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各位娘娘注意啦,不認(rèn)識的菌子不要吃,顏色鮮艷的菌子也不要吃啊。”
“來,娘娘們聽我說,紅傘傘,白桿桿,吃完一起躺板板。”
“誰會去吃蘑菇啊。”一號妃子不屑。
二號三號在八卦:“你們聽說了嗎,這冷宮鬧鬼。半夜三更傳來滲人的聲音,聽值班的小宮女說,那女鬼在喊‘還我爺爺’。最近出門可小心點(diǎn)。”
“真的假的?不會吧?”
“那可是宮里最伶俐的丫頭啊,整整三天高燒不退,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四號五號聽見鬧鬼,連跑帶爬。
胡正帶著敲鑼的兩個侍衛(wèi),走街串巷,手拿本書卷起來當(dāng)話筒。
仔細(xì)一看,是魏熙純寫了一半結(jié)果太監(jiān)了的書《霸道帝王愛上我》。
路過冷宮,看見生無可戀拔草的言聽禾千琴倒霉落魄二人組。
“娘娘千金之軀,怎么能做此粗鄙之事?”
“要不你來?”言聽禾順勢把鋤頭遞給胡正。
胡正接過鋤頭,借著除草的動作悄悄說話。
“娘娘請放寬心,將軍會撈娘娘出冷宮?!?p> ???我這便宜爹權(quán)利還挺大的啊,手都伸到后宮來了,不怕功高震主嗎?不怕狗皇帝生氣來個九族消消樂?
“嗯嗯,已閱?!毖月牶谭笱軆陕?。今日太陽實(shí)在是太大了,才拔了一會草,覺得有些頭暈眼花,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吧。
胡正三下五除二很快把草拔完,向言聽禾告辭,又繼續(xù)吆喝。
“不認(rèn)識的菌子不要吃,有毒的菌子不要吃……”
言聽禾已經(jīng)不想回憶昨天的囧事。
在冷宮的第一天,言聽禾把草拔了。
第二天,言聽禾撒下小白菜。
第三天,胡正來給菜澆水。
第四天,言聽禾還沒從冷宮出去。
第五天,冷宮新?lián)Q了門,坑坑洼洼的地板被填平。
第六天,小白菜發(fā)芽了,秦以沐和魏熙純順走了言聽禾拿來留種的番茄。
一直到第十天,言聽禾還沒有從冷宮出來的架勢。她忍不住懷疑言松之是不是忘記他還有一個在冷宮受苦的女兒。
“娘娘,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p> 胡正又來給小白菜澆水了,很自然拿起水瓢。
“壞消息?!备鶕?jù)勾股定律和墨菲定律,首先排除錯誤答案,最后得要的一定是正確答案。你要問這是什么關(guān)系,那言聽禾只能回答沒有關(guān)系。
“壞消息是言將軍慫恿皇上放您出冷宮失敗?!?p> 言聽禾面無表情,她就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寵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xiàn)在不僅直呼大名,還學(xué)會畫大餅。
沒用了,治不了,拔了吧,以后跟大夫說放棄治療算了。
手里的筷子突然折斷,言聽禾臉色不變。
“好消息呢?”
“好消息被我吃掉了?!?p> 言聽禾一腳把胡正踹出門,又連夜寫了三張紙,字字內(nèi)涵狗皇帝慘無人性。
“主子,我聽說御花園里的荷花開得特別好,咱們?nèi)ベp荷吧。”
千琴看自家主子一直悶悶不樂,又聽梅妃的婢女說御花園風(fēng)景好,這兩天盛開的時候,就提出賞荷的建議。
賞荷?那可以摘蓮子誒,荷葉還可以拿來泡茶。言聽禾來了興趣眼睛都亮了,立馬應(yīng)下。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傍晚的荷葉在光影下風(fēng)姿卓越,亭亭玉立的荷花在競相盛開,爭奇斗艷。迷人的水韻,醉人的荷香撲鼻而來,吹散了苦夏的煩躁,令人身心舒暢。
言聽禾猛吸兩口,舒服得想打滾。
“誒呦呦,這不是我們的言妃娘娘嗎?”
來人一身粉衣,手拿團(tuán)扇輕輕煽動。像是醒悟過來說錯話了,又捂嘴偷笑。
“瞧我這記性,姐姐是冷宮棄妃,不再是娘娘了?!?p> 莫名其妙,言聽禾不以為然。
“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如貴人以為言聽禾在內(nèi)涵自己年紀(jì)大,惱羞成怒與言聽禾拉扯,一不小心把人給推下湖里。她慌慌張張踩到了青苔,腳一滑,也跟著下水了。
“快來人啊,我家娘娘落水了!”
千琴大聲呼救,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不會水,這可怎么辦?
“言妃娘娘和如貴人落水了。”
明寒改完奏折途經(jīng)此地,聽見有人大呼小叫,派李德全去看看。
走近一看,又是言聽禾,明寒頭風(fēng)又犯了,當(dāng)場就想轉(zhuǎn)身離開。
言聽禾不會水,掙扎不出多大動靜,整個人幾乎要沉到水底。湖水從四面八方涌來,言聽禾快要窒息了。
反倒是如貴人撲騰地像只鴨子,嘴里不斷喊救命。
“皇上救救臣妾吧!”
明寒躊躇片刻,見水沒過言聽禾頭頂,毫不猶豫跳下去撈人,然后抱著人立馬飛奔到最近的宮殿。
他本來可以讓侍衛(wèi)去救人的,可是看到她不在掙扎,心里難受,身體不受控制跳下去了。
如貴人:???
這么大個人皇上沒看見?她走了那我呢?
如貴人氣得吐血,拒絕前來相救的侍衛(wèi),自己游上岸。
李德全陪笑:“如貴人不如先去換衣服?著涼了皇上會擔(dān)心的?!?p> 如貴人白了一眼,沒說話,拂袖而去。
說來真巧,最近的宮殿是長公主段星的朝陽殿。
段星搖著輪椅,故作欣慰地說:“好久沒看見皇弟為一個女人著急了。”
明寒滿臉黑線,“智障”兩字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段星對這個女人很好奇,湊前一看。喲,這不是小白鼠嗎?現(xiàn)在都活的如此狼狽了?
“皇弟啊,這是哪家的姑娘?你從哪拐來的?讓給我如何?”
明寒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不行。”
真小氣,段星倒也沒真的想搶人,試探一番罷了。
“皇上,微臣來遲!”
張?zhí)t(yī)又雙叒叕來遲了,遲到、翹班、早退早已家常便飯。明寒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凝神把脈?!盎噬戏判?,娘娘嗆水不久,口鼻無太多積水。待微臣施針,不出片刻便可蘇醒?!?p> 一針下去,藥不到病也除,人稱江湖圣手。張?zhí)t(yī)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自信。
言聽禾睜眼,鱷魚的微笑。一個激靈,用被子蒙頭,重新閉眼。
本人已死,有事請燒紙。剛剛蘇醒的是我的靈魂,我的肉體還在沉睡。
“皇上,請您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