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打算去混跡江湖,行過千山看遍萬水
兩人高穹頂向內(nèi)收帳篷內(nèi),器具簡潔,低矮軟榻,鴉青色絲綢褥子蓋在女子身上,遮住下面交錯的淤青痕跡,隱隱露出的白皙肩胛上交疊著曖昧,青絲鋪滿床榻,露在外面的小臉寫滿疲倦。
日上三竿依舊沉睡不醒,足以見有多累。
屏風(fēng)外
寧宴將一沓批好的折子遞給高坎,高坎低眉順眼的接過,小聲道:“皇上,草原的人來了兩次,說找領(lǐng)主呢。”
寧宴喜怒不形于色。
“孤知道了?!?p> 高坎不好揣摩圣意,只能低著頭退出帳篷。
又過一個時辰。
屏風(fēng)內(nèi)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一道想撐坐起來卻低估身體酸軟跌回床榻的軟呼。
還好是軟榻,也不算高。
謝漾憶起昨晚的瘋狂,寧宴帶著她折騰到了天亮,途中她還暈過去兩次,模糊中她甚至在想,寧宴讓軍醫(yī)拆線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件事。
想到自己竟然不爭氣暈了過去,謝漾羞惱的攥緊被褥。
謝漾緩了緩,伸手去拿旁邊嶄新的衣裳。
剛要穿。
寧宴就走了進(jìn)來,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謝漾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剛要開口讓他先出去,他掀開被子欺身而上。
衣料帶來的涼意驟然襲來。
“寧宴!”意識到他要做什么,謝漾覺得無比離譜,“我們還得帶兵回國,外面士兵將領(lǐng)都在等著,你……”
怎么能滿腦子都是這種荒唐事。
昨晚那么多次,還沒夠嗎?
寧宴對謝漾不知是氣還是羞得發(fā)紅的倦容熟視無睹,封住那雙檀口,細(xì)長手指熟門熟路探索著,桃花眼里看不出半分情緒,平靜得過于無情:“孤來時和朝臣說,皇后已經(jīng)有喜,回去前,你必須有孕?!?p> 手落于她嬌嫩的小腹。
寧宴眼神晦暗下去:“為了孩子,孤必須努力?!?p> 謝漾覺得不可思議。
不說這條件簡直是天方夜譚,他自己撒的彌天大謊為什么要來她負(fù)責(zé)善后,大渭早就是他的一言堂了,再不濟(jì)說她滑胎不就好。
單是這努力的次數(shù),是不是就過于過分?
謝漾身上酸痛得像被馬碾過。
再讓寧宴這么鬧下去,她今天估計就走不出帳篷,感覺到身上男子的氣息變重,謝漾暗罵禽獸,軟下語氣,濕漉漉的眼眸里帶著幾分哀求:“寧宴,來日方長我們不急于這一時好不好?”
“答應(yīng)你的事,我肯定會做到。”
“但現(xiàn)在我好累,好痛?!?p> 累是真的,要不是昨天寧宴給她渡了水怕是今天嗓子都啞著,痛則是假的,是為示弱。
謝漾的聲音帶著一點(diǎn)委屈哭音。
寧宴慢慢停下動作,抬頭和她對視,那雙疲倦的翦水清眸氤氳著霧氣,叫人看不出話語真假,見他看來,謝漾輕輕去扯他的袖子,委屈搖晃。
這番姿態(tài),從前她從未展露過。
煩躁從寧宴眼底飛逝,冷漠嗤笑:“來日方長這句話,你自己信嗎?”
