然之前上面開會,有這方面的消息說要放開,但具體規(guī)章制度也沒下來,真要說起來,私自擺攤的確不合規(guī)矩。
但人民群眾憋了這么多年,眼看著這兩年生活逐漸變好,有消費(fèi)的需求,這些大家都懂,很多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動作不弄得太大也就罷了。
但真要有人問起能不能擺,他肯定會說不能擺。
可你非要擺,他也不想管。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么微妙。
所以,等監(jiān)督完朱安的道歉工作,唐主任直接就走掉了。
大人物離開,圍觀的群眾齊齊都松了一口氣。
有人小聲問:“說了半天,也沒說能不能自由買賣??!”
“是啊,褲子還能買嗎?我還想給我家男人要一條呢?!?p> 有人問起朱安,道了半天的歉,現(xiàn)在什么情況,這攤子還給不給擺了?
朱安尷尬地笑,也不回答這個問題,垂著腦袋回供銷社了。
當(dāng)然,進(jìn)門之前,他并沒有忘記要狠狠瞪上何塞君一眼。
先前,就是何塞君跑到里面給他報信,添油加醋地瞎說了一番,什么外面的攤子鬧哄哄的,全然不將供銷社里的人放在眼里,硬拉群眾過去看過去買,是強(qiáng)盜行為。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能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朱安本來就有些自以為了不起,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加上何塞君會巴結(jié)人,幾句話下去,他就飄了,也不管外面到底是啥情況,就想著出來威風(fēng)一把。
誰知道栽了這么個跟頭。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朱安也是明白過來了。
哪有什么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三個女人守著一個攤子,那么多人圍著,搶了她們的還差不多。
所以,自己是被何塞君這個婆娘當(dāng)槍使了。
朱安心眼小,自然將何塞君也給恨上了。
何塞君會找到朱安,肯定是了解那人的,全程目睹他丟臉,也是憋屈得不行,此時將腦袋垂在胸口,恨不得鉆到凳子下面去。
真是倒霉,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怎么就……
“晦氣!”
何塞君小聲罵罵咧咧,然后一抬頭,便對上了何金秋那張漠然的臉。
何塞君一陣心虛,趕緊轉(zhuǎn)過了頭,但是心里明白,姐姐應(yīng)該是看出點什么來了。
是啊,大家又不是傻子,細(xì)細(xì)想一下就能知道是誰在背后挑事了。
何塞君心虛歸心虛,可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問題。
誰讓她們非要在那兒擺,弄得自己的生意都不好了。
另一邊。
孟常麗也在小聲跟何金秋說:“媽,我看剛剛那人就是小姨叫過來的?!?p> 何金秋笑了笑,“不管她,這次長了教訓(xùn),下次就不敢了?!?p> 孟常麗小聲抱怨,“媽,你這人就是心太好了。人家都欺負(fù)到咱們頭上來了,你還說不管她。我可要把話先放在這兒,事不過三,噢不,是事不過二,下次她再來找事,你別攔我,我非抓爛她的臉不可?!?p> 何金秋笑著拍了下女兒的肩膀,“行,到時我?guī)湍憷?,你去抓?!?p> 母女倆相視一笑,見有人問她們還賣不賣,趕緊將攤子弄起來了。
不遠(yuǎn)處。
孟書蘭正在跟沈程遠(yuǎn)道謝。
“剛剛你說的那些話可真帥氣,謝謝了。”
帥氣嗎?
被美人姐姐夸,沈程遠(yuǎn)的小臉立馬就紅了。
可他是個懂事的,不敢居功,有些不好意思地?fù)项^對孟書蘭說:“我這叫啥帥氣啊,傻子一個,全都是按松哥說的來做。你別看松哥沒站出來,其實最著急的是他,只是松哥是我們團(tuán)隊的首腦,是發(fā)送命令的中樞,不能輕易露面。我們啥也不會,只能當(dāng)他的刀,他的槍。你要夸要謝,得找松哥啊?!?p> 沈程遠(yuǎn)呵呵一笑,跑開了。
孟書蘭“嘖”了聲,又去到顧寒松面前。
“謝謝了?!彼贾馈?p> 顧寒松輕咳了一聲,望著街道上的人流,“沒什么,那人就是虛張聲勢?!?p> 孟書蘭點頭,看了下旁邊的騾車問:“你們今天也上鎮(zhèn)來賣毛線嗎?”
那車上滿滿裝著的都是東西,用布遮著,一看就是毛線。
顧寒松:“嗯?!?p> 孟書蘭:“怎么這么晚才來?”現(xiàn)在估計都八點過了吧,這幾人做生意也真是夠隨便的。
顧寒松:“不晚?!?p> 有時他們九點才來,先讓那些人等等,以為他們不來了,再將貨擺出來,這樣能增加購買欲,東西賣得快,也省時間。
顧寒松還是那個惜字如金的樣子,孟書蘭問一句他答一句,臉上也沒啥表情。
不遠(yuǎn)處,沈程遠(yuǎn)聽得,有點想抓耳撓腮。
平時對著他們這么少言寡語的也就罷了,面對自己喜歡的姑娘也這樣,也太無趣了吧,看著就讓人著急。
難得將兩人湊到一起,沈程遠(yuǎn)幾次跟顧寒松使眼色,想讓他活潑點,只可惜那人不知是看不明白,還是根本不聽,總之不改。
不改就不改吧,其實孟書蘭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顧寒松這個的冷淡性子。
上一世也是如此,他話少,來病房看自己,很多時候都是她在說,他回答。
有時兩人沒話題了,他就坐在旁邊處理工作,或是看書看報。
這就是他接人待物時的樣子。
對于未來大佬來說,能站在這里跟你說上幾句話,會回答你的問題,已經(jīng)算你面大了。
他真要生氣不開心,那是理都懶得去理你的。
所以,孟書蘭能感覺到,顧寒松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
昨天放學(xué),在鎮(zhèn)口上他看著自己扭頭就走,孟書蘭心里本來還有氣。
可剛剛他才幫了自己,孟書蘭心里的那點氣也就消了。
他這人,就這個性子,昨天估計也是看見自己有車可坐,才會直接離開吧。
孟書蘭自我解釋完成,啥氣都沒有了,主動攀談,還關(guān)心起了他們的生意。
“你們今天怎么將毛線拉到這兒來了?平時不是都在鎮(zhèn)口那邊擺的嗎?”
那里空間大,又?jǐn)[開了,肯定固定在原位是最好的。
提起這事,顧寒松表情有點兒不自然,側(cè)過頭不看孟書蘭了。
他擺明了就是在回避這個問題。
旁邊,心里如貓抓的沈程遠(yuǎn)忍不住了,張嘴想要說話,腦袋被人用報紙拍了。
蔣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嘿嘿一笑,對孟書蘭道:“在那邊擺了那么久,肯定膩了,這回就想找個中間位置,看生意會不會好一點?!?
簫九六
已經(jīng)習(xí)慣了,總想要說什么。就,謝謝這兩天投票跟支持本書的寶子們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