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強行帶走
唐青山的那聲低喝喚回兩人的清醒,他們知道不能硬碰,這個時候緊咬不放,無異于以卵擊石。
何父何母只得低下頭恭順地說:“我們這就離開?!?p> 話音落下,兩人如同腳底抹油般轉眼便消失。
見狀,唐青山垂眼,大手摸了摸糖寶的頭,眼底泛著心疼。
剛剛孩子下意識的小舉動,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那筆黑色的交易,毀了他的外孫女。
“外公,糖寶沒事,你不用擔心?!?p> 意識到他情緒的低沉,糖寶仰著頭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盯著他,殊不知此時她消瘦的小臉有多讓人心疼。
唐青山忍不住發(fā)出聲嘆息,心底后悔,如果早點找到的話,會不會比現在要好。
與此同時。
走出去的何父何母卻沒有像他們所說那般老實離去,而是潛伏在唐家附近。
他們怎么甘心去山區(qū)里做苦力,更不要說他們的孩子還被寄放在托兒所。
那是人待的地方嗎!
心疼兒子的何母氣的兩眼通紅,憋著口氣陪何父蹲守。
只是……
“那小妮子怎么不出來?”
冷風從臉頰吹過,讓人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已經蹲了兩天,除了往來去買菜的阿姨,別說是糖寶,就連一個影子都瞧不見。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人,說上話。
正當何父捏著拳頭泄憤時,肩膀被人輕拍——是何母。
她驚喜地指著正站在不遠處的小姑娘,對他低聲道:“你快看那兒!”
何母看著自己這落魄的模樣,再看看被照顧的長了些肉,臉色紅潤的糖寶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眼神怨毒的盯著對方。
而何父一門心思都在那寶貝疙瘩身上,只要她松口,那把她疼成眼珠子的老頭絕不會有異議。
這么想著,何父快步靠近。
本來還想著該往哪走的糖寶,忽然看見有人從林子里竄出來,拔腿想跑卻被熟悉的聲音給叫住。
“糖寶,別走?!焙胃冈诤箢^大喊,眉宇間雖然不像以往兇戾。
但被他打到遍體鱗傷的記憶還在腦里,糖寶雙腿像灌了鉛般,好半天才挪出幾步。
可這又怎么能躲過何父?
只見他三兩下便走到跟前來,正準備伸手,應激的糖寶一把將他揮開。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放我離開?!碧菍毜穆曇舸蟮絿樔艘惶?。
何父何母手忙腳亂的將人捂住嘴,拉到旁邊去才松開手。
這里距離唐家可不遠,如果驚動那位,他們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糖寶壓抑著心頭的驚慌,準備轉身逃離。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回唐家。
但三四歲的小孩又怎么可能突破成年人的防線,何父何母一前一后將她包餃子似的圍住。
眼見男人抬起手,被打的記憶涌上心頭,她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腦袋。
“求求你別走,糖寶,就算看在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即便我們千錯萬錯也該放我們一條條活路,那山區(qū)的路崎嶇,時不時可能發(fā)生危險,天有不測風云,萬一哪天出事昊昊可怎么辦!”
何父彎著腰,舉起的手也只是合掌搓了搓,他似乎有些難為情。
如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打感情盤看黃毛丫頭的臉色。
家里的獨苗苗還不知道被送去哪個托兒所,萬一……
“萬一他們報復我,把那些施加在昊昊身上,他年紀還小怎么可能扛得?。 ?p> 怕就怕那老爺子傷心病狂對他何家的獨苗下手,雖然能打視頻,但誰知道有沒有在里頭被虐待。
旁邊的何母也是想到這點,眼眶又紅了,比起何父假裝的哀慟,她是真心實意,被何父的假設給嚇到。
何母連忙拉著糖寶的手,“糖寶你是個好孩子,媽媽擔心昊昊被虐待,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看在昊昊和你一起長大的份上,放我們一家團聚,我們保證消失得遠遠的,不會礙了你的眼!”
夫妻二人聯手打起感情牌,他們看著糖寶面上的猶豫,自以為勝券在握。
“外公說你們是壞人,糖寶也分得清。”對面站著的小人眼神堅定,剛才的不忍盡數褪去。
在沒有遇到外公與她相認前,糖寶一直不清楚為什么家人那么對待自己,為什么對昊昊那么好。
直到外公用他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頭,她才想明白,何父何母口中的關心是無稽之談。
真正的家人根本不舍得虐待親生孩子。
想到這糖寶的眼神愈發(fā)堅定,她毫不猶豫地避開何母伸出的手大喊:“你們虐待我,卻讓我想著養(yǎng)育之恩,走開,我要去找舅舅。”
本來以為會奏效,誰知道眼前這丫頭非但不配合,還要找舅舅,何父何母的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落下,他們伸出手想要把糖寶抓走。
只要籌碼在,料那老頭子手眼通天,也得夾著尾巴好好和他們商量。
眼見著那只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糖寶準備后退時才想起——何母就在她身后。
無路可逃。
“死丫頭,別怪老子心狠,要怪就怪你命賤,被賣了還被找上門,真晦氣!要不是你有點用,早死在這里。”
何父粗聲粗氣放著狠話。
也僅僅只是放狠話,他知道只有這小鬼安然無恙才能和老爺子談交易。
可糖寶卻不安分。
不能任人宰割!
她掙扎著想要脫手,但成年人的力氣太大,加上本就營養(yǎng)不良哪里能掙脫。
就在糖寶感到無力時,腦中忽然傳來個活潑的機械音。
【糖寶!我來幫你!】
本來揪著糖寶胳膊,幻想著如何敲那老頭子一筆的何父,忽然收回手臉色猙獰。
剛剛他的胳膊像是被電流擊過,喉嚨中溢出聲痛呼栽倒在地。
何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色,顧不了那么多,她湊到何父邊上去。
糖寶脫了困,毫不猶豫地往外跑,不知過去多久,她氣喘吁吁的站住腳。
“你是誰?”糖寶莫名想到上次醫(yī)院,她的傷詭異的變好,加上這回,何父表現的異樣。
莫非……
【糖寶,我是上次的統(tǒng)統(tǒng)哦!】它興沖沖的答道,明明是冰冷地機械音,語氣卻很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