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把二人送到了同一個站點(diǎn)放下后,接著往前開。
微風(fēng)下的夏行行眼里噙著還沒干透的淚,目光有些呆滯,嘴唇微張,定定的站在原地。
姜陸一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好好的一樁美事結(jié)果變成了驚嚇,這是不在他預(yù)期的。
半晌,夏行行終于開口了。
“你走吧。謝謝你的花“
“走?去哪兒?“
姜陸一有些迷茫道。
夏行行略帶哭腔的說,“怎么的,你還要干啥呀?和我回家嘛?“
姜陸一哭笑不得的指指路對面的小區(qū)大門說,“可我住這兒啊?!?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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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菜,兩道菜,三道菜……
夏行行就這么看著一張大圓桌上逐漸被各色菜式擺滿,香味勾著肚子里的饞蟲忍不住吞咽口水,但是抬頭看看腰間系著圍裙的姜陸一,又有些五味雜陳。
“所以,他就是我的新鄰居?“
夏行行第N次向坐在邊上的徐美華女士確認(rèn)著,不出意外的話,答案應(yīng)該是和前幾次一樣的。
“嗯?!?p> 徐美華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平??粗β斆鞯?,今天怎么非在別人家表現(xiàn)得像個二傻子似的。眼不見為凈,起身就要去廚房里幫忙。
“阿姨阿姨,您快坐下,馬上開飯了。“
姜陸一手里捧著剛出鍋的筒骨湯,避開了徐美華起身的動作,禮貌的讓她趕緊入座別動了。
“不對勁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么多重人格啊你?!?p> 夏行行指節(jié)磨蹭著鼻尖,一邊偷看忙忙碌碌的姜陸一一邊小聲嘀咕。
可能是以為她在和自己說話吧,但是聲音又太小聽不清,姜陸一只能停下動作俯下身子側(cè)耳貼近了些問,“你說什么?“
沒有預(yù)料這突然襲擊的靠近,夏行行驚得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倆人都愣愣地看著彼此。
飯桌邊只有他們,徐美華和姜奶奶都在廚房里,氣氛尷尬的恰到好處。
好在夏東華及時按響的門鈴聲打破了這份怪異。
“哎呀,今天公司里加班了,我和老劉都說了我要提前走,非要臨時開會,不好意思啊各位?!?p> 夏東華一進(jìn)門就朝著廚房里打著招呼,也不管自己親閨女為什么要坐在地上,徑直就去找媳婦兒報備去了。
習(xí)慣了的夏行行,嘆了口氣,撐著地就準(zhǔn)備起身,忘了右手掌的傷口,一瞬間的鉆心讓她疼的啞了聲,一句國粹從嘴里漏了出來。
姜陸一放下菜,想要上前扶她,卻被明令禁止。
“你別!“
說這話的時候,冷汗已經(jīng)冒了一后脊背,夏行行頓了頓又說,“你別碰到我手?!?p> 姜陸一有些無語的撇撇嘴,手掌攤開向下,用胳膊架起她從地上一把拖了起來,因為使不上勁兒,只能順勢往最近的沙發(fā)上一甩。
好巧不巧的,姜奶奶剛好從廚房里出來,正看到她孫子把客人摔在了沙發(fā)上的一幕,下意識地就覺得是他在欺負(fù)人家姑娘,問也沒問,上去就是一記腦后勺。
“混賬東西!干什么的你!“姜奶奶說話聲音不響但脆生,壓迫感特別強(qiáng)。
姜陸一這家伙也是害怕他奶奶的,一臉無辜地捂著腦袋,指指夏行行有苦說不出。
本想替他解釋,但是向來記仇的夏行行突然就順勢往沙發(fā)上一攤,憋出哭腔,“奶奶~不怪他,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p> 這般模棱兩可的話把姜奶奶的火氣一下子扇猛了,提著姜陸一的耳朵就往房間里拽。
因為有客人在,房門被輕聲的關(guān)上,但是里頭挨揍的動靜卻是一聲比一聲清晰。
徐美華見姜奶奶半天沒回來,跑出廚房看到自己閨女倒在人家沙發(fā)上傻呵呵地看著臥室門樂。
“嘛呢?”
“看戲呢?!?p> “看什么戲?”
“武打戲?!?p> 上一秒還在幸災(zāi)樂禍的夏行行,下一秒就被拎著耳朵強(qiáng)行從沙發(fā)拖拽到了廚房門口的角落里挨訓(xùn)。
那天的晚飯,吃的特別的安靜,餐前集訓(xùn)還是有好處的,姜陸一乖乖的給夏行行夾菜,夏行行禮貌的回說謝謝,頭一回的赴宴喬遷圓滿結(jié)束,不過這也都是浮于臺面上的平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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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后,家長們在客廳里閑扯家常,未成年通常是入不了這種局的,只有收拾餐桌的命。
夏行行朝姜陸一揮揮自己纏著繃帶的右手,意思就是干不了活了。
“也沒指望你收拾,好好坐著吧。”
姜陸一進(jìn)進(jìn)出出了幾個來回,熟捻的動作應(yīng)該是不下多年的生活習(xí)慣了,圍裙自始至終都沒有從他腰間摘下來過。
插不上話,又沒事干,等的無聊。
“給。”
姜陸一遞過來一杯自制的桂花奶,天熱的原因,加了兩塊冰,沉沉浮浮的敲打著玻璃杯的邊緣。
見她猶豫,姜陸一又補(bǔ)了一句,“零乳糖。“
夏行行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姜陸一不帶多余表情的臉,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乳糖不耐,但是口渴和花香的雙重影響下,讓她自覺的接受了。
客廳里。
徐美華聽說了姜奶奶是一個人把姜陸一帶大的,好奇問她子女去哪兒了。
“外地?!?p> 姜奶奶輕描淡寫只回了兩個字。
徐美華是聰明人,不再多問,以免說些不該說的。
大約吃吃聊聊有個把鐘頭,兩家才難舍難分說了告別,盡管再見也不過隔著兩扇房門罷了。
“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兒,直接找我們就好了,遠(yuǎn)親不如近鄰嘛。“徐美華握著姜奶奶的手說
姜奶奶只是不斷道謝著,即便還沒有受過任何恩惠。
臨走前,她思忖了許久,才像下定決心一樣握住了一旁夏行行的手說,“行行啊,你和陸一是一個學(xué)校的,以后幫我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他,他性格內(nèi)向話不太多,有些子孤僻,我就希望他能交到像你一樣的好朋友的話,這樣我也能放心些?!?p> 雖然夏行行并不敢茍同姜奶奶說的內(nèi)向孤僻,但是出于對老人家的禮貌,還是一聲聲地給應(yīng)下了。
當(dāng)然了,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應(yīng)下了件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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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夏行行的黎語,一個人在校門口轉(zhuǎn)悠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樣子,猶豫著該回家還是回寢室,雖然兩邊都沒什么區(qū)別,同樣都是空空的只有她一個人。
晃著晃著,就到了晚飯時間了,高一棟早就空空,校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高二高三的走讀生。
“許諾!“
一個男生高聲呼喊的聲音成功吸引到了黎語。
那個食堂里的狐貍眼學(xué)長叫做許諾,正對著黎語站著的方向看去,朝著這兒一步步的過來了。
黎語原地站著有些手足無措。
許諾越靠越近,又在她心臟即將停跳的時候與她擦肩而過,向著她身后的一個男生去了。
那個男生在食堂里也出現(xiàn)過,在姜陸一的身邊,好像叫做傅嘉浪吧,他注意到了黎語看過來的視線,歪著頭朝她笑了笑,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只不過他眼里的明媚卻修飾不干凈他望不見底的落寞,那種感覺直擊黎語心底,是該死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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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diǎn)。
黎語在空無一人的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兩包臨近過期的薯片,拆開倒在了上星期買的還沒拆封的托盤里。
桌上的茶杯下面壓著一千塊,邊上的字條寫著:有事外出,錢先用著,不夠電話聯(lián)系。
“啊——這些錢應(yīng)該夠買行行的生日禮物了?!?p> 黎語一邊喜滋滋的把錢整整齊齊的碼進(jìn)自己的粉色皮夾里,這個皮夾是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夏行行買給自己的,精品店里的雜牌貨,但花光了她口袋里僅剩的53.8,就這她還攢了一個學(xué)期的碎零錢,少吃了好幾頓校門口的炸雞柳省出來的。她用到現(xiàn)在,邊角都掉漆了也不舍得換。
夏行行問過她,“哎喲,你快把這扔了吧,我再給你買一個不就好了?!?p> “不要?!袄枵Z死死抓住皮夾,”這是你買給我的第一個禮物,怎么能隨便扔?!?p>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兩人心里都知道,買它的原因是因為那一天黎語的父母終于辦完了離婚,黎語成了單親孩子,哭了整整一上午,夏行行哄不住她,只能帶她去女孩子都愛去的精品店里挑一個禮物,看來看去只有粉色皮夾能夠買得起,付錢的時候,夏行行一點(diǎn)都不帶猶豫,因為黎語抱著禮物終于破涕為笑。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友情在某種意義上才是最長情的,沒有肉體約束,也沒有金錢捆綁,只是單純的兩個相貼合的靈魂進(jìn)行長期的彼此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