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仇怨
第六百九十三章仇怨
白鶴沉默了。
他當然明白盛筱淑的意思。
“再有?!?p> 盛筱淑知道這個理由還不足以說服他,又道:“那什么星辰之力,什么神鬼之說,都還未經(jīng)證實,不是嗎?我也并非想要你一直幫我瞞著謝維安這件事,至少等到大婚過后,我找南初將此事問清楚再說?!?p> 白鶴卻還有些遲疑。
她又道:“這樣吧,三天,給我三天時間。我將此事問清楚,到時候你再告訴謝維安,如何?李夷光給我調(diào)的藥正好也還有三天,你總該相信圣醫(yī)一次吧?!?p> 在她堪稱洗腦般的蠱惑下,最終白鶴還是妥協(xié)了。
“只有三日?!?p> 他強調(diào):“到時候我定會將今日南疆祭子說過的話告訴家主。”
“是是?!?p> 她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悠悠道:“怎么覺得你是謝維安派來監(jiān)視我的?!?p> 白鶴急了,“家主才不是,他從未問過……”
盛筱淑勾了勾嘴角,將肩膀上的小靈抱到懷里,小東西溫熱又柔軟,抱著十分舒服。
她緩緩道:“開玩笑的?!?p> 回家泡了泡藥浴,又休息了半天,這期間小靈一直跟在她身邊,時不時伸出小舌頭舔舔她的臉。
說來也奇怪,每次小靈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總是要輕松許多。
想來這小家伙能被尊為南疆的圣獸,身上肯定也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夜幕降臨時分,盛筱淑滿血復活。
白鶴見到她活蹦亂跳的模樣,這才松了口氣。
“接你進宮的馬車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家主得知你中途離開了駙馬府,特意傳話說來說:要是你不舒服,宮宴便不用去了。”
“那可不行?!?p> 盛筱淑邊說邊往門口走去。
“我要是不去,怎么找南初問那件事?”
白鶴便不說話了。
合宮宮宴,也是國宴。
盛筱淑雖然對這熱鬧沒興趣,但還是要去一趟的。
“娘親!”
她方走到門口,身后追出來一只粉色的小“蝴蝶”。
淺茴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裝著一個小小的琉璃瓶子。
武英殿前,一如既往的燈火通碧,亮若白晝。
盛筱淑和白鶴到得早,早早找到了最不起眼的那個位置坐下。
因為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武英殿的輝煌了,這次這里最吸引她的反而不是這些燈火,而是頭頂那默然千百年的古老樂器,以及根根隱藏在燭光下的絲線。
確認四周沒有威脅后,白鶴就出了殿去——按照規(guī)矩,護衛(wèi)是不能入席武英殿的。
雖然無論是盛筱淑還是謝維安,都沒有把白鶴當做單純的護衛(wèi)看待。
但他自己卻不愿意因為這樣的小事給家主惹麻煩。
而且殿內(nèi)明處是禁軍,暗處是監(jiān)察司,對盛筱淑來說都是老熟人了,十分安全。
他這便去了殿外候著。
很快,賓客們漸漸入席,各個世家、公子女眷、異域使臣,個個都不做高聲語,卻自營造出了一股熱鬧的氛圍。
放在平時,為了謝家著想,盛筱淑可能還得去長袖善舞一番。
但今日的確是沒什么興致,還不如逗逗懷里的小靈有意思。
按理來說,天顏之下,是不得帶這樣的小動物上殿的,對皇上是為不敬。
所以她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只將小家伙放在曲起的腿窩間,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它的腦袋,心里卻想著別的事情。
關于南初所言,關于那些總是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仿佛幻覺和夢境的畫面片段。
此間種種,似乎都在說明,她身上可能還有著自己都不了解的秘密。
景術當初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也許指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血脈。
若是,南初所言的傳說是真的:影響自然的人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似乎都能說通了。
自己突然急轉(zhuǎn)直下的體質(zhì)、遲遲未能徹底痊愈的眼睛,以及總是出現(xiàn)在腦子里的未知畫面……若這些都是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的話,也難怪連李夷光都看不出來她身上問題的根本。
若只是這樣,她還勉強能忍受。
但若到最后,代價不止于此呢?
她撫摸著小靈腦袋的手漸漸停下,自己……
會死嗎?
忽然,她蓋在小靈身上的手被扣住。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叫你幾聲了都不答應?!?p> 盛筱淑眨眨眼睛,回了神。
她又開始緩緩撫摸起小靈來。
“自然是在想正事,你都忙完了?”
謝維安坐在她身邊,看見她腿上小東西的時候,眸光凝滯了一下。
“啊,這個是……”
“我知道?!?p> 他說:“上次皇宮門外,一直跟著你的那只小貂,我記得是南疆祭子的,怎么會在你這?”
盛筱淑也沒瞞著他,將在駙馬府遇到南初的事情告訴了他,順便也講了和他在祁山上的因果,除了隱去有關星辰之力的傳說,別的都沒什么好隱瞞的。
“說真的,你覺得皇上對南疆之事是怎么想的?”
謝維安安靜聽完,聞言道:“你沒猜錯,皇上近來對南疆確實有想法?!?p> 饒是心里已有猜測,聽到定論,她還是十分驚訝。
“為何?大徵不是方才獲得短暫的和平嗎。”
“南疆十萬大山里,資源財寶無數(shù)。雖然不如北境那般不穩(wěn)定,但此處一直是大徵的心腹大患,歷代君王如鯁在喉。算起來先帝在位時,和南疆的沖突就已有多次,那次戰(zhàn)爭更是加深了彼此的仇怨?!?p> 他將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在喉嚨里打轉(zhuǎn),說出來的話仿佛帶有低沉的余波,震顫在她的耳膜上。
“去冬南疆的行徑,已是觸及了皇上的底線。不過聽你所言,你似乎相信那南疆祭子說的話?”
盛筱淑點點頭。
“南疆之人我雖然見過不多,但我覺得山水里孕育出的人民,不會有那般大的野心。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想,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皇上能把事情查清楚后,再決定是否南疆用兵?!?p> 話音未落,她發(fā)現(xiàn)謝維安正盯著自己,目光有些驚異。
“怎么?”
“你難得對朝事這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