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通過
盛筱淑仔細觀察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個辦法行不通,那棵樹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樣,多看兩眼就覺得意識開始昏沉起來。
她狠掐了幾把自己的大腿,一點都不疼,但是心理作用有了,掙扎著清醒了過來。
好吧,不疼也是一個好消息,等會兒萬一需要做什么危險動作,也不用怕了。
她閉了閉眼,默念了一句:給我一把usp,槍支的形狀在腦子里成形。然后她猛地睜開眼,手上空蕩蕩,只有幾片飄來的花瓣。
也是。
盛筱淑自己安慰自己:要是能像在自己的夢里那樣心想事成的話,也不會有那么多人被困死在這個夢境中了。
她撕下一塊布條,將自己的眼睛蒙住——為了避免又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然后邁步往桃樹下走去。
那個假“謝維安”的消失,還有這棵桃樹的奇異,反而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里一定有破解之法。
根據(jù)腦子里的方位,她往前走了十七步,不多不少。
按照她的計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好站在樹根下,和剛才那個假謝維安站的地方相隔了幾步的距離——總覺得那家伙站過的地方有些不詳。
她站了幾秒鐘,沒覺得有什么異樣,這才解開了布料的一角,看向腳邊,然后愣住了。
腳邊并非是一地花瓣的泥土地面,而是一整塊石磚,和在地下通道中看見的一模一樣!
她猛地掀開蓋在眼睛上的布料。
什么桃樹、什么幻覺,全都在她眼前消失得一干二凈,眼前是有幽幽火焰照亮一隅的通道,幽深而神秘,看不清楚深處有什么。
回頭一看,便是那片石磚,石磚上刻著桃樹,對面是同樣滿臉驚訝的白鶴。
什么情況?她這就回來了?
有這么簡單?
耳邊的樂聲還存在著,但是變得舒緩柔和了許多,像是白噪音似的背景音,并不會再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她看見白鶴低頭在紙上寫了什么,揚起來是:“你怎么樣?”
盛筱淑沉默片刻,寫道:“你喜歡的姑娘是短頭發(fā),對不對?”
白鶴的臉空白了一瞬,某個瞬間他眼底閃過惱火和無奈,她甚至能看見他磨了磨牙,似乎很想揍她。
半晌,他才寫,“你瘋了?”
“很好?!?p> 她奮筆疾書道:“你應(yīng)該是真的,看來我真的回來了?!?p> 如果這里還是夢境,夢里的人只會按照她的潛意識行動,要么回答“是”要么回答“不是”,不會想到罵人。
白鶴:“什么意思?”
盛筱淑往身后的通道看了一眼,按捺住了立刻去找人的沖動,寫道:“我剛才進入了一個夢境,具體的我描述了你也聽不懂,你只需要記住,捂住耳朵,如果還是進入了夢境,不要相信你在里面看到的任何人,然后記得什么都不要看,閉上眼睛。應(yīng)該就沒事了?!?p> “不過你現(xiàn)在可別動,我去找謝維安,你留在這接應(yīng)。記住,別解開穴道。還有,你還是備個耳塞吧。”
白鶴面露急色,連忙寫道:“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別傻了,這個辦法我并不完全確定。我能聽到那個聲音,這代表我的體質(zhì)可能跟尋常人不同,能平安走過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也就是說,你過來依舊可能會死,那到時候我找到了謝維安,把他帶回來,誰將他們帶出去?不能指望我這個弱女子吧?”
盛筱淑寫得飛快,筆畫幾乎要連成草書。
“我去了,守在這?!?p> 她微微一笑,從旁邊的燈架下取下來一個火把,轉(zhuǎn)身走進了通道深處。
地圖根本都不用看,這邊影衛(wèi)和監(jiān)察司的人都沒有來過,路線是原始路線——早就記在她腦子里了。
而且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拐彎,如果地圖是十分準確的話,那就只有一條路,絕不會走岔。
道路很窄,一片漆黑,唯有她手里的火把能帶來幾分光明。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路窄得她甚至不能往左右走上兩步,一伸手就能碰到石壁。
但除此之外,這里和石磚那頭差不多。
又走了不多久,前方忽然傳來了聲音。
盛筱淑按捺住想要直接沖過去的沖動,往墻壁上一貼,仔細聽了一會兒。
那動靜卻又消失了。
難道是錯覺?
她留了個心眼,繼續(xù)往前走去。
沒幾步一個轉(zhuǎn)彎后,視野陡然開闊起來,待她從狹窄的通道里走出來,看清面前的景象時,她很想穿越回半個時辰以前抽自己一嘴巴:叫你烏鴉嘴!
這個地方很大很大,至少比那個石磚處要大多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盛夏時節(jié),放眼望去全是彌漫的霧氣,跟秋冬的早晨似的,什么都看不見。
這樣的地方,想要走進去實在需要不小的勇氣。
她先捂住口鼻,試探了一下。
空氣中是平常的水霧,手一揮,一手的潮濕,但是除了阻礙視線之外沒別危害。
松了口氣。
確認霧氣沒問題后,盛筱淑也沒有貿(mào)然一腳踩進去,她貼著旁邊的墻壁,一點一點往前挪。
一腳踩進濃霧之中過后,火把就成了擺設(shè),半米以外的東西全是一片霧白。
她后背貼著的石壁溫度很低,冰涼冰涼的,讓她不由得懷疑這后面是不是有終年不見光照的地下河。
不知道挪了多久,她再次感覺到這地方大得出奇,一直都在橫向行動,根本沒有往前。
這樣下去不行。
萬一這個地方不是封閉的,有個什么洞窟之類的,她估計得繞到死胡同里去。
想起方才聽到的聲音,她決定賭一賭。
或許那動靜就來自謝維安他們。
盛筱淑深呼吸一口氣,就準備大喊一聲。
氣都沖到嗓子眼了,濃霧當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慘叫。
凄厲程度讓盛筱淑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將她的喊聲直接給憋了回去。
伴隨著那道慘叫而起的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叩叩——”
是指節(jié)敲在石頭上的聲音,帶有某種特殊的韻律,那些腳步聲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