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一進白家醫(yī)館的大堂,就瞧見坐在藥鋪柜臺后面看書的朵兒。
“老板,我回來了?!卑兹裘摽诙?,隨即被朵兒回了個白眼。
朵兒放下醫(yī)書,嘆了口氣,無奈道:“姐姐你又這樣亂喊!別人聽到要誤會的。你又要去做什么了嗎?要去多久?”
白若每次喊她老板,必是說要外出,朵兒都習慣了。
“不久,快則四五天,慢則半個月。”
聽到要半個月,朵兒眼睛瞬間瞪大了一圈,但很快恢復原狀,表情看不出多大變化,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語氣道:“那路上小心,請早些回來。”
“你又裝!”白若毫不客氣戳穿她。
走到朵兒邊上,白若蹂躪她現(xiàn)在變得圓潤一些的臉蛋,溫柔笑道:“明明你就舍不得?!?p> “但你本來就該是過客,你已經(jīng)為了陪我,待了太久了……唔——”
朵兒被白若捏的臉上的肉生疼,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還沒來得及退出三步外,又被她抱了個嚴嚴實實,臉蛋被她拿著臉蹭。
白若老愛這樣和她“貼貼”,她一開始極力抗拒,但反抗無效后來也就麻木了。最可恨的是,她這樣做可以,但若朵兒主動去貼她,她又會表現(xiàn)的很嫌棄,說要有“邊界感”。
真的非常雙標!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這里就是我家。流浪的鳥兒,也希望有遮風擋雨的巢兒,我也不例外,朵兒是我重要的家人哦。”
白若說得很肉麻,放以前朵兒早哭的稀里嘩啦了,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會哭了,因為曾幾何時眼淚已經(jīng)流干。
“還有沐沐?!倍鋬貉a充道。
“嗯,還有沐沐。話說,她人呢?最近老不見她?!卑兹艚K于放開朵兒。
“談戀愛去了吧~”朵兒輕描淡寫地說。
“?。。。 ?p> 白若大吃一驚,沐沐和朵兒年級差不多,只是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頭呀。這個年紀談戀愛?白若覺得頭開始疼了。
白家醫(yī)館的鄰居中,有一家是捕魚為生的。家里只有兩口人,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爺爺,與一個年紀十五六的少年。那位爺爺是有名的“釣的準”,釣魚技術如火純青,少年也得其真?zhèn)?,釣魚功夫了得。
他們常在城外不遠處的一處河堤釣魚,每隔幾日必會“滿載而歸”一次,然后給白家醫(yī)館分魚吃。
據(jù)朵兒說,兩家的交情是雨季那段時間交好的,但白若這個家長卻一無所知。到后面撞見少年在后院幫忙處理雜草時,才聽朵兒說到這事。
她那段時間總是在外跑,所以也不能怪她這個家長不上心吧?
白若趴在在領居家墻角,小心地往里頭偷窺。實際上她早用“活物感知”知道里面的狀況了,只是為了更有氣氛一些才搞這在朵兒眼中“犯傻”的行為。
朵兒無語的瞟了她一眼,直接從正門推門而入。
“例行搜查!”
白若恰時跑到朵兒背后朝里喊,這樣在外人看來,朵兒就是和她一起鬧的共犯。
朵兒從前是臉皮薄的,白若這樣一耍她就覺得丟人不敢見人。但現(xiàn)在臉皮已經(jīng)被白若“搓”厚了,別說里頭就兩個人,就算是一屋子人,她都不帶慌的。
院子里沐沐正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在刮魚鱗。再她不遠處有個少年在殺魚,將魚拋去內臟后切成能攤開的兩半,用竹編串好定型掛在架子上。
這是在準備曬制魚干,為過冬預存的。
據(jù)說此地的冬季有五個月之久,自十月起就會開始下雪,一直到來年一月。在最冷的十三月是完全無法出城的,所以儲存食物很重要。
沐沐一看見白若也來了,就急忙站起來,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白若從沒責備過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怕自己。
沐沐的身份不詳,但就身體情況來看,原是嬌生貴養(yǎng)的孩子。要是讓她家人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現(xiàn)在居然在這兒刮魚鱗,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們氣死。
“那個就是李木栓。”
朵兒指著跟著沐沐站起來的靦腆少年說。
這話簡直像白若是來找茬的。
白若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演:“李木栓……就你是小子騙我家姑娘是吧!還敢叫她來幫你殺魚來了,沐沐在我家可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
“明明昨天就是人家洗碗的?!倍鋬捍舐曕止?。
“你別當面拆臺?。 ?p> 白若氣急敗壞,演不下去了,那兩小孩都不是能開玩笑的“愣頭青”,現(xiàn)在頭已經(jīng)快低到脖子下面去了,要是再說,等會說不定會鉆到地里去。
白若清清嗓子,換了個溫柔聲線道:“沐沐我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白若拿出放在身后的小籃子,里面是百花茶樓的糕點。
“嗯,謝謝白姐姐?!?p> 沐沐乖巧點頭,過來接過籃子,然后就站在那兒不動了,也不說話,搞得白若怪尷尬的。
那邊還紅著臉站著的“愣小伙”也是,既不招待,也不趕人,連話都不說……
一個木頭有啥好的,白若在心里吐槽。
李木栓憋了半天,才終于有點反應,說了聲“謝謝”打破了院子里的沉默。太老實的孩子,白若是真欺負不下去,連志遠那樣的,白若都不好耍的太狠。
“走了走了?!?p> 白若招呼朵兒,臨走時附在沐沐耳邊小聲提醒她:“凡事有度,肌膚之親絕不可,他要是敢欺負你,就來找我或朵兒告狀,準替你打他?!?p> 沐沐乖巧點頭,白若又道:“我最近要出去一趟,你和朵兒在家凡事都得謹慎小心?!?p> 她交待清楚了,才滿意離開,關門前還不忘給李木栓一個眼神“警告”一下他。
回到醫(yī)館,朵兒就幫白若收拾行禮。
朵兒給她準備了幾件換洗衣服,還有銀票幾張,用一個小布包包好,不管是提著還是背著都很方便。
“明日走么?”
“就現(xiàn)在吧,我早去早回?!?p> 朵兒皺著眉頭:“若有事一時回不來,記得寄書信告知?!?p> “才不會有那種事呢?!?p> “是么?那要是又碰上個像我這樣的呢?你忍心丟著不管嗎?”朵兒直勾勾看著白若。
被她盯著,白若竟覺得心虛,好像真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