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從那日與宋時雨結(jié)交以后,孟冬在商行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在街上但凡是商行的人,路過的都會停下打招呼,或者遠遠看見就大喊一聲孟大人,生怕別人不知道孟冬是商行的大紅人。
這次的交好也在青州傳開,得知青州新上任的縣丞是孟冬后,各家各戶出街也會留意起一個叫孟大人的人。不僅如此,連節(jié)度使陳武那邊對此事也是極度上心,專門派人在商行打探他倆的風聲。
然而事實上,他們從那日見面起便再也沒有碰面,只是在隱蔽的角落用書信交流。
書信的傳達者不是來自宋家的家丁,孟冬曾多次觀察過,每次深夜來送信的從來都是上次在薛府偶遇的自稱是薛家貼身侍衛(wèi)的少年,對此,孟冬做出的懷疑是薛家與宋家關(guān)系友好,有更深層次的往來。
又是一夜銀光當照之時,孟冬這次沒有按往常一樣等送信人走了再取信,而是站在他們約定的地點守著那個少年。
果然,還是那樣打扮的少年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出現(xiàn),他來到樹下,按照約定,他要將此信用石頭壓在土壤下邊,然后離開。這樣月黑風高的不會讓人察覺,暴露行蹤。
孟冬有個許久的疑惑,試探了一番,在黑暗中輕聲喊道:“薛知之,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少年聽到這個名字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后又警惕的觀察四周,在借助銀月的光芒下,與孟冬四目相對,看清對方后,少年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尷尬一笑,“孟兄說笑了,我不是知之,關(guān)于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已知曉了嗎,不用試探我,我倆確實不是同一個人”
“哦?是嗎?那你為何要替宋時雨送信,早之前聽聞你倆是青梅竹馬,交好多年,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敢在薛府明目張膽地送信?!?,明明之前報給對方的姓名是許霄,開口就是孟兄,這不鬧嗎。
他繼續(xù)逼問道:“且不說你冒充薛家侍衛(wèi)這事,你如何解釋你手腕的痣與薛小姐如出一轍,難道真的是巧合嗎?你可以繼續(xù)騙我,但我不會相信?!?p> 孟冬壓根不知道薛家究竟有沒有侍衛(wèi)這一門事,在黑暗中從未能看清少年手腕有沒有痣,只是在薛家見面那一日無意瞥見薛知之手上較為突出的一個紅點,兩者之間是不是同一個人并沒有把握,這一切不過是在試探對方的心理素質(zhì),看看對方會不會就此認栽。
對方見對方還是不相信自己,明目張膽地朝孟冬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搞錯了,哥們,我真不是,我又不是娘們?!保f著,少年將領(lǐng)口打開,怕對方不相信,嘴上還嚷嚷著:“你看看,你摸摸,真不是娘們?!?p> 少年的皮膚在月光中顯的越發(fā)白皙,露出明顯的鎖骨,說著說著,他還打算把衣服往下掰露出胸口那一部分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孟冬見對方的仗勢,怕是要將自己扒光證明清白才肯罷休,于是連聲說好好好,閉上眼睛不去看他,聲音沉下來道:“不用給我證明了,我知道了,你先整理好衣領(lǐng)?!?p> 少年哦了一聲,又將衣領(lǐng)扒拉回去,說道:“看在宋時雨的面子上,我可以回答你幾個問題。“
“第一,我不是薛知之,但我的確是薛府的人;第二,我他媽真是男的。”
孟冬顯然不是很相信,但還是點點頭,盯著他問道:“那你說,你不是薛知之,你是何方神圣?”
“枳歲,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枳,不是薛知之的知?!?p> “枳歲?”,倒是會取名字,孟冬嘴角勾起,決定不逗這小孩玩了,嚴肅道:“明日戌時,通知宋時雨來倚紅樓?!?p> 少年不滿的撅嘴,又當跑腿,沒錢就算了,還要被人當成娘們,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委屈,但礙于宋時雨的關(guān)系和孟冬的身份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點頭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