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如不見
吳修染瘋了一樣的去尋找錢素蓉,他不相信,不相信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可是他找遍了太康城里里外外、大街小巷,仍然一無所獲。
流言傳得越來越兇了,說錢素蓉是被桃花精抓住,吸干了生氣,所以才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說到這里,吳修染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
“誰能想到失蹤了的錢小姐,竟然就在這太康城的地下好好的活著呢!”
“看著別人為她瘋狂,為她不顧一切,為她……”
吳修染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姜和月聽到這里,不禁發(fā)出疑問,“我聽說……你向來不信什么鬼神之說,還曾嘲笑那些迷信之人?!?p> 姜和月對吳修染所說的事情抱有疑惑,畢竟她從李伯那里聽到的版本,可大不相同。
“我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說,可我當時的狀態(tài)恐怕將近瘋癲,聽到外人這樣的傳言,自然怒不可遏?!?p> “人是血肉之軀,對鬼神之事懷有天然的畏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p> “我怕流言愈傳愈烈,會耽誤了尋找她的時機。”
說到這里,吳修染悵望一嘆,“如今才知,這一切原來都是我一廂情愿、白費心思?!?p> “那你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呢?”
“我啊,大概是……老天不開眼吧?!?p> “有時候我就想,若我就這么尋她,尋她一輩子,似乎也不錯,可是這老天偏偏讓我……讓我真的找到了她!”吳修染這句話說的矛盾,但是姜和月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如果一直尋找下去,那么錢素蓉在他的心里,就永遠是那個純潔善良的女孩。
但是當他真的找到了,看著錢素蓉殺人放火,逼良為娼,純潔秀雅的面容變得猙獰可憎,他信仰崩塌、難以接受。
吳修染找了錢素蓉整整半個月,最終一無所獲。
直到三月初三花神節(jié),他們原定的婚期。
那一天,吳修染難以壓制心中的苦悶,又無人可以傾訴,只能獨自喝悶酒。
他醉醺醺的走到桃花巷的桃樹下,也就是在這里,發(fā)生了桃花巷第二起失蹤案。
“我曾聽聞,當日有人親眼目睹,你在桃花樹下消失,那是怎么一回事?”
“沒錯,我是在桃花樹下失蹤的,不過不是桃樹成了精,只是個簡單的障眼法罷了?!?p> 吳修染坦然地講述自己‘消失’的經(jīng)歷。
“這桃樹下有地道,與其說我是失蹤,不如說我是被人綁架?!?p> “綁架你的人莫非就是……?”
吳修染點點頭,“是她?!?p> “原來如此,”姜和月揉揉眉心,之前因為緊張被忽視的頭痛嚴重起來。
本來便過度使用了精神系異能,現(xiàn)在又耗費心神和吳修染聊天,身體有些吃不消。
但是機會難得,她得盡量多知道一些線索才行。
姜和月輕輕抿口茶水,借此來轉(zhuǎn)移注意力,“桃花巷的傳聞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王妃聰敏?!眳切奕菊媲閷嵏械乜滟澋?,“我被綁到此地,已經(jīng)一年多了?!?p> “雖然錢素蓉辦事依舊防著我,但日久天長,我也知曉一二,那桃花巷正是他們轉(zhuǎn)移貨物的關(guān)鍵地點?!?p> 這下子,整個事件就已經(jīng)浮出水面,所有的線索終于串成了一條線。
姜和月臉上浮現(xiàn)出明悟之色,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p> 錢素蓉故意偽造在桃花巷失蹤,后來錢家再派人散播謠言,說是桃花巷的桃樹已經(jīng)成精。
因為之前壽衣店老板上吊事件,百姓們?nèi)诵幕袒蹋又行娜说耐撇ㄖ鸀?,謠言不起效都難。
只是錢素蓉恐怕沒有想到,有個傻小子為了尋找她,費了這么大的勁兒。
可能是對吳修染擁有愛意,也或許是占有欲作祟,錢素蓉就在桃花巷綁走了他。
錢家借此再度放出謠言,使得桃花巷人人畏懼。
而身處繁華地帶,交通便利卻人跡罕至的桃花巷,自此也就成了他們轉(zhuǎn)運貨物的最佳地點。
“沒想到啊,錢家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長寧州的州府之內(nèi),也敢行此惡事!”
姜和月越聽,心中對錢家的厭惡就越深。
她此時頭疼欲裂,心中本就焦躁,恨不能放把火把錢家的骯臟罪惡燒個干凈痛快!
吳修染沒有看出姜和月的不對勁,“既然王妃已經(jīng)明白,吳某就不多費口舌了?!?p> 姜和月雖然頭痛欲裂,卻一眼就能看出來吳修染的狀態(tài)不對勁。
他把自己和錢素蓉的過去講述的很詳盡,但對被綁后的遭遇卻只用了寥寥幾句就概括了。
很明顯,他在回避,可能是回避傷痛,也可能理解為潛意識里不愿意傷害錢素蓉。
姜和月不理解,但她無意多問,她相信吳修染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知道的,我最想要的是什么,要想扳倒錢家,需要有切實的證據(jù),光靠這些還不夠。”
姜和月目光幽深,緊緊地盯著吳修染。
姜和月的目光灼灼如同火炬,直直刺入?yún)切奕镜膬?nèi)心深處。
“.…..我有證據(jù)?!?p> 吳修染聲音干澀,面露掙扎,他用力閉了閉眼,從牙縫里擠出來這句話。
他起身走到書桌邊,在桌子下摸索了一會兒,一本小小的薄冊子出現(xiàn)在手上。
姜和月接過來,上面寫著幾頁凌亂的字跡,可以看出來是人匆忙之中寫下來的。
“我一直待在地宮里,好在她……并不限制我在地下的行動,因此才有機會得到這些。”
“這上面的人名都是這一年多來,往返地宮的人員名字,還有一些運送‘貨物’的日期和人員值班情況?!?p> 吳修染無奈地攤攤手,“抱歉,我身份特殊,能探聽到的只有這些?!?p> “你做的很好了?!?p> 姜和月安慰他,一個未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人,在行動受限制的情況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不過,這些并不能徹底扳倒錢家。
就算把下面的嘍啰一網(wǎng)打盡,也動不了錢家的根基,他們的保護傘在朝中。
姜和月揉揉眉頭,想起錢進益死前的話,詢問吳修染,“你可知道錢素蓉的臥室在哪里?”
“在大廳旁邊,不過……她的臥室守衛(wèi)森嚴,一般人都進不去?!?p> 姜和月皺皺眉頭,這就有些難辦了。
錢素蓉的臥房在大廳附近,離地上出口并不算遠。
倘若被發(fā)現(xiàn),地上的錢家侍衛(wèi)也很快就能進來支援,到時候甕中捉鱉,怕是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