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垂,星光點(diǎn)點(diǎn),空中無云,人心焉能亦無云?
夜半三更,眾人酣睡之時,可睡不著的豈是兩三人?
羲和已經(jīng)與一眾好友分別多時,自是思念非常。望舒塔正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是月色最通透的地方,羲和此時正坐在塔頂?shù)耐ぷ又校嘛嬀?,好是自在風(fēng)流,可滿是愁思。
祖母把羲和急召回來,是商討帝皇山后起之勢如何應(yīng)對,當(dāng)年帝皇山血案,望舒塔難辭其咎,當(dāng)時望舒塔與帝皇山明明早已簽訂盟約,卻在帝皇山安插探子,在血案之時袖手旁觀,甚至火上澆油,不知寒了望舒塔多少人的心,更不必說帝皇山幾近滅門,早已與江湖各派不相往來。
前幾日商討都沒討論出最終的結(jié)果:
祖母等塔里老一輩人多數(shù)人認(rèn)為應(yīng)該防御自身,不參與江湖紛爭,盡量與帝皇山隔絕聯(lián)系。另外還提出應(yīng)再立塔主,望舒塔不能再等下去。
可羲和卻極其反對:“當(dāng)年之事本就是我們望舒塔有愧于先,當(dāng)初是誰挑起了亂子,至今無人知曉,可這終究是我們的錯,我們應(yīng)該極力彌補(bǔ)過錯,挽救才是。”
“況且我見到了前塔主舒期神女的女兒,她為什么遠(yuǎn)離望舒塔,反倒是跑到了山影泉,這些你們沒有想過嗎?是我們做錯了。”
眾人一片唏噓。
談風(fēng):“舒期神女?”
逐雨:“她的女兒竟還在?”
祖母:“什么?羲和,你見到她了?”
“是,我見到了?!?p> “這,這神女之子怎能流落在外?”
“啊,真是蒼天有幸,讓我們一輩還能見到新的神女??!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p> “我看當(dāng)年屠戮帝皇山的人各大宗派可都有,為何我們不能先握手言和呢?況且這記載上明明說帝皇山小公子下落不明,或許他還在呢?”
“祖母也不希望曾經(jīng)發(fā)生在帝皇山上的事在望舒塔重新上演吧?”
祖母:“哎,罷了罷了,我老了,你還是爭取把那新神女帶回來主持大局的好?!?p> “她若是真神女,我們自然聽她的?!?p> ............
神思回轉(zhuǎn),羲和提起筆墨寫了兩封信,一封給錦翎探問蓮花宗之事可還順利,一封給鎏金望日后可面見詳談歸塔之事。
叢林環(huán)繞,雜草蔥蔥,而今的帝皇山,只有依稀三兩盞燈,幾個常年隱居不出的老人......
“終是又回來了?。 ?p> “也不知姑姑如今過得還好嗎?”扶淵望著眼前的蕭瑟與點(diǎn)點(diǎn)燭光,心中百感交集。
赤練:“少主,你不用擔(dān)心。”
“姑姑每日醉心花草間制香,偶爾在竹林中揮揮劍喝喝酒,不像從前了,精神也好了許多?!?p> 二人不斷走近樓閣,打量著四處。
扶淵:”姑姑她怕是內(nèi)心早已千瘡百孔了,那些人攻入山上時,她不過及笄,家里的公主,可是從不舞刀弄劍的?!?p> ”從那以后,再也不下山了,這么多年,無人相依,也是這帝皇山連累了她,“
“呀,淵哥和練哥回來啦,快來喝口熱茶?!?p> “阿婆近來可好?”
“好,好,一切安好?!?p> “姑姑在哪?”
“啊,你姑姑她近日沉迷一種香料,送去飯也不曾按時吃,怕是還在格香齋?!?p> 扶淵起身,”好,那我去看看她,婆婆好生歇息?!?p> 赤練:”那我也去了,婆婆安歇吧。“
婆婆擺手,“好,快去吧,去吧?!?p> 到了格香齋,剛推開門,各味異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姑姑?姑姑?”
“淵兒和赤練來看您了。”
“這怎么沒聲音呢?姑姑干什么呢?”
久不見人回應(yīng)。
“走吧,我們進(jìn)去看看?!?p> 屋內(nèi)各式瓶盞,花草香料,只見紫檀木的長桌上,一女子正睡得香,雖穿的是一身素衣,可上頭卻五彩斑斕,都是花汁浸染,隨意卻不失章法。
“姑...”
“別叫醒她了,讓她睡吧?!?p> “今日先在這里睡下吧,明日再來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