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文回到工作室里,看著紅腫的腳踝,疼得淚眼蒙蒙,看來需要消炎,腳踝已經(jīng)由紅色變成紫色,找到一些藥膏,擰開瓶蓋子,一股刺鼻子味,皺了皺眉,小心涂在扭傷處。
腳傷抹了藥膏固定上,在工作室,來回走了幾下,一條腿離地,另一條腿蹦起來,這樣不行呀,走起來好費勁。對面窗口的林老師給他找了一根帶樹杈的拐杖。那是一棵大樹的樹枝,林老師把它用工具刀修剪磨皮,做成了一副臨時的拐杖,這樣可以讓他能邁出門口,可是到了下樓梯的地方傻眼了,因為樓梯是那種天然的大理石樓梯,年久磨的光滑的石頭臺階。
看來想要出門有些麻煩了,就算出門以后路過那個下坡也要走上一段路才會找到車。他若是有事情就要走那條路,這些天他只能留在工作室里。
他把腿支起來,一把圓墩椅子,腿靠在上面。他現(xiàn)在只能等著有事來找他的人,等著有人路過窗口,或者來找他聊天。等著久了,眼睛干了,找點喝的,拿起制熱水杯喝了幾口,水杯放回原處,杯子下面有些水,水流出來沾到一疊畫紙上面。佳文忙把亂七八糟的紙張打開晾干。
佳文看到那些是林老師學生的作品,林老師方才來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發(fā)現(xiàn)有一張臨摹的畫像,下面寫著幾個秀氣的小字,仔細看了一下“杜倩茹”??磥砟翘焖莵韴竺摹?p> 那天杜倩茹在教室里臨摹了一張學生的作品,不小心落在了林老師的教室里。
佳文把畫放在手里,看著那幅畫有些皺褶了,他輕輕把它撫平??戳丝?,確實還是很初級的水平…不過那天說過如果她來的話,會幫她看一下,現(xiàn)在可能沒有時間吧,或者是有其它原因。
佳文聽到院子里傳來林老師的聲音,他在敲擊一個學生的手背。天空漸漸積壓了幾片烏色的云朵,然后一聲悶雷,雨水點點飄落下來。
佳文看見林老師走了進來,“這次真的沒事吧?”每次林老師生氣后都會來到佳文的房間和他傾述。佳文看著他坐在門口邊上的木藤椅子上,依然氣憤未平??磥碇挥械人钠綒夂偷臅r候再說話。。
“是一些小麻煩?!蹦切┖⒆泳谷徊m著一些事情,林老師臉色依然沉重,如濃墨重彩畫一般。
“不是吧?”佳文認為林老師是個容易動怒的人,但是不會像今天這樣。聽說他曾經(jīng)看過心理醫(yī)生,可是佳文一直認為林老師是個正常不過的人了,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佳文遞給林老師一杯水和一片安定藥。
林老師推開了佳文手上的藥片,他眼睛發(fā)直,一直盯著地板上某一處看。脫口而出一句話“你真的把我當做好朋友么?”。
這話說的“真的!”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我也是。”算了,如果聽了這件事,一定會嘲笑的,林老師沒有吭聲。
佳文看出來林老師有一些事情難以啟齒。他也不再追問了。但是他心里明白,一定是那些學生笑話他沒有對象,或者說他的對象跑了等一類的事情。因為佳文時??吹侥切┕醇绱畋车膶W生談?wù)撝掷蠋煛?p> “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嗎?”佳文把倩茹的畫遞給林老師,他想林老師一定會幫忙的。
林老師吃了一驚,這個學生的名字很陌生?!斑@個人是誰?”
“是一位玩籃球的朋友!”佳文想了想,要不要林老師幫忙呢,他最近太忙了,如果這些天倩茹不來找他,過些天他又要離開了。恐怕又要錯過了。
林老師猜到可能是那天的那個女孩,是一個看起來很憂郁的人,“我知道了,原來你們認識?!辈辉缯f,還以為是個搗亂的呢。
佳文很開心,他知道林老師一定會幫忙的,這樣他就可以放心了。
這時候,佳文回到里屋躺下睡了一覺。
林老師離開以后并沒有打算幫他,而是想盡辦法不讓杜倩茹進來。
果然,沒過多久,杜倩茹跑上山來。她把畫箱子放在地上,敲門,木門平時都是散開的,那天卻關(guān)著。
山下的木門有人看著,正是林老師,他早已經(jīng)在門后等著了,他有一根超級望遠鏡,可以看到從山下走上來的人。所有人都沒有攔住,只是遇到杜倩茹,他把木門反鎖上了。
杜倩茹拍著門,口里喊著“可以開門嗎?”
真是邪氣,好吧,這一次算是白來了,倩茹背起畫箱子正要離開,突然想到了還有一條可以進去的通道。就是那個樓梯下面帶豁口的圍墻。那里經(jīng)常有人走。
倩茹把箱子先扔到里面,只聽到稀里嘩啦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那些工具都散了出來,沒辦法,只能那樣做了,倩茹腳一蹬,跨在了墻上,另一只腳也垮了進來,她正低頭撿起來工具放在箱子里。卻發(fā)現(xiàn)眼前多了一雙油亮的黑皮鞋。平角褲熨燙整齊,條紋延伸到上面,一雙濃眉大眼閃著光點,好像債主一般低沉著臉龐。
“你好呀”倩茹歪頭看著眼前的人。
你才好呢!“嗯!干什么來的?!绷掷蠋煴M量裝作不認得她。
“我是…”看起來像學生嗎,倩茹也覺得有些失禮,有點狼狽的樣子。還是對林老師笑了笑。
“滾!”
沒等倩茹反應(yīng)過來,她就被扔了出去,差點被箱子砸到頭,干嘛那么兇呀!
真是晦氣極了,倩茹一身土,嘴里還有掃把枝條,吃了不少土進嘴里。
“呸呸呸!”
這樣還是叫做學校嗎,根本就是農(nóng)舍,地道的養(yǎng)雞大棚。
倩茹拿起箱子氣呼呼的走下山去。
佳文睡了一覺醒來以后,感覺腦袋很輕松。方才疼痛折磨的精神衰竭也消失了。只是沒什么事情發(fā)生感到有些奇怪,難道那個說好要來的女孩,沒有來嗎。連個電話也沒有真是太可氣了。看來是太過于相信她了。
佳文看到林老師從山下上來,坐在院子里,面對著他的窗口,正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