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算命
風(fēng)見早在衛(wèi)凌滿懷擔(dān)憂的眼神下交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只不過隱去了姓。
在大徵,風(fēng)乃國姓,要是就這么說出來,這所謂的大師信不信兩說,危險系數(shù)肯定是直線上升。
風(fēng)見早雖然不覺得在這繁華京城,重重護衛(wèi)下有誰能夠?qū)ψ约簞邮帧?p> 但這種沒必要的蠢事他也不屑去做。
那大師遞出來一方筆墨,說:“請公子寫一字在這紙上。”
風(fēng)見早想了想,提筆而書。
盛筱淑瞥了一眼,看見那是一個“南”字,心里頓時一咯噔。
“如何?”
大師接過字帖,先是贊了一聲“好字”,隨后才閉目凝神,思索了片刻,然后皺著眉頭說:“南主陽,星辰為火宿,和公子的命格當屬同源,二陽同現(xiàn),是為兇兆。公子可三思而后行啊?!?p> 盛筱淑微訝。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就很假的大師說起話來真想那么回事似的。
平素那些同行為了讓上門的客人相信自己,那必定是要將星象、命格、陰陽甚至天地萬物但凡能扯上一點關(guān)系的玄乎話全都說上一遍,主打的就是一個將人說得暈頭轉(zhuǎn)向,越高深莫測,越讓人難以聽懂就越好。
這個人先不說他算的對不對,光是這番簡明扼要的說辭就已經(jīng)足夠讓盛筱淑心生好感了。
只是這卦象……
風(fēng)見早眼睛半瞇,攝人的光在的眼底流轉(zhuǎn)半晌,似是刀鋒蘊于寒潭之中,見了就叫人生畏。
那大師咽了口唾沫,遲疑了下,還是說:“這位公子,若是不滿意,也,也能換個字?!?p> “若我偏不換呢?”
“這……”
“公子就別為難大師了?!?p> 盛筱淑摸了那張寫著“南”字的字條,宣紙質(zhì)地有些硬,摸在手里像是紙片。
紙張在她指尖轉(zhuǎn)了一圈,帶起了一陣無聲的小小旋風(fēng)。
她緩緩道:“公子這個字的命格的確如此,雖有其他之法,但目前之局,他也的確沒說錯?!?p> “咦,這位漂亮姑娘也懂占卜之術(shù)?”
她莞爾一笑,打扮打扮出門的時候,別人連姑娘的稱呼前面都要加“漂亮”二字了,這就是化妝的魅力嗎?
“看過幾本閑書,會胡亂說幾句而已。這位公子可問完了?”
風(fēng)見早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凝了一瞬,繼而低下頭去,眼底的凌厲就一忽兒化開了。
“可還沒呢,既然前程未定,我就……再問問姻緣吧?!?p> 那大師眼睛一亮,看得出來這才是他的拿手領(lǐng)域,當即道:“公子請再寫一字?!?p> 這次風(fēng)見早寫的是個“?!弊帧?p> 沒等那大師說話,他先一挑眉看向盛筱淑,意氣風(fēng)發(fā)的眉眼間藏了一抹真誠。
“漂亮姑娘可看了關(guān)于姻緣的書了?”
盛筱淑:“……”
她現(xiàn)在收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嗎?
謝維安悠悠道:“她沒看過,她家的書都是我買的。”
唔,相當大言不慚的話啊。
她可有一整個圖書館呢。
“哦?”
風(fēng)見早說:“那真是可惜,這般美麗的姑娘沒書看,我家藏書倒是不少,你若喜歡,隨時來看就是?!?p> 謝維安不動聲色一抬眼:“若有機會,我們會一起去的?!?p> “額……公子還算嗎?”
那大師被眼前這一來一回的暗流涌動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那美得像精靈的姑娘還好,好說話,還主動給他解圍。
但那兩個俊俏公子身上的氣場一個比一個嚇人,尤其是那個一臉冷漠的公子,身上的寒氣簡直能凍死人。
坐著那公子也并不示弱,毫不退讓地回視著他。
兩個人身邊的長隊都往后挪了足足一米,生怕這兩個人打起來,自己成了那條城門失火被殃及的小魚。
這么下去,他今天就別想做生意了。
終于忍不住硬著頭皮問了這么一句。
盛筱淑嘆了口氣說:“二位消消氣,怎么的,我給您二位念一遍清心訣?”
謝維安聽出來了她的陰陽怪氣,退后了一步,不吭聲了。
她又看向風(fēng)見早。
后者撇撇嘴,轉(zhuǎn)回了身去。
“大師,你給我算算。”
那大師松了口氣,方才將為難的神色壓下去,正要開口,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陣騷亂。
隊伍之外的衛(wèi)凌和白鶴瞬間警惕了起來,往前將風(fēng)見早給護在了身后。
那大師被這陣仗給嚇了一跳。
“這,這是……”
被謝維安牽住手腕的盛筱淑看見天際映上了一片赤紅,心想:哪里走水了。
須臾片刻后,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小聲稟報了到底發(fā)生何事。
是附近一條白柳巷有人私放焰火,火焰的殘渣落在了茅草屋上,頃刻就點燃了屋頂,現(xiàn)下燒出了半條街的濃煙。
附近的人全都驚恐地四散奔逃,也有不少人涌進了這座開放園林里,這棵姻緣樹下。
衛(wèi)凌道:“公子,此處人多繁雜,恐有危險,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風(fēng)見早皺了皺眉:“京兆尹府的人到了嗎?”
“已經(jīng)到了,燈會開始,衙門的人就在各處巡視,這附近也不例外,我們的人回來稟報的時候已經(jīng)在開始滅火了?!?p> 聽聞此言,風(fēng)見早卻還是有些猶豫,眼看附近越來越混亂,衛(wèi)凌臉上閃過一絲焦急神色。
這時候謝維安忽然道:“上午剛下過雨,午后也未見日光。就算是稻草,也是被兩日大雨浸過的,火勢必定不會很厲害。今夜的風(fēng)不曾停歇,卻到現(xiàn)在也未見得更大的濃煙,便可知道火勢已經(jīng)控制住了。公子現(xiàn)下還是以自己安危為先,暫時轉(zhuǎn)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為好?!?p> 這番話算是戳中了風(fēng)見早的擔(dān)憂之處,嘆了口氣道:“謝兄說的有理,就是可惜了?!?p> 他的目光幾步之外,那里原本有個算命攤子的,方才騷亂一起,那大師力氣驚人,直接扛著攤子原地跑路,現(xiàn)下已經(jīng)不知道跑去哪了。
原地只剩下一張方才風(fēng)見早做過的竹凳,不知道被誰踢翻了,骨碌打了個轉(zhuǎn),又被慌亂的人群踢了幾腳,可憐得很。
衛(wèi)凌說:“緣法如此,公子不必過于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