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后,豐家鎮(zhèn)集市上的巷口處躺著一位渾身是血,散著臭味的少年,面容臟得看不清,身體俯臥在地上,兩只修長的手沾著血和泥覆蓋著本身的顏色,好似一個乞丐。
楚無痕心里叫苦:造化弄人,老天爺你tm待我“不薄”啊!一到這破地方就被搶劫了,餓死我了!不行…我還要去重華,不能死在這里…
他抬著疲倦的眼皮,撐起身子,吃力地向外走去,沒走幾步,眼前一黑向前倒去,只隱約記得他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師兄!”關雨霏大驚,見一個骯臟的乞丐從巷子里出來就往師兄身上倒,不滿的叫道。
冷羨皺眉單手扶著他,這一行人誰不知這大冰塊的嚴重潔癖,居然還抱著快死的乞丐,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個個捏了把冷汗,只見他淡淡開口:“愣著干嘛,還不幫忙救人?”
冷羨握著楚無痕的脈搏,尋思著:還好無礙,帶他一起醒來后再做打算。
幾個身穿白衣的重華弟子幫著扶他到家樂客棧,待給他洗漱完后放置在床上,原身衣服已是干凈。
冷羨坐在床前,望見是那日救下的小兄弟,微微側頭一愣:是他。
楚無痕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望著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在眼前晃動,耳邊傳來磁性略帶冷淡的聲音,“醒了?”
楚無痕見他起身,才看清那人的打扮,一頂外蓋白沙的斗篷遮住了他肩上部分,一襲白衣飄飄欲仙,難以掩藏的脫俗與干凈,透過薄薄的紗絲他隱約看到熟悉的輪廓,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冷羨向屋門走去,轉頭對他吩咐道:“下樓,吃飯?!?p> 楚無痕稍微呆住后回神,翻身下床應了一句:“好的,恩人?!?p> 經過了兩個周,餓死他爺爺的了,多虧了眼前的恩人我才得救。
楚無痕一邊想著,一邊屁顛屁顛地跟著冷羨,像只沒見過世面的兔子。
眾人見冷羨下樓,關雨霏率先揮手示意:“師兄,這里!”但看見身后楚無痕的臉笑容僵了下去。
關雨霏不滿地嘟囔:“什么嘛,師兄的跟屁蟲?!比缓笥謿夤墓牡赝媾曜?,時不時地瞥楚無痕一眼。
楚無痕坐在桌前,冷羨示意他吃飯,看著一桌好菜,楚無痕顧不得客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還不忘鼓著飽滿的嘴巴,看了一眼桌上人的反應,然后繼續(xù)埋頭吃了起來。
冷羨看他囫圇吞棗,透著稚嫩和隨和,見他毫不客氣,不顧形象地吃著,臉上多了分柔和,輕笑了一聲。
楚無痕自然沒聽到,但是令清媛在一旁想入了神:冷羨師兄第一次笑了,看來這平民孩子著實令人討喜。
想到這里,令清媛看了看楚無痕狼吞虎咽的吃相,笑而不語。
關雨霏見他不知禮儀,就拍桌道:“你看他,師兄!”冷羨沒有搭理,她又望了望令清媛,委屈得受不了:“師姐你看這個俗人…”見沒人搭理,她又賭氣地叉著腰坐在位上。
楚無痕扒著飯悄悄打量著這個大小姐臉上氣鼓鼓的紅潤,大大的眼睛長卷的睫毛,顯得眼睛十分靈氣,兩個辮子盤在兩側,皮膚白皙,身上白衣寬松,衣肩上各有一處袒露在外,衣領上點綴著類似繁星的銀點飾物,連衣裙擺只到膝蓋,類似花瓣群邊,腳邊系著紅繩,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可愛傲嬌不好惹。
再看向令清媛,挽起一束流云鬢,幾絲劉海散在臉邊,一根白色絲綢做頭繩,嘴巴微小粉嫩,濃郁細長的睫毛下有著藍色的眼睛,右手佩戴著一串用玉雕刻的丁香花,一身白色的沙質長裙,清冷端莊,襲來的冷艷感讓人都會忍不住評論一句冷美人。
旁側還有三個男的,都是白衣,手中都拿著佩劍環(huán)抱于胸前,面容鎮(zhèn)定自若,不和善的眼神正死死盯著他。
而除了神秘的眼前這位恩人,其他的都打量了一番。
吃完后,楚無痕向他們拱手道謝:“多想救命之恩,多想招待。”
冷羨看了看天色,起身向外走去,其余人緊跟隨后,楚無痕小跑過去,“還不知恩人姓氏,為何如此匆忙?!?p> 關雨霏好不容易熬到了離開,見他纏上來:“誒,不是你這個人…”
冷羨打斷她,淡淡地開口:“無名無姓,四海為家?!?p> 楚無痕不死心地問道:“那恩人此行也是去重華嘛?那一起?。俊?p> 冷羨毫無波瀾的眼睛閃了一絲光,又暗了下去:“重華不適合你,先走一步。”
說完他腳下出現一把白光中帶著五彩斑斕的長劍,其余人也見勢也現出長劍,向上升起化為白光消失不見。
楚無痕嘟囔著嘴:“瞧不起誰呢?”
他覺得衣物里多了硬物,向里摸去,拿出來一看是好多碎銀,笑出了聲:“原來小仙長也懂人情世故,外冷內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