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龍,白若朝著面前漆黑的山崖帶些怒意地喊:“還不出來,是等著我去請你么?”
她和烈烈不用說話也能用心靈感應(yīng)交流,但因為烈烈在抗拒,感應(yīng)連不上,白若只能靠吼的。
“三、二、……”
在白若的倒計時結(jié)束前,一個巨大的龍頭從黑幕中探出。
光是一個頭的高度,就是普通成人身高的兩倍,那眼睛比木盆都大,鼻孔里能塞得下一整個白若,露在外面的牙齒發(fā)著寒光,長度超過兩米。它的龍須間閃著電光,看上去威懾力十足。
這就是長達百米的巨獸——雷霆暴龍。
白若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渺小如蟲孑。但她絲毫不帶怕的,跳起來就踩到巨獸的鼻子上,同時一只手已經(jīng)抓住了一根帶電的龍須。
龍須的電流迅速傳到白若身上,但完全無效。
這就是她身上的仙品級服飾——凈天玄衣,自帶的被動技能:低等級全屬性傷害免疫。
烈烈的被動屬于低等級雷屬性傷害,傷不了她一絲一毫。
手抓龍須,白若毫不猶豫就拽下來一根。和游戲里不一樣,拽下的龍須沒有化作光線消失,而是如一根無比堅韌的銀白細絲靜靜躺在白若手中。
被拔了一根龍須,烈烈吃痛,身軀甩在山腰上,發(fā)出地動山搖般的響聲。但它雖然疼,卻沒有甩腦袋將白若甩下去,只是那雙巨大的龍眼睛朝著白若怒目而視。
“不服氣?”
白若回瞪它,同時伸手抓起另一根龍須。
龍一共就兩根龍須,對于龍來說,那是逆鱗中的逆鱗,是絕不可玩弄的東西。但即使如此,對于白若抓起自己的另一根龍須,烈烈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
看它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白若雖然來氣,但也狠不下心再拔它一根。
她捏了個結(jié)印,對著被拔掉龍須的位置,用了個治療法術(shù)。在旺盛生命力的注入下,龍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不一會兒就回復(fù)原樣。
打了一鞭子,也給了糖,這下該談心了。
白若蹲下來,摸著烈烈的頭,柔聲問:“為何不見我?”
烈烈沒有回答。
白若又道:“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們多久!”
多久?大概一周不到吧……
白若雖然心虛,但話說得頗顯真情實意。
忽然一個男聲應(yīng)她道:“我們找了你一千年?!?p> 白若花了足足十秒,才確定這就是烈烈在開口說話。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后,很多事情變得不一樣了,但自己的寵物能說話這件事,還是把白若嚇得夠嗆。
而且一千年是什么鬼?她來到這才不過半年。
雖然心里有很多疑問,但白若覺得這種時候應(yīng)該保持自己作為主人的威嚴。要是鎮(zhèn)不住這些寵物們,說不定以后會有很多麻煩。
于是白若裝作痛心疾首的模樣,深情嘆息道:“你又可曾知道,我被困的這一千年是怎么過的?”
她說著從龍頭上跳下來,背對著烈烈,裝出一副相當(dāng)失落的樣子。
實際上,她是擔(dān)心被烈烈看到她那慌亂的表情。
這都什么事呀,比起龍會說話,白若更在意那句“我們找了你一千年”。
從當(dāng)初聽到志遠說的傳說時,白若就心有疑問。為何自己的寵物們會在五百年前就在海邊打鬧?
她此前一直想不通,還覺得也許那不是自己的寵物。
但見到烈烈后,它直接把五百年的時間翻了一倍。也就是說,寵物們比白若早到了這個世界近一千年。
真是多么可怕的漫長時間。
想到這兒,白若立即原諒了烈烈方才的小情緒。這么漫長的時間,要是白若早就放棄尋找了。忽然間對方再蹦出來,自己肯定也不理他。
得好好安撫它才行。
白若剛下定注意,“活物感知”立即察覺到身后巨大的龍消失了,烈烈化作一道電光,竟重新凝聚成了人形站在白若身后。
是個高白若一個頭的年輕男子,長相極其俊俏,但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桀驁不馴氣場。身著的青衣長袍十分養(yǎng)眼,腰間還別著一顆淡藍色的珠子。
這是白若自己做的道具,除了好看和“無法被摧毀”這樣的設(shè)定外沒有任何作用。每只寵物都有這樣的一顆珠子,但顏色不一樣,這是白若給他們的禮物。
但游戲里寵物不能化形,所以珠子大都被白若綁在它們身上。
“你……能化形了?”白若還是忍不住問。
“千年時光,若毫無成長,豈不是叫人笑話?!绷伊艺f著,拜倒在白若面前,悲切道:“我們不知母親大人在何處受苦,竟妄以為您拋棄了我們……”
“打住!”
白若立刻把他地上抓起來,滿臉通紅道:“不許跪!而且不要叫我母親大人!太羞恥啦!”
“可是……”
“雖然以前我是這么給你們定的,但事情的發(fā)展是動態(tài)的。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能天天把‘母親大人’掛在嘴邊,至少得把‘大人’兩個字去了!”
烈烈嘆了口氣,無奈看著白若道:“母親還是和以前一樣,絲毫沒有架子,也毫無身居高位者的形象呢。”
“呵呵,你也是啦,還是那么的調(diào)皮……”
烈烈真是逆子,說的話句句扎心。
白若一開始還覺得和烈烈有些陌生感,但在烈烈接受心靈感應(yīng)后,這股陌生感便蕩然無存。
難怪一開始烈烈不愿意接受她。
這完全是毫不公平的“契約”,在開啟心靈感應(yīng)連接通道的一瞬間,白若就像游戲里一樣知曉了關(guān)于烈烈的一切信息。包括這一千年來他的所見所聞、此時此刻烈烈的所思所想,甚至可以在心里下達命令,而烈烈必須服從。
一切盡在不言中,白若已經(jīng)沒有什么需要向烈烈提問的了,如果有需要她可以直接查烈烈的記憶。
但她沒這么做。
她坐在地上思考了半宿,最后做出了一個違背設(shè)計師目的的決定。
“烈烈,我鄭重想了想,你們?nèi)缃穸奸L大了,應(yīng)該有自己的空間。我不該再用這種方式控制你們,我想和你們像真正的家人那樣相處?!?p> “是么?”烈烈的態(tài)度一如方才,他站在那冷眼瞧著白若:“你就不怕我們謀反?”
“要謀反的話,你剛才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