質(zhì)問如此,但到底停下了解衣動作,發(fā)泄般吻上她眉間殘留還未褪去的嬌紅。
謝漾暗松了口氣。
只要不讓她下不去床,想怎么親怎么親。
眼角癢癢的,謝漾還是沒忍住推了推寧宴:“你等我先穿個衣裳。”
寧宴長臂一攬,將赤裸的人兒抱到懷里:“孤幫皇后穿?!?p> 兩人親密無間的接觸,做著世間最相愛夫妻才會為對方做的事,可心里隔閡卻像是河海般,寬廣無垠。
皇后二字,讓雙方都覺得諷刺。
很快謝漾就顧不上心頭那點(diǎn)酸澀。
大白天被打量,還是在清醒的時候,謝漾臊得臉紅。
有過前車之鑒,謝漾沒說自己來。
寧宴又不容置疑的替謝漾梳發(fā),手比謝漾這個女子還巧,謝漾起身時看到那只被遺棄的檀木簪,它孤零零的躺在茶盞旁邊,似乎在期盼她把它拿回去。
沉默一瞬。
謝漾想伸手拿回這根發(fā)簪。
寧宴從始至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在謝漾微抬手臂時,桃花眼慢慢浮現(xiàn)冷意。
糾結(jié)須臾,謝漾收回目光,忍著酸軟起身:“我先回軍營?!?p> 轉(zhuǎn)身剎那,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謝漾滿臉寒霜,嘴角勾起自嘲。
如果拿回簪子,日后適合拿出寧宴說不定會心軟,一如昨晚情欲濃烈時寧宴答應(yīng)她放過姬源的事。
可惜,用感情牟利的事,她還是做不到。
寧宴眼底深處的冰霜慢慢褪去,目光落到磨痕已經(jīng)變得水滑的紫檀木簪上,想來常被主人有意無意盤摸,驟然,剛才還算平和的臉上涌起暴躁。
他拿起發(fā)簪就想折斷。
可終究還是沒能下得去手。
“高坎,滾進(jìn)來!”
門外一直有意無意靠近的高坎一哆嗦,連滾帶爬的走進(jìn)去。
“皇上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奴才這就去做?!?p> “把備好的藥都給謝漾送過去?!?p> 謝漾看到焦急的部下,暗暗嘆了口氣,讓紅昭把帳簾放下別讓任何人進(jìn)來:“我要去大渭待一段時間,最多一年,這段日子你們好好守著草原?!?p> 她嚴(yán)肅看向秀才:“你們是我最信任的心腹,目前商會在慢慢成型,錢財一事也無需發(fā)愁,現(xiàn)在草原也該適時沉寂,秀才,我會把云崖他們的解藥都給你。除了必要的事,別給我傳信?!?p> 草原屢屢出風(fēng)頭,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即便沒有諸葛無儔這件事,謝漾也打算拿下北狄后暫時安分,對外就說休養(yǎng)。
帳篷里的氣氛驟然變得肅穆。
即便不理事的煙羅也隱隱察覺到,領(lǐng)主似乎是被寧宴要挾了。
“如果這段時間,出現(xiàn)有二心之人?!卑⒐沤?jīng)歷廝殺,身上的戾氣隱隱冒出。
謝漾眼皮微抬:“殺。”
放權(quán),是一步險棋。
但凡秀才有異心,就能瞞著謝漾做許多事。
秀才深吸一口氣,問出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敢問主人是以什么身份回去?”
領(lǐng)主或者是皇后。
這兩者間,天差地別。雖然都好不到哪里去,但如果是前者,就代表草原或許要和大渭爆發(fā)大戰(zhàn)。
早些得知,好提前準(zhǔn)備。
謝漾靜了片刻,吐出兩個她不愿面對的字眼:“皇后?!?p> 秀才不知到底有什么內(nèi)情,只認(rèn)真勸誡:“主人切記,皇室中人沒有真情,尤其是帝王,更是冷血中的翹楚。我們在草原等著您回來。”
謝漾淡淡一笑:“好?!?p> 煙羅想陪一起去大渭,別說以高坎現(xiàn)在對她的態(tài)度怎么可能放煙羅進(jìn)皇宮,謝漾看了看阿古,調(diào)侃。
“本領(lǐng)主可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去棒打鴛鴦?!?p> 阿古笑了笑,望著煙羅的眼神是溢出來的寵溺與情意:“領(lǐng)主可以帶煙羅去,一年而已,我等得起?!?p> “別了別了,本領(lǐng)主有紅昭陪同就夠了?!?p> 謝漾把鑰匙丟給秀才。
秀才道了聲謝,回帳篷里取了個包袱,走到囚車?yán)锾婕г唇忾_枷鎖,在姬源渴望又小心翼翼的目光里,把放了千兩銀票的包袱遞給他:“你自由了,想去哪里都行,別留在北狄。”
姬源知道,寧宴不可能簡單放過他。
秀才勢必為此付出重大代價。
姬源張了張嘴想說話,看著弟弟那雙含笑卻無半分真誠的眼睛,知道說再多都于事無補(bǔ),他能救自己,已經(jīng)說明很多,姬源接過包袱,背在肩上。
“我打算去混跡江湖,行過千山看遍萬水,如果你想……”
“保重。”秀才打斷,抬腿離開。
突然姬源喊住他,把舊得一看就有年頭的小盒子遞過來,微微一笑:“無病,生辰喜樂,哥哥愿你無病無災(zāi),往后一生順?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