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玉郎,真真就像一條喪家犬,從丫鬟小紅的裙褲下慢慢地爬出來。
哎呀我的娘喲,可憋死我了。他長長地喘口氣,又伸個懶腰。
那形態(tài),真如剛從娘胎里擠出來的嬰孩,浪型殘穢。
快他媽的給我起來!蘭之影沒好氣地,上前揪住他。
你快放手,這成何體統(tǒng)!柳玉郎厭嫌地甩開她。
你個蠢貨,還敢跟我來勁是吧!蘭之影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伸手就揪住他的右耳,直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的姑奶奶,快放開,快放開,有話好說嘛。他再也不敢拿大,只好弓著身子,告饒不疊。
蘭之影:放你可以,說吧,你老子這么一折騰,耽誤我多少生意?
柳玉郎呲牙咧嘴:放心,我賠,我賠,還不行嗎?
蘭之影:你說的輕巧,你賠,你拿什么賠?你名下有田莊,還是有當(dāng)鋪?
柳玉郎:我管田莊賬冊,怎么,還不夠嗎?
蘭之影轉(zhuǎn)而笑道,同時松開手:哎喲,原來我的大郎公子這么開鋪,讓我刮目了。
柳玉郎一屁股坐到高凳上,舒緩一下:還不快快奉茶?
看他牛逼的樣,完全不同柳之賢來查貨他那時的失魂落魄窘態(tài)。蘭之影想:先穩(wěn)住他,畢竟他是蘇州首富家少公子,未來還有的用。于是,趕緊自己跑過去,倒上一碗上好雪山碧珠,踏著碎步端過去。
蘭之影:大郎,來,先消消氣。
柳玉郎慢慢地有條不紊地伸出手去,從蘭之影捧奉中接過茶碗。
他低頭聞了一下,咣當(dāng)置于地上,怒道:就這么伺候你家公子爺嗎?什么破茶,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嗎?
哎喲,我的大少爺,您喝不慣也不用這樣吧?我們這小家小戶的,哪有您的財大氣粗?蘭之影裝出一副可憐相,眼神中貌似可鄙,但隱藏著那種無限的憎恨。
柳玉郎擺弄著眼前的茶杯:也是啊,我喝過的茶,你們見都沒見過!
蘭之影陪著笑臉:那是,那是,大公子好體諒。
柳玉郎瀟灑地:行啦,我也不多呆,你回頭看看,統(tǒng)算下,需要多少銀兩,我賠你就是!
蘭之影笑意滿滿:那是,那是。
柳玉郎揮揮手:我們走。
蘭之影:大郎公子慢走,回頭我請客,給您壓驚啊。
夜色深沉,月光宿醉,卻早已將夢囈撲蝶在云層里。
柳家內(nèi)廳,燈火通明。
你個雜碎!你給我聽好,沒有我的允許,你再也不許踏出這大門一步!聽到?jīng)]?
柳之賢噴火的眼睛直視著柳玉郎,內(nèi)心早就憤恨難平。
面對跪在面前的柳玉郎,他內(nèi)心是悲催的,也是無奈的,這個孩子平日里就缺少管束,再加上他自己對自己的無度放縱,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這能怨誰?是父母無能,約束不了?還是他本身就劣性難改?答案可能只有他一人知曉,但眼下,他柳玉郎還能怎么狂!他之所以有能力逞強好勝,不都是源于他們柳家是當(dāng)?shù)厥赘??如果沒有這點,他還拿什么作為狂傲的資本!
柳之賢恨恨地:方管家。
那邊瘦骨嶙峋的瓜皮帽走近:老爺,您吩咐。
柳之賢:從即日起,少公子就歸你看管,記住,沒有我的許可,一步也不能離開!記住了?
方管家點頭道:一定,一定。
但目前,家丑不可外揚,暫時鎖閉他幾日,料定也無甚妨礙,規(guī)矩規(guī)矩,倒也無妨。
他早該接受這種規(guī)矩了。柳之賢內(nèi)心忿忿不已,好在自己頭腦清醒,及時止損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