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孤死了,你會和孤同葬皇陵
竹筒倒扣在肩頭,聞到熟悉味道子蠱興奮鉆咬,凈往完好肌膚咬去,明明只是小小一口,疼痛卻傳便全身。
謝漾疼得直打顫,汗水淋漓。
子蠱咬了兩口,辨認(rèn)出她,停下往血肉里鉆的行為,想離開。
但竹筒將它禁錮。
子蠱出不去,焦躁得在肩頭打轉(zhuǎn)。
不時憤怒的撕咬謝漾兩口,面容逐漸變得煞白,朱唇由水潤變得干燥,輕輕抽搐起來,她強(qiáng)忍著不叫出聲,子蠱發(fā)泄夠后認(rèn)命鉆進(jìn)體內(nèi)。
這個過程不長卻足夠磨人。
汗水涔涔打濕全身,青絲像從水里撈出來般,謝漾無力軟癱,眼睛痛得殷紅,最終在子蠱往體內(nèi)鉆石忍不住低呼聲:“啊……”
如果說剛才只是四肢百骸的疼,那此刻就是鉆心的痛。
小小子蠱,如沾了鹽水辣椒的細(xì)密把針,毫不留情往心口扎去,帶來切膚之痛。
力氣瞬間潰散!
謝漾身形晃了晃,理智緊繃成一條線才沒讓自己倒在軟榻翻滾,死死咬著牙齦,如此虛弱的情況,雙手硬生生將樺木桌邊緣抓斷。
哪怕她只喊了一句。
諸葛無儔能清晰感覺到她的氣息變化,她很疼,明明疼成這樣,依舊不愿意選擇更簡單的辦法。
諸葛無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合上。
這是她的選擇。
“噗……”謝漾突然吐出一口鮮血,軟軟朝塌上倒去。
鉆了一半的子蠱竟然爬了出來!
謝漾眼睜睜看著這突來異變,虛弱的聲音急迫不已:“這是……怎么、怎么回事?”
諸葛無儔臉色微變,立刻將人扶住,體內(nèi)母蠱躁動讓他同樣不好受:“你昨晚做了什么?”
謝漾難以啟齒。
她昨晚……
謝漾的沉默,讓諸葛無儔意識到什么,向來淡漠從容的他大為震驚,就在這時謝漾又吐出一口鮮血,濕熱的血淌到臂彎,讓他意識到事情嚴(yán)重性,皎皎者易污的清冷面容臉色沉了沉:“你們……荒唐!現(xiàn)在子蠱只能進(jìn)入寧宴體內(nèi)?!?p> 謝漾瞳孔一縮。
她下意識想扯住穿衣要走的諸葛無儔。
別去!
諸葛無儔:“難道你真想死?”
布料從本就沒什么力氣的謝漾手里輕易扯出,她僵在當(dāng)場,悲從心來,嘴角再次涌出一口鮮血。
苦澀在痛得已經(jīng)麻木的眼里化開,占據(jù)濕漉漉的翦水清眸。
有那么一瞬,謝漾覺得不如死去算了。
謝漾強(qiáng)撐著站起,顫抖著擦拭嘴角血污,在紅昭驚恐萬狀的眼神下,虛弱道:“扶著我,去大渭軍營?!?p> 紅昭急匆匆扶著她往隔壁軍營趕。
高坎下意識就想關(guān)心她,哎呦兩個字都到嘴邊要叫喚出來,想到她的所作所為又收了回去,冷眼看著。
陰陽怪氣的攔住謝漾:“領(lǐng)主,諸葛無儔是自己來的,可不是我們皇上去找他麻煩,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p> 帳篷里面,屏風(fēng)將寧宴和諸葛無儔隔開。
止痛藥混雜著一些蘭花味,清新凝神。
聽完來意,寧宴沒什么反應(yīng),直到外面響起高坎的話語,才將手里折子丟到案桌上,吩咐外面:“讓她進(jìn)來?!?p> 高坎冷哼一聲,這才讓開路。
紅昭心疼攙扶住謝漾往帳篷里走。
明明幾個時辰前才離開這里,再和寧宴共處一室,謝漾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尤其諸葛無儔還站在這里。
和芝蘭玉樹的諸葛無儔相比,謝漾狼狽得像乞丐。
“兩位的意思是,讓孤來承受這每月痛苦,敢問兩位,孤能從中得到什么?”屏風(fēng)那邊,是帝王冰冷的聲線,語氣平靜,字句卻帶著威懾和壓迫。
“就用北狄換兩位的命?!?p> 謝漾瞳孔一震:“不可能!”
她猜到不脫層皮下來,寧宴不會答應(yīng),也做好大出血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他如此獅子大開口。
明明昨晚是他強(qiáng)迫她。
謝漾通體發(fā)寒,她早該明白不能再信寧宴,推心置腹的解釋,卻換來他翻臉無情的利用。
當(dāng)真是……
可笑得緊。
寧宴根本不給她商量的機(jī)會:“高坎,請謝領(lǐng)主出去……”
謝漾神色難看:“一定要北狄嗎?寧宴,你這是趁火打劫,不如……”
“還有一個選擇,回到孤身邊?!睂幯缯Z氣聽不出波瀾,但充滿強(qiáng)勢,手里翻看著奏章,眼皮耷拉著遮掩住眼底的無情,“但孤想你應(yīng)該不會選這個,畢竟那句話是你親口所說?!?p> 回到他身邊,是犯賤。
卻沒想到,這才過去半天,她就求到他面前來了。
寧宴恢復(fù)成掌握生殺的無情帝王,冷血又淡漠:“還是說,謝領(lǐng)主反悔了?”
謝漾臉色蒼白,羞辱話語泛著涼意不急不緩傳入耳里,讓她身體不停輕顫。
她不后悔。
但把半個北狄拱手送人,謝漾做不到。
幾縷鮮血從干燥唇角涌出。
諸葛無儔忽然開口,打破冷寂氣氛,淡漠的聲音壓著微不可察的痛意和怒火:“謝漾,你還在堅持什么?”
謝漾一怔。
片刻后,她笑了,望著屏風(fēng)那頭:“打擾了,寧皇?!?p> 寧宴無情,她也沒必要再為那點可憐的羞恥心堅持,謝漾讓紅昭攙扶著自己離開。
沒走幾步。
聽到寧宴冰冷的話:“孤的軍營,容不得北狄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p> 門外侍衛(wèi)和兵將紛紛抽出腰間武器,對準(zhǔn)諸葛無儔。
高坎:“把諸葛無儔拿下!”
他道:“謝領(lǐng)主,為了防止北狄再生事端,他就交給我們關(guān)押吧。”
謝漾渾身猛顫,環(huán)視將他們齊齊圍住的士兵,胸口氣血不停翻涌。
她以為自己足夠冷靜謹(jǐn)慎。
卻沒想到還是在寧宴的百般縱容下,有所松懈。寧宴能做到迅速抽身,無情利用情感牟利,她卻做不到。
侍衛(wèi)逐漸朝靠近,諸葛無儔不為所動。只是如果諸葛朗在這兒,就會發(fā)現(xiàn)他背著的手指微攥腰間布料,如同捻棋子般細(xì)細(xì)摩挲。
這是事情走向不對時,諸葛無儔才會有的反應(yīng)。
謝漾嘴角勾起嘲諷:“都給本領(lǐng)主站?。 ?p> “紅昭,你在這兒看著,誰敢擅動就殺誰?!?p> 謝漾轉(zhuǎn)身走回帳篷。
她沒走近,依舊是隔著屏風(fēng),語氣如方才的寧宴般平靜:“我選回到你身邊?!?p> 里面沒說話。
良久,才響起兩個字。
“進(jìn)來?!?p> 因包了藥,紗布從肩胛捆綁到尾椎上方,只能虛虛披著外衣,墨發(fā)由玉冠束起,中間插著那只有痕跡的紫檀木發(fā)簪,男人趴在床上,正在批閱奏折,聽到聲音頭也不抬,冷傲吐出兩個施舍般的字:“親孤。”
謝漾手指緩緩收緊。
她默默坐下,干凈衣裳染上灰土,和寧宴平視,慢慢親過去。
謝漾親得很溫柔。
一行清淚自眼角淌下,那雙眸子里纏繞著挫敗和痛苦,淚珠貼著兩人臉頰滑落,讓人挑不出錯處:“我錯了,寧宴,我……認(rèn)錯?!?p> 若是從前,寧宴早就哄起她來。就是不哄,也會有所動容,但如今的他,只是冷漠看著落敗的她低下高貴頭顱。
謝漾悄悄抽出靴子里的匕首。
借著親密姿勢遮擋,匕首慢慢抵上寧宴脖子,謝漾含淚笑著,話依舊軟軟:“寧宴,乖乖把諸葛無儔放了,我就饒你一命。”
寧宴面無表情的繼續(xù)批閱奏折,動作間脖子不甚被劃出血珠。
這一次,謝漾沒再移開。
“你覺得孤怕死嗎?”寧宴桃花眼里翻涌著謝漾看不懂的幽深,冰冷的聲音,“孤死了,你會和孤同葬皇陵。這對于想遠(yuǎn)離孤的你來說,怕是噩夢吧?!?p> 放了諸葛無儔讓他們?nèi)テ埡?,他做不到這么大度。
“你到底想要什么?”
昨晚之前,寧宴想要她回心轉(zhuǎn)意。
現(xiàn)在么……他淡淡道:“給孤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