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裴昭雪沒吱聲,只是靜默盯著她看了半響,發(fā)冷視線注視盯的沉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良久,他才收回視線,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嗓音淡淡道:
“我知曉了,歇息吧?!?p> 沉鳶:?
就這么簡單嗎?不問她他們現(xiàn)如今的夫妻關(guān)系該如何么?
裴昭雪自然沒信,有了沉鳶在方雪琳生辰宴大鬧發(fā)瘋一事在前,北海王家商坊巨船上砍斷人手在后,如今再聽她說自己喜歡女人他便不覺得那么奇怪了。
甚至他覺得,以她如今的性子估摸著還能荒謬說出她不喜歡人的話。
見她疑惑著視線看他,裴昭雪蹙起好看眉頭問道:“怎么,我看著很像白癡和弱智么?”
“信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沉鳶:“......呵呵,沒想到夫君你還挺詼諧的?!?p> 她就說裴昭雪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信了她的鬼話。
沉鳶嘆氣,只好再掙扎一下前面說的把友情當愛情的事情。
“我對你如今的確并無愛意,你......”
“沉鳶!”男人沉聲打斷沉鳶,自打和沉鳶成婚之后頭一次連名帶姓喚她,聲音中隱約帶有幾分怒意。
沉鳶怔詫熄聲,視線下意識望向他,他卻在這時用手掐滅身側(cè)燭火,室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皮肉被火焰燒灼的疼痛強烈,卻強不過裴昭雪心口此刻莫名升起的針扎疼痛。
視覺受阻下,人的聽覺便被放大許多,沉鳶清晰聽見他說:“你若還未準備好圓房,我自然不會強迫你,但,你對我并無男女之情這種胡話日后還是莫要再說?!?p> 沉鳶認識他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他動怒,裴家目前她還需要待,這會兒不適合完全得罪他,只好沒再吭聲。
“去隔壁浴房洗漱吧,洗漱好安心上榻歇息便是,我從來言出必行?!?p> 旁人若如此說沉鳶可能還會懷疑,但裴昭雪不同。
他們還未成婚之前有次遇險掉落山崖,寒天凍地里,只有一個水壺里有水,他為了不辱她名節(jié),寧愿用凍得和胡蘿卜般的手去捧雪吃,也不愿和她共飲一壺水。
擔得起一聲君子之稱。
沉鳶“嗯”了聲,借著屋外月色出了榻室。
并不知曉,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間,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狠砸了墻面一下,像是在發(fā)泄著什么。
兩人一夜相安無事,翌日一早裴昭雪便不見人影,沉鳶也沒在意。
傍晚她便要乘車回裴府,在這之前得將沉家商坊的情況了解個大概才行。
巳時初,她已經(jīng)和沉軒接連看完沉家名下的所有成衣鋪,發(fā)現(xiàn)一個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里面的衣衫款式在身份等級和階級上分的太清楚。
專門出售給富貴人家的衣衫做工精致,價格昂貴,往下走就開始敷衍,價錢也隨之降低。
這點她倒不是不能理解,就是這么一來每個月,乃至每個季節(jié)的營業(yè)額大多都這個價錢,有錢的客人就買那么多,沒錢的客人也買那么多,每年幾乎都大差不差。
于是問沉軒,難道沒有考慮過購買水平在中檔的客人嗎?
“營業(yè)額上來看,除卻那些權(quán)貴人家的高檔客人外,第二便是中檔客人了,兄長沒想過多讓繡娘制作一些中檔客人能購買得起的衣裳款式么?”
沉軒剛將窗子關(guān)上擋住外面勁風(fēng),聞言嘆氣搖頭,告訴沉鳶,想是想過,可眾口難調(diào),如何能做出大眾都喜歡的款式,也是一件難題。
“加之也沒有旁的成衣鋪打頭陣,投入也定然不會小,便只好先穩(wěn)妥起見,沿用眾成衣鋪都用的法子?!?p> 衣裳的設(shè)計,沉鳶還是懂不少的,因為她現(xiàn)代的總裁媽干的就是和服裝相關(guān)的行業(yè),她耳濡目染也學(xué)了不少,只是她當時對研究歷史更有興趣,即便后面開了一些公司店鋪什么的,也都是和歷史周邊,歷史劇等等有關(guān)的。
但衣裳款式設(shè)計也很耗費時間,也需要考慮晏朝的背景條件,當朝女子的喜好等等,急不了一時,只好告訴沉軒說,先分一個成衣鋪給她,她屆時想好法子后先做一做試驗。
“能成功便好,若是不能,也算是吸取點教訓(xùn)?!背柳S記下這件事,看了眼屋內(nèi)滴漏——未時二刻。
距離出發(fā)回裴府的時間還早,足夠她去提前和一個人相識了。
想起那人在短短半年之后的飛躍,沉鳶喝完杯中茶水,問沉軒馬車現(xiàn)在用不用?
“不用,你可是想去什么地方?今日是你待在青州的最后一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兄長陪你去如何?”
那人的身份特殊,沉鳶不希望沉軒被卷進去,拒絕了他。
“不必,我是去見一名老友,兄長忙你的便是,我會盡快回來?!?p> 今日外面的天一直陰著,沉鳶和沉軒說好從三樓下到一樓時,天際中開始飄起雪籽。
沉鳶不確定今日能不能見到那位老友,只是隱約記得,他有提過一嘴,他是在大雪那日遭受了九死一生。
今日,正是大雪。
枝落打聽完消息回來,告訴沉鳶,已經(jīng)打探好地點了。
“只是這處魚龍混雜,不大安全,夫人真的打算去么?”
沉鳶哈了口冷氣,看向灰蒙蒙的天,利落鉆進馬車。
“走吧,我有個很重要的人必須去見,危險也是沒辦法的事?!?p> ......
青州甜水巷作為著名的三不管地帶,每日都能瞧見有人抬著用一方草席卷著的尸體出來,附近居民對此見怪不怪。
沉鳶下馬車時,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混雜了各種骯臟物的惡臭,街邊睡了不少蓋著臟被子的乞丐,偏偏這附近竟有一座小廟,只是廟的牌匾早已積灰,看不清上面寫的東西。
她按照記憶抬步帶著侍衛(wèi)和枝落入了廟,沒走多久便看見一個吃的滿嘴流油,打著酒嗝的酒鬼和尚。
嘴里還嘟囔著什么“吃獨食,不帶他玩”之類的。
木門半掩的禪房內(nèi)點著燈,一個背部佝僂的和尚伸手去抓一名少年的影子被燭光照亮,倒映在破破爛爛的紙窗戶上。
與此同時,淫邪笑聲從中傳出:“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小施主所提要求貧僧自然能助你,只是你也該有所表示不是?”
沉鳶聞聲確定了什么,抬腳猛地踹開門。
一方朔漠
新角色出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