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吃肉肉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一彎湖水倒映著掛在半山腰的落日,湖邊一人一驢一曲,緩緩前行。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如此人間仙境,秦瑤的心情卻一點也不美好。
“一年了呀!我穿越此處一年,好日子沒過上,如今又要被人逼婚,為了逃婚,還要遠離家鄉(xiāng),應(yīng)征什么天兵?”
看著水波蕩漾的碧波湖,秦瑤長嘆一聲。
哪怕做了神仙,也并沒有讓她開心多少日子。
剛來的時候,她也曾沾沾自喜。
既然做了神仙,渴了餓了可以吸風(fēng)飲露,不懼風(fēng)雨,不畏嚴寒。
再也不用像上輩子那樣,為了幾兩碎銀,每天沒日沒夜地上班。
遙想當年,每天上班的時候,她的心情就像上墳一樣沉重。
對她來說,上班就像是舊時代的婚姻一樣,明明不幸福,卻還要長相廝守。
因為不滿意上一個社畜人生,為了盡快結(jié)束那段快穿生涯,開始下一段的美好人生,她每天不停地作死。
煙酒不離手,外賣零食不間斷,通宵熬夜更是常有的事,終于生生把自己熬死,穿越成一名神仙。
可是她很快就后悔了,本以為此次的快穿仙生精彩絕倫,卻不想是噩夢的開始。
奉勸大家不要熬夜看手機,千萬不要熬夜看手機,千千萬萬不要熬夜看手機,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熬著熬著,就熬到這里了。
她到底是高估了做神仙的境界,原以為仙界不像凡間那么內(nèi)卷。
卻不成想,仙界是個比任何地方都內(nèi)卷的世界。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
當人人都長生時,他們又找到了內(nèi)卷的方向,卷修為,卷家世,卷境界。
唉!人啊,做了神仙還要這么卷,太平盛世,大家和和睦睦,共享長生不是皆大歡喜嗎?
她作為一個資質(zhì)不高、沒有門路、沒有經(jīng)驗的“三無人員”,妥妥的低階廢材小狐仙。
毫無疑問,她在這樣的世界,又成了最底層人士。
可她有什么辦法,從小天資就極差,甚至可以說是愚鈍,同輩的仙資等級已經(jīng)到達四重玄明境,甚至五重太平境。
而她卻依然停留在一重赤明境。
既然不是這塊料,她也不愿強求自己,如今六合八荒天下升平,做一只無憂無慮的小靈狐,并沒有什么不好。
不是每個努力奔跑的孩子,都能夠得到相應(yīng)的回報,比如說跑錯了方向,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呢?
還沒過上幾天混吃等死的躺平日子,族長為了拉攏封使星君,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她,將她指給封使星君,做他的第五任老婆。
那個什么瘋子牛屎星君的,是圓的還是方的,她見都沒見過。
在原主的記憶中,聽說封使星君的真身是只上古白虎,化作人形時面露兇光,滿臉橫肉,且虎背熊腰,是個真真的糙漢子。
從外貌上來說,的確不是她的菜。
想想要跟一個陌生的糙漢子困覺,還是讓她孤獨終老吧!這門親事,說什么也不能答應(yīng)。
她那阿娘也是個暴脾氣的,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支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段時日正值天庭應(yīng)征天兵,她阿娘也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個名額,二話不說地便將她趕出洞府。
警告她若是沒有闖出一點名堂,甭想著回來。
上一世小說電視劇看過不少,那些仙俠劇中的天兵,往往就是一群炮灰,常常被大佬的神兵利器一揮,渣渣都不剩?
秦瑤頓時生無可戀,怎么都沒想到做了神仙,逃得了結(jié)婚生娃的命運,卻依然逃不了當炮灰的宿命。
阿娘說,違抗天庭旨意,輕則被剔仙骨,重則身死道消,生生絕了她當逃兵的念頭。
仔細想想,如今天下升平,到天庭當一名天兵,也不用打仗,還有俸祿可以拿。
雖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也是個鐵飯碗,還真不算壞事,總好過嫁給一個陌生人,糾結(jié)了那么一小會兒還是答應(yīng)了。
東荒入選的人員須在三月十五前到扶羽山集合,屆時會有天庭來人在那接應(yīng)。
由于萬古桃林距離扶羽山有些距離,她的修為甚至連結(jié)云都做不到,更別說一日千里。
以她的修為及腳程,怎么說也比旁人要慢上不少,因此秦瑤只能早些啟程,爭取早些到達扶羽山。
話說天庭舉教飛仙的時日不長,天庭政權(quán)剛剛建立不久,百廢待興,天庭中的體系架構(gòu)也需要逐步完善。
此前隕落了不少大能,其余的也紛紛隱居避世,目前天庭人才緊缺。
前段時間,剛從六合八荒各大仙山中,提拔了不少天將。
如此一來,領(lǐng)導(dǎo)有了,底下做事的員工自然也不能少,否則無法管理三界。
可大家畢竟都是天庭的初代神仙,從前做人時,自己伏低做小就算了,如今做了神仙,沒有理由讓自己的子孫繼續(xù)裝孫子。
哪怕是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仙,在自己的仙域上,守得一畝三分地,也能過得逍遙自在。
當炮灰這檔子事,自然是沒有人愿意去的,但凡愿意去的,都是哪個犄角旮旯里,名不經(jīng)傳的無名小仙。
正因為如此,莫說是天庭,六合八荒中所有的仙山洞府,能夠招到的天兵天將也是少得可憐。
天庭為此可是煞費苦心,最近甚至在六合八荒,各大仙山洞府的公示欄上,貼滿了告示。
一人天兵,闔族光榮。
不負韶華,筑夢天庭。
火熱仙生,精彩天庭。
……
這樣的標語橫幅,比比皆是,且待遇極為優(yōu)厚。
原主自小與她阿娘相依為命,她阿娘生性潑辣,原主卻綿軟嬌弱。
她回憶起原主萬年來的成長經(jīng)歷,這娃兒不是被欺負,就是在被欺負的路上,腦子愚鈍不說,且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
也難怪她那暴脾氣的阿娘要將她趕出門,這一年來,她除了上樹打鳥,下河摸魚,就沒做過一件像樣的事。
倒不是她不愿意修行,實在是底子不行,啥功法都記不住。
前一天修煉得好好的,第二天腦子里的東西,就像被洗干凈似的,毫無半點痕跡。
她阿娘說了,她的機緣不在此處,不能看著她就這么混吃等死下去,說什么也不愿再留她。
倘若將來她能在天庭混出點名堂了,也好叫她們娘倆在東荒長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