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佩服
盛筱淑注意到的時候,白鶴自然也立刻注意到了。
那人站在小院門口,遙遙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后閃身回了小院——是那個黑衣人。
白鶴緊了緊手里的劍,“是敵人?”
盛筱淑皺了皺眉,剛才那人看過來的一瞬間,她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似的。
可惜動作太快,她什么都沒看清。
“他如果真想對我們做什么的話不會出現(xiàn)在那個位置,應(yīng)該沒事。不過也不要太掉以輕心?!?p> “嗯?!?p> “剛才我說的?!?p> 白鶴看向她。
“我決定答應(yīng)他們的合作?!?p> 他挑了挑眉,“你想好了?”
盛筱淑點(diǎn)頭,“嗯?!?p> “我知道了?!?p> “還有一件事,等會兒你可能需要這么做……”
她湊到白鶴的傘下,小聲說了幾句。
“真的要這么做嗎?”
“沒辦法?!?p> 盛筱淑說:“到最后一步,不這么做我留不下來?!?p> 白鶴想了想,還是點(diǎn)了頭。
“什么時候?”
“看情況,第四輪的概率更大。”
“我知道了?!?p> 商量完畢,兩人沒在外面流連太久,回到了小院。
齋飯已經(jīng)擺上了,味道一般般,也就填飽肚子的等級。
盛筱淑一邊吃一邊在心里算了一下,現(xiàn)在場上加上她和白鶴,一共還剩下十個人。
目前大致是四個派別,神秘三人組一起,玉無雙三人一起,盛筱淑和白鶴二人,剩下一個黑衣人,一個陳麓,現(xiàn)在都沒有同伴。
如果自己跟神秘三人組合作的話,二對多,仍舊有變數(shù)。
看來還是得再摩一輪。
剛吃完,鐮七和晚喬就走了過來,開門見山地問:“你的答案,如何?”
盛筱淑擦了擦嘴,笑著說:“那好吧,我答應(yīng)你。不過除了你說的那個條件,我還有一個要求?!?p> 鐮七似乎對她的答案并不意外,“什么要求?”
“我們的約定什么時候兌現(xiàn),我來決定,我相信你聽得懂。”
“可以。”
他答應(yīng)得很爽快。
“暗號為定。”
“你說?!?p> 晚喬搖曳著身姿走了上來,從懷里取出一個黑色長嘴小瓶子,瓶口塞得很嚴(yán)實(shí)。
她先是打開,放在自己鼻子下聞了下,又從中倒出了一點(diǎn)液體在指尖,伸出舌頭卷了,算是證明這東西無毒。
“打開瓶子,我們自然會知道?!?p> 盛筱淑接過。
瓶身上除了帶了一點(diǎn)晚喬身上的幽蘭體香,別的什么味道都沒有。
她點(diǎn)頭,“你的諾言什么時候兌現(xiàn)?”
鐮七說:“最終勝者決出之后,傍晚離開之前?!?p> “爽快?!?p> 盛筱淑不得不承認(rèn),這人雖然看起來很兇,但若是要談交易,倒是個難得不墨跡,讓人覺得舒服的。
鐮七定定看她一眼,“姑娘也是,那么就等姑娘的消息了。”
說完,兩人踏過院子,回到了東邊。
那個黑衣人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見他動桌上的菜,一動不動,比老僧入定還要沉得住氣。
盛筱淑的目光在他身上多流連了一會兒,那股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想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
余光忽然瞥見江津成起身朝她這里走來。
又來了。
盛筱淑低頭拈起一杯姜茶湊到唇邊,一口茶還沒下肚。
“盛姑娘。”
盛筱淑禮貌性地站了起來,“江公子找我何事?”
“我知姑娘不是拐彎抹角之人,所以特此前來一問?!?p> 他的神情相當(dāng)嚴(yán)肅。
“盛姑娘是否答應(yīng)了和那三人的合作?”
人前腳剛走,后腳就來問,看來是真的有些著急了。
而且十分敏銳。
若拋棄個人喜歡問題,她倒是有些佩服江津成這個人。
無論是腦子、還是體察人心的情商,甚至是長相,這個人都要勝過那總是高高在上,喜歡用鼻子看人的玉無雙。
但僅僅因?yàn)榧沂酪豁?xiàng),他就必須對這個在能力上遠(yuǎn)不如自己的人點(diǎn)頭哈腰。
盛筱淑設(shè)身處地地想了一下,覺得要是自己處在江津成那個位置,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只是自己和他實(shí)在不是同路人。
對一個心上戳滿了眼的人來說,同類固然令她感到熟悉和惋惜,卻也令人忌憚。
比起江津成這種的,像慕容青那種古道熱腸,沒什么心思的江湖少年可能更對她胃口。
若此刻換做和慕容青和紀(jì)隱在面前,即使她知道和鐮七他們合作好處更大,估計(jì)也會選擇和慕容青他們一起。
從純粹客觀的角度來說,這對江津成很不公平。
這是她的劣根性,她從不避諱,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哪怕身上還有個郎鷹圣女的名號,她還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
盛筱淑將自己跑遠(yuǎn)了的思緒拉回來,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說:“嗯,我答應(yīng)了?!?p> 江津成微微錯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極隱秘的惱火。
但是很快,他還是露出一個微笑,“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們沒能打動盛姑娘,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那之后還請盛姑娘手下留情。”
盛筱淑簡直有些佩服他了,帶著真心實(shí)意的敬意道:“江公子說笑了?!?p> 很快,江津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玉無雙報(bào)告去了。
盛筱淑長出一口氣,耳邊總算落得了幾分清靜。
想要提筆作會兒畫,剛起了個筆,一陣大風(fēng)忽然吹了進(jìn)來,她手一滑,毛筆落在宣紙上,眨眼間洇開了一片。
等到她用鎮(zhèn)石上案桌上的東西都鎮(zhèn)好的時候,宣紙已經(jīng)幾乎被浸透不能用了。
得。
真是流年不利。
她將筆提起來,目光往下的瞬間忽然愣住。
洇開的圖案模模糊糊,十分巧妙地成了一只小小的貓科動物的輪廓。
毛絨絨的樣子一下讓她想起來了小靈——那只高傲又漂亮的銀色小貂。
盛筱淑腦子里靈光一閃,猛地抬頭看向?qū)γ婺莻€黑衣人。
方才被江津成打斷的思緒一下子連了起來。
這個人該不會是……
她猛地站了起來,穿過院落,來到了黑衣人面前,直接彎下腰,在他的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看了一眼后,黑衣人點(diǎn)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