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竹簡
山門后,有一棵一看就有數(shù)百年高齡的梧桐樹,生得遮天蔽日、郁郁蔥蔥。
謝維安環(huán)著盛筱淑的腰,帶著她落到了高處的枝丫上,白馬寺內(nèi)的景色,俱收入眼底。
寺內(nèi)倒還算寧靜祥和,倒是山門前的林蔭道上人滿為患。
盛筱淑瞇了瞇眼睛看過去,寺廟的大門前似乎擺了一個木架子,上邊掛著個什么東西。
排隊前來的人在那木架子前停留片刻,和那守在木架子旁的小和尚說幾句什么,緊接著就腳步沉重地轉(zhuǎn)頭沿著下山的路離開,似乎是沒通過那所謂的考驗。
看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止于了木架子這一關(guān),可偶爾還是有零星幾個人和小和尚說過話后,沒讓他們下山,而是繞著白馬寺山門,朝著后山而去,目的地就是她腳下這棵樹附近的一座簡陋小院。
小院里邊也已經(jīng)聚集了十幾人,偶爾有幾個人會湊到一起說會兒話,但很快又會分開,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寒暄。
停留片刻后,就會有和尚進(jìn)來,給每個人分一塊竹簡。
眾人看后,大多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也有零星幾人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不管是哪種,最后都是拿著竹簡,或者進(jìn)廂房,或者離開小院,從另外一條道上下山去。
“沒看見小舟啊。”
她看了一會兒喃喃道:“難道他自己走了?”
謝維安一手扶住她,另外一只手也拿了把折扇輕輕搖著,只不過出來的風(fēng)全都朝著盛筱淑去了,他淡淡道:“池南說他早出晚歸,你什么時候你家那個一根筋的小子會是半途而廢的人?”
盛筱淑反應(yīng)過來了。
也就是說,池舟還沒走!
而且應(yīng)該還在那些廂房中的一個。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些破廂房能做什么。
“好奇的話,去看看就知道了?!?p> “誒?”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樹梢一輕,謝維安已經(jīng)帶著她落了地,而且是直接落到了小院子里,連偽造竹簡的功夫都免了。
盛筱淑站定,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這是通過第一關(guān)考驗的人才能來的,我們直接就進(jìn)來了,是不是不太好?”
謝維安不這么認(rèn)為,他悠悠道:“我們能在,也是憑本事。還是你想去排那么長的長隊?”
“不!”
她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那我們?nèi)タ纯窗伞!?p> 兩人從暗處走出去,謝維安很會隱匿氣息,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就帶著她挪到了門口附近,再和她一起正大光明地往里走。
在院子里的其他人看來,他們就是得了竹簡,通關(guān)而來的人。
不過見了他們,院子里的人都是一臉戒備,好像把他們當(dāng)成了假想敵。
也是。
盛筱淑邊從各個角度觀察這院子里的人,邊暗暗點(diǎn)頭:藍(lán)月說符箓只有一枚,如果說這漫山遍野的人全都是為了那枚符箓來的話,那可不得了,好容易通過了第一關(guān),可不得希望自己以后,再也沒人能通過那第一關(guān),這樣競爭對手就會少很多。
這種情況……就算她想去打聽打聽池舟,估計也沒人會理她吧。
正躊躇間,門外又進(jìn)了幾個人。
個個面帶興奮,將“勢如破竹,一口氣解開所有謎題,帶回符箓”一行字清晰地寫在了腦門上。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小和尚,是盛筱淑和謝維安之前在樹上看見過的。
手里拿著竹簡,給這些新來的人人手發(fā)了一個。
走到盛筱淑和謝維安面前的時候,遲疑了一瞬。
她胸口處卡出一小片忐忑來,不過還沒等這忐忑落地,那分發(fā)竹簡的小和尚只是多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也一人發(fā)了一道竹簡,一句話沒說,就這么出院子去了。
盛筱淑:“……”
這么草率的嗎?
她卻不知道,這院子外邊雖然沒守衛(wèi),但也是眾多僧侶的在旁看著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jìn)來,實在是難如登天。
也就謝維安這么一身bug再加上“不拘小節(jié)”,這才成功混了進(jìn)來。
她將那竹簡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材質(zhì)是十分常見的紫竹,白馬寺后山上就長了一大片。
上面還刻了一行字:梵音在天,在史在青。
除此之外一根毛都沒了,抽象得很。
“你覺得這是什么意思?”謝維安問。
“唔,看起來像是某種梵語,佛學(xué)我也是半吊子,暫時還看不出來。你有想法嗎?”
謝維安搖搖頭。
如果說她是半吊子的話,他自己就是一竅不通。
跟白馬寺唯一的交集就是禾晏三天兩頭從這給他求來的平安符,都快攢上一把了,都被他給甩在了家里。
倒不是對自己親娘有什么意見,而是她求的符箓不知道為什么,都遠(yuǎn)比尋?;ㄉ冢乙稽c(diǎn)都不“純粹”。
說是平安符,卻基本都帶了求姻緣的簽紙。
那怎么能帶在身上,萬一阿淑生氣了怎么辦?
“好吧?!?p> 盛筱淑收了竹簡,反正他們也不是真的來得那符箓的,只是為了看看池舟。
她杵在原地,掃描了一圈。
所有的廂房都是門扉緊閉,還在院子里的人得了竹簡后要么走了,要么就是星羅棋布地躲在角落里,時不時向旁人投了目光,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但是奇怪的是,以池舟的五感,他們進(jìn)到院子里來這么久,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還沒動靜,要么是池舟不在這,要么就是他現(xiàn)在有事。
盛筱淑往廂房門口走去,看見門上邊掛著木牌子,有藍(lán)紅兩色。
“藍(lán)色牌子屋里沒人?!?p> 謝維安跟在她身邊說。
放眼望去,藍(lán)色木牌的廂房就剩下一間。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隨即往剩下的廂房走去。
“等等。”
要進(jìn)門的時候,旁邊忽然冒出來個人。
二十五歲上下的男人,看衣著應(yīng)該也是富家子弟,模樣生得還算端正,就是下眼角有些斜,看人的時候自帶一股說不出兇光,乍一看得以為這是個來找茬的。
謝維安一把將盛筱淑護(hù)在身后,冷冷地掃了一眼來人